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術!”
方斗神情慎重起來,一招手,將黑犬找來。
黑犬齜牙咧嘴,圍繞豆兵狂吠起來,盯著他尋找破綻。
豆兵雙手握著闊劍,橫眉冷目喝道,“妖孽受死!”
大喝聲中,他邁出步伐,戰裙上的甲葉,碰撞得叮當作響。
刷刷,一劍斬出,黑犬被定在原地,動彈不得。
“回來!”
方斗手掌召喚,黑犬化作靈光,回到畜生道中。
豆兵雙眉豎起,“賊子大膽!”
他走路四平八穩,但速度卻飛快無比,手持闊劍朝方斗,隨著前進劍尖卻穩得沒有半點顫抖。
“厲害!”
方斗由衷贊嘆,快步沖上前,朝著豆兵臉上一抓。
手掌筋肉糾結,勁力匯聚在指尖上,足以洞穿骨骼。
“中了!”
方斗抓到什么,用力往外一撕。
豆兵臉上五官,像是被橡皮擦掉,看上去恐怖非常。
奇異一幕發生了,豆兵體表光芒,朝臉上匯聚過去,頃刻間重新生長出眼耳口鼻等五官。
“原來如此!”
方斗這番試探,終于試出豆兵的能力。
原來,豆兵體表的光芒,可以修復傷勢。
剛才修復五官,靈光削弱一層,可見并非無窮無盡。
方斗若是繼續打下去,可以將豆兵報廢掉,但前提是,郎七不會插手。
“犬靈,去!”
方斗手一甩,黑犬再度飛出,護住他身旁,防備郎七出手偷襲。
豆兵始終記住郎七命令,舉著闊劍朝方斗拼斗起來。
方斗的策略,是七分躲閃,剩下三分尋機進攻。
豆兵可以自行愈合,靈光耗盡前,任何傷勢都能痊愈,但方斗卻不同,受傷會流血,傷及要害會沒命,必須小心再小心。
“喝!”
豆兵將闊劍掄成大圓,朝方斗頭頂罩落。
方斗一腳抬起,于萬千殘影中,踢中劍身,震得整條腿都麻了。
趁著劍影停止,方斗抬起一手,捏著鳥啄,重重鑿在豆兵頭顱。
豆兵頭骨裂開,沒等腦漿噴出,靈光自動削弱,將傷勢愈合。
郎七在旁邊,看得眼皮子直跳,這小和尚的招式,殺性太強,若是落在他身上,不知死多少次了。
他腳步微微挪動,企圖繞到一邊,趁機偷襲方斗。
“嗚汪汪!”
黑犬沖到面前,足以咬斷樹木的利齒,朝郎七的腳踝咬去。
“好個窮兇極惡的畜生!”
郎七知道方斗掌握畜面之法,但料想黑犬的力量,終究不會超過郭三,因此沒有多加防備。
但是,黑犬的力量,大大出乎他的預料。
郎七號稱鐵拳,一雙拳頭用秘藥浸泡,能抵擋刀鋒劈砍,也不理會黑犬的利齒,直接出拳。
他滿以為,一拳能崩斷黑犬的滿口牙,但隨之而來,不是脆斷聲,拳頭上傳來針刺般劇痛。
“翻了!”
郎七胳膊震動,將黑犬甩開,縮回拳頭細看,見到幾個紅點凹下去,已然洞穿皮肉,能看到森白骨頭。
若不是他反應快,黑犬只需咬緊牙關、頭顱一甩,就能從郎七手上,撕咬下一大塊血肉。
“好畜生!”
郎七不得不全神應對黑犬,無暇偷襲方斗。
方斗這邊,和豆兵交戰的久了,漸漸覺察不對。
豆兵看似威風凜凜,如天兵天將下凡,實則詭氣森森,和郭三的畜面之法一樣,都是邪門歪道的法術。
“殺!”
豆兵不知疼痛、不怕受傷,被方斗用爪扭斷一根肋骨,仍舊雙臂用力,一劍朝方斗胸腹斬落。
方斗見狀撤退,飛身一撲,側著闊劍的鋒刃閃過。
“呼呼!”
方斗見到,豆兵愈合傷勢,靈光又弱了幾分,但剩下的數量仍舊可觀。
“雞大師!”
方斗目光一掃,突然見到公雞落在旁邊,一爪立地,另一只爪子漫不經心撥弄土皮,尋找潛藏的蟲子吃。
公雞似有感應,猛地抬頭,和方斗的目光對上。
雞大師的回話不難懂,是讓方斗自己應對,絕不會插手。
方斗咬咬牙,繼續和豆兵周旋起來。
戰斗并非一無所獲,方斗將‘一撲一爪一啄’三板斧,融煉得越發純熟,對金雞樁的體會也更深入。
可想而知,此戰過后,金雞樁的境界,將朝著小成跨進一大步。
突然,方斗心生感應,下意識開口,“雄雞一唱天下白!”
先前,他被下馬盜施法暗算,幾次陷入迷惘,都是靠著雞鳴聲拉出困境。
再聯想到,傳說當中,雞鳴一響,陰鬼妖邪紛紛退讓。
“雞大師的叫聲,是破邪的正道之音!”
方斗瞬間感悟到,站出無比標準的金雞樁,如同金雞驕傲昂頭,胸中一股浩然正氣漸漸醞釀,氣勢層層拔高。
豆兵可不會等他蓄勢發招,趁機舉著闊劍,朝方斗頭頂劈落。
“國!”
方斗一聲大喝,在他視線未及之處,皮膚上金光閃爍。
吼聲狂卷,沖刷在豆兵身上。
豆兵的身軀,像是狂風中的燭火,劇烈搖晃幾下,最終熄滅。
啪嗒,一顆雞蛋大的豆子,掉在地上。
“嗷嗚!”
黑犬被郎七一拳,重重打在肚子,身軀飛出十來米,撞在大樹上。
大樹齊中折斷倒下,黑犬落入密密麻麻的枝葉當中,壓得斷折聲連綿不絕。
郎七剛要回身,就見到方斗滅了豆兵,獲勝后的氣勢已然攀升到巔峰。
“苦也!”
郎七來不及反應,就見到方斗猛地一縱身,從半空撲落。
這招他見過多次,無從躲避,只能正面對抗。
銳利勁風,從頭頂落下,郎七抽身后退,抬起雙拳抵擋。
“嘩啦!”
這次的手爪,銳利得不同以往,拳頭被劃得稀爛,十根手指全都落在地上。
郎七提著光禿禿手掌,連忙抽身后退。
“哪里走!”
硬物飛來,抵在郎七后背,將脊椎打得粉碎。
這頭兇惡的大盜,眨眼間變成一條死蛇,趴在地上微微抽搐。
“饒命!”
郎七像是被拔掉毒殺的蛇,再也擺不出兇惡的姿態。
方斗嘿嘿冷笑,上前幾步,突然聽到犬吠聲,有生人靠近。
“在下縣衙捕頭,蔡知味,追拿殘殺捕快、官兵的兇手而來。”
“前方的朋友,行個方便!”
方斗停下腳步,低聲朝郎七說道,“你很幸運。”
郎七說不出話來,以他犯下的案子,凌遲十次都死有余辜,落到官府手里,必然會生不如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