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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一章 最后一場

  望著道童求助的眼神,方斗內心被觸動了,正要出手救出松竹。

  猛然間,斗法圈中,爆發一陣狂潮涌動。

  只見漫天蘆花破碎、草葉翻飛,到處都是利箭般的氣流穿梭,擺在地上的鵝卵石,都被擊碎了大半。

  狂風卷著草屑飛塵,刮得眾人睜不開眼。

  片刻過后,塵埃落定,眾人才看到,松竹道士斜坐在地上,在他身邊,早被砸出數不清的凹坑。

  從始至終,綦毋坐忘都站在原地,手捧拂塵,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樣。

  強弱之分,一眼就能看得出來。

  “松竹道友,還能戰否?”

  綦毋坐忘的語氣,淡然中帶著高傲,好似篤定松竹會認輸!

  這誰能受得了?

  連戒嚴和戒行都么想到,平素表現的市儈小氣的松竹,事到臨頭,竟是如此剛烈決絕。

  “我不是你的對手!”

  綦毋坐忘聽了,露出果然如此的神情。

  但是,松竹下一句話,讓他笑容消失了。

  “但是,打不過也要打!”

  松竹張開嘴,指著舌頭,“咱這根舌頭,一輩子沒享過福,你信不信,就在剛才,吃過一萬兩的蜂蜜。”

  “若不是要用它說話,我都恨不得割下來,找個地方供著了!”

  “受人之托、忠人之事!”

  “我松竹只要還沒倒下,就不可能認輸!”

  綦毋坐忘眼神漸冷,“你就算拼命,又能如何?”

  “至少能耗掉你幾分法力,別忘了,我們還有人!”

  “是他?”

  綦毋坐忘看上方斗搖搖頭“才入二流的少年郎,經得住我一口氣吹不?”

  “只要還能戰就有贏的希望不是么?”

  “明白了!”

  綦毋坐忘深吸口氣,“既然如此抱歉了!”

  話音剛落,他一揮拂塵漫天純白絲線飄灑像是老爺爺甩動白花花的胡須。

  一縷縷絲線,迎風飄灑,片刻見交織,勾勒出一頭白鹿的輪廓。

  “呦呦!”

  這頭虛擬的白鹿竟發出鳴叫聲像是活物般。

  “去吧!”

  白鹿周身以拂塵絲線織成,唯獨一根尾巴,牢牢連在拂塵柄上,被綦毋坐忘手腕抖動,送了出去。

  一雙分枝眾多的鹿角像是茂盛的枯樹枝,末端更是尖利如槍。

  白鹿微微低頭朝著松竹一頭扎落。

  而這時,松竹仍舊虛弱還沒站起身,以手捶打胸口從口鼻捧出兩縷細薄的煙霧。

  任誰都看得出來白鹿沖勢太猛遠非兩道煙霧能移開。

  松竹危險了,而且是危機生命的巨大危險!

  “嗷嗚!”

  陡然間,一道黑影閃過,撞在白鹿腹部。

  漫天絲線爆開,黑影顯出原形,竟是一頭毛皮油亮的黑犬。

  黑犬穿過拂塵絲線,落在地上,一口叼住松竹的手腕,將他拖拽著拉出斗法圈外。

  “方斗,你這是?”

  戒行和戒嚴二人,見到黑犬是方斗放出,驚訝不已。

  根據斗法的規則,除了身亡和親口認輸外,只要被對方打出斗法圈,也等同于失去資格。

  松竹被黑犬拖出圈子,已經再無資格繼續下去。

  “方斗道友,你…”

  松竹雙目圓瞪,正要說什么,小道童一頭扎進他懷里,“師父,你別丟下我!”

  一腔怒氣瞬間煙消,松竹扶著徒弟后腦勺,“沒事,這不是沒事了!”

  戒嚴不待戒行發作,狠狠說道,“不就是輸么,咱們輸得起!”

  他這是在為方斗說話,“松竹道友,眼看著快撐不住,咱們也不能坐視他被打傷打殘,戒行師兄,你說是不是?”

  戒行起初惱火,但靜下來一想,若非方斗出手,松竹非死即殘,說出去也不好聽。

  “哎,沒法子,只好向他們服軟了!”

  兩個光頭面面相覷,均露出無力的眼神,沒法子,戒空能請來一流術士,遠非他們能匹敵。

  “二位,你們莫非忘了,還有我在?”

  方斗突然開口,我這也太沒存在感了,你們把我請過來,就是來逛一圈嗎?

  戒嚴想了想,“上場可以,比劃幾下就認輸吧,不丟人!”

  “那八公山的老兒厲害,連松竹道長都輸了!”

  方斗哭笑不得,你這是以為我想顯擺?

  他所想看向戒行,“戒行師兄,眼下,只有我能上陣,這最后的輸贏,你敢不敢賭?”

  “賭!”

  戒行臉色漲紅,“我曾聽某個賭徒說過,有賭不為輸!”

  “此雖亡命之徒的言語,卻說得在理,手上還要籌碼,再少也是翻盤的本錢,怎能不耍一把就認輸!”

  “方斗,下一場,你上!”

  方斗拱拱手,“恭敬不如從命!”

  對面,戒空和戒平,對綦毋坐忘,簡直是滿意之極。

  他們認識的術法高人雖多,但頂天了也就是常昊的水平,但眼前這位八公山的隱士,讓他們見識到,一流術士的水準。

  這次斗法,就算沒有胡僧和常昊,僅憑他一人,就能橫掃對方三人。

  戒空和戒平對視,心想萬兩黃金,花的值啊!

  綦毋坐忘一臉風輕云淡,指點江山說道,“松竹的小挪移法,若真能得了黃山道宗的嫡傳,倒也有資格,與我大戰十幾個回合。”

  “只可惜,他是只得旁支外傳,當不得我隨手一擊。”

  戒平忍不住開口,“松竹道士敗了,咱們豈不是贏定了?”

  “不可松懈,沒看他們還有一人?”

  “他?”

  戒平瞥了眼方斗,“這家伙,跟著戒嚴混吃等死,能有什么本事?”

  先前方斗在福元寺藏身,多次和戒嚴初入寺廟,不少人都見過他。

  福元寺的和尚普遍高傲,認為方斗攀附戒嚴,是巴結他的小人。

  至于方斗斗敗果二郎的事跡,呵呵,一個賣水果的,能有什么真本事?

  就連沉穩的戒空,也樂觀起來,“只要他敢上場,綦毋道友一根手指頭就能戳倒,勝負之勢早已定了!”

  綦毋坐忘神色自得,淡然道,“無非走個過場,早些結束也好!”

  這時候,戒行一方開口了,“最后一場,我方是方斗出戰!”

  真是最后一場了,雙方都只剩下一個外援,可以不夸張的說,一戰定勝負。

  區別在于,戒空、戒平一方勝券在握,戒嚴和戒行卻是抱著絕地翻盤的悲壯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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