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帶他們去逛逛吧。”何四海并沒有立即幫陳澤他們解決問題。
畢竟有著能看到竇小龍的陳小雅在,這樣也方便一些。
“好的,接引大人。”陳澤聞言趕忙站了起來。
旁邊潘秀喜有些詫異地看了他一眼。
陳澤趕忙把她給拖拽起來。
然后對旁邊正在看繪本的女兒道:“小雅,爸爸帶你出去逛逛。”
然后對正呆愣看著他的竇小龍道:“小豆,你也跟我們一起吧。”
竇小龍沒說話,而是把目光看向何四海。
何四海點了點頭,把旁邊的引魂燈提起來遞給他道:“把這個帶上吧。”
竇小龍聞言這才乖巧地走上前來,接過引魂燈,然后跟著陳澤夫妻出門去了。
看著竇小龍走出門外的背影,何四海無奈地嘆息一聲。
真是地獄空蕩蕩,魔鬼在人間。
怎么有這么狠心的父母。
而且竇小龍的死也很可疑。
何四海有時候覺得自己無所不能,有時候又覺得自己渺小無能。
生活中總是充滿著各種各樣的無奈。
中午何四海隨便在金花湖鎮對付了一頓。
回來坐在店里,閑著沒事,掏出賬本研究了一番。
可惜這賬本都不知道翻過多少遍了,上面的一些紋路他都清清楚楚。
研究了半天,也沒研究出新花樣來,人倒是研究困了。
春困秋乏夏打盹,睡不醒的冬三月。
現在正是夏末秋初。
于是何四海趴在桌子上,用賬本墊著,迷迷糊糊地睡著了。
睡著了的何四海做了一個夢。
黑壓壓的天空,仿佛壓得人都喘不過氣來。
傾盆的大雨從天而降,布滿天空的雷霆仿佛把天空撕得粉碎。
地面上一大群人仰望著天空,滿臉的驚懼之色。
其中有身穿黑袍的帝王,也有身穿紅袍的官員,有身穿皂衣的皂吏,更有身穿異服的異人…
就在這時,天空的雷電忽然化作一張紅色的網從空中垂落,罩向“人”群。
這些人皆都露出驚恐之色,四散而逃。
可是在這張巨網籠罩了整個蒼穹,逃又能逃到哪里去,直接被一網打盡。
雷電奔騰,慘叫和哀嚎充斥著整個世界,無數的灰色的氣從網眼中升起,遮蔽了整個天空。
這張紅色的網也越縮越小,最終化作一本書的模樣,落在了地上。
何四海走過去,把它給拾了起來,正要翻開它。
忽然聽見耳邊有人問,“何先生在嗎?”
何四海從夢中醒來。
一時間還沒清醒,直到聽見第二聲詢問,才答了一聲,“我馬上下來。”
然后目光落向被他墊在手下的賬本。
可不就是它夢中的那本“書”。
何四海下了樓。
原來是羅天志一家人來了。
“怎么,事情都處理完了嗎?”何四海招呼他們坐下,隨口問道。
“唉,晨晨已經下葬了,不過兇手沒能抓到。”羅天志滿臉失落地道。
“爸,已經知道他們是誰,遲早的事。”羅歡在旁邊安慰道。
“怎么回事?跑了嗎?”何四海好奇問道。
“不是,那叫德叔的,是下塘村一個叫丁德的泥瓦匠,而他有可能不是主犯,主犯是丁德的兩個侄子…”羅歡解釋道。
“他們不是丁德的侄子。”羅天志在旁邊糾正道。
“對,只是同村的,按照輩分叫丁德為叔,實際上并不是侄叔關系。”
羅歡繼續道:“而且丁德在…大姐被綁架的第二年,掉到河里淹死了,說是酒喝多了。”
“有這么巧嗎?”
“我們也懷疑,有可能是丁德的那兩個所謂的侄子殺人滅口,最關鍵的是在丁德死后,他們兩就出門打工,再也沒回來過了。”
看來還真有可能是殺人滅口。
“現在科技這么發達,遲早會找到他們的。”旁邊一直沒說話的羅舞陽滿臉憤怒地道。
“不過,不管怎么樣,何先生,謝謝您,要不是有您,晨晨…,廢話我也不多說了,這是您的報酬和我們的一番心意。”
旁邊羅天志說著,掏出好幾張支票出來。
“這兩百萬,是我女兒答應過給您的報酬。”
何四海倒是沒客氣,聞言直接接了過去。
“這兩百萬是…”
“我說了,說好了多少就多少,多一分我不要,少一分也不行。”何四海瞄了一眼支票,把它放在了一邊道。
“何先生,您聽我說完。”羅天志趕忙道。
“當年綁匪綁架了我兩個女兒,為了就是兩百萬,后來陽陽逃了回來,晨晨不知所蹤,這兩百萬就作為了賞金。
現在因為何先生,我們終于找到了當年的兇手,這兩百萬,是你應得的。”
羅天志恭恭敬敬地把支票放在了何四海的跟前。
“既然是這樣,那我就收下了。”何四海倒是沒矯情,直接收下了。
“另外這六百萬…”
“哦,這六百萬又有什么說法嗎?”何四海好奇問道。
這有錢人真是不把錢當錢。
這一出手都一千萬了,這讓沒見過啥世面的何四海的確有些震驚。
“這六百萬,是想何先生幫幫忙,晨晨在陰世,還希望何先照顧一二,如果能…能投胎,希望她能投胎一個好人家。”羅天志說著說著,就有些哽咽。
羅天志真的是比羅歡會說話多了,動之以情曉之以理,仿佛何四海收下這筆錢,是幫了他的忙。
而不只是單純的報酬和感謝。
“這四百萬我收了,這六百萬你拿回去,冥土有冥土的規矩,不是我能說了算,不過你女兒一生短暫,又無罪惡,肯定會有一個好去處的。”何四海安慰道。
“可是…”羅天志張了張口還想再說。
卻被何四海直接打斷了。
“沒事你們就請回吧,我還有點事去。”何四海看了一眼時間,桃子她們應該快放學了。
幼兒園放學比較早。
“那…那就不打擾何先生了。”羅家眾人趕忙站起身來。
看著他們走向門外,原本被兒女攙扶著的周蘭忽然掙脫他們的手,轉身跑了回來了。
“怎么?”何四海疑惑問道。
“何先生,明年農歷七月十五,我真的能再見到我女兒嗎?”
她一臉忐忑,卻滿眼的期盼。
然后在她滿眼期待中,何四海輕輕點了點頭。
得到何四海肯定的回答,周蘭聞言立刻高興起來,緊鎖的眉頭仿佛都舒展開來。
“挺好,挺好的…”她喃喃的,步伐仿佛都輕快了許多,迎著陽光,走向了門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