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毅現在陷入到了困境當中。
正如老嫗葛清所說,他們能拖延下去,但柳毅卻沒有時間了。
他多耽擱一分,消耗的都是自己的生命。
他拖不起!
“葛清、趙昊、阿穆爾,你們三人都是掌印,保一方平安,可你們現在的行為又是在干什么?這件事,我會如實匯報給總部。”
賈白冷冷說道。
他有些憤怒,剛剛他和柳毅為了解決這一起滅城級怪異事件,那是付出了巨大的代價,差點連命都搭進去了。
結果呢?
這三人居然就要明搶。
而且關鍵其中一件異物流沙,還是總部給刑山駕馭的異物。
這三人也要把流沙一起搶走。
為了兩件異物,值得他們這么冒險嗎?
要知道,一旦動手,那就要動用異物的力量,動用一次,他們的身體狀況就會惡化。
這樣做,值得嗎?
“哼,賈白,你也不用拿總部來壓我們。總部與地方異人司井水不犯河水,我們想干什么不需要獲得總部的批準。何況,我們這種人都快大限來臨,快要死的人了,還怕總部?要么給我們異物,要么你們就去死!”
面貌丑陋,肚大如十月懷胎般婦人的趙昊一開口就戾氣十足,顯得十分暴虐。
顯然,趙昊的狀態已經相當糟糕了。
估計也就比刑山好上那么一點。
其實他們和刑山的想法一樣。
雖然也能從總部申請到一件異物,但那是他們唯一的機會。
誰知道總部給的異物與他們體內的異物是否能匹配,相互保持壓制與平衡?
如果用總部的異物嘗試著去駕馭,那成功率實在太低了。
最好的辦法就是他們自己尋找到最合適的異物。
但異物難求,想要找到一件異物何其困難?
而且,他們要的還不僅僅是異物,他們還得知道異物的殺人規律,了解清楚異物的底細。
只有這樣,他們才能大概知道,適不適合他們駕馭。
不知道殺人規律的異物,拿回去也是一個擺設,甚至還會非常危險。
“你們以為吃定我了?”
柳毅忽然開口了。
他的目光炯炯有神,冷漠的在三人身上一掃而過。
“柳毅,你也不用虛張聲勢。你現在正和兩件異物對抗,已經徹底僵持住了,你身上根本就無法再動用異物的力量。因此,現在就算是一個普通人都能殺死你,我們要想殺你,易如反掌!”
“只不過,殺了你對我們而言其實沒有什么好處。我們都是異人,我們的大限即將來臨,我們只想活下去罷了。這兩件異物,能讓我們多一個選擇,那就多一分希望,你應該能理解。”
老嫗葛清說的很誠懇。
只是,她的這番話本質還是威脅。
她在威脅柳毅,不用逼她讓動手,真要逼急了,她也不介意殺了柳毅。
話里話外,似乎都篤定柳毅已經是砧板上的肉,任人宰割了。
“好一個理解,好一個只想活下去。你們想活下去,我就不想活下去了?如果我沒猜錯,你們早就到了柳州城外,以你們三人的實力,聯手從外面將流沙的封鎖打開一道缺口應該沒有問題。但你們卻選擇觀望,沒有想過解決這一起怪異事件。”
“現在我已經快要解決了這一起怪異事件,你們卻來搶奪異物。真是好算盤,真以為我拿你們沒有辦法了?你們別忘了,我還壓制著血火與流沙,一旦我放棄壓制,血火與流沙形成的拼圖會卷土重來。到時候看看你們能不能壓制住這塊拼圖?”
柳毅的話,讓三名異人都臉色微微一變。
顯然,他們知道柳毅的話是真的,并不只是隨便說說而已。
他們之所以這么迫切的想要這兩件異物,其實也是因為看出了兩件異物乃是拼圖。
兩件異物形成了拼圖,多么難得。
這樣的異物可遇而不可求。
可要是讓他們去正面對抗這塊拼圖,甚至是壓制、關押這塊拼圖,對他們而言無異于是一場災難。
別看柳毅好像很容易就壓制住了血火與流沙。
但實際上,柳毅這次可是動用了瞬移加上兩件異物形成的拼圖力量,以雙倍壓制之力,這才能壓制住血火與流沙的拼圖。
少了任何一個條件,都無法壓制血火與流沙的拼圖。
如果柳毅不再壓制,那在場的每一個人都會死。
除了柳毅,他肯定能活著,畢竟他能瞬移出去,甚至趁著流沙沒有封鎖柳州城時直接離開柳州城。
只是那樣一來,柳毅也將失去關押這塊拼圖的最好時機。
畢竟,他的拼圖不可能一次次的頻繁動用。
現在動用一次,已經讓他的身體瀕臨崩潰。
再來第二次,柳毅不確定他還能不能撐住。
所以,這次既然能一次性解決這起怪異事件,那就處理掉,不能留給下一次。
老嫗等三名異人有點忌憚,目光直勾勾的盯著柳毅,似乎想看出柳毅的虛實。
“我數到三,你們后退,否則我會放棄壓制。到時候你們就自己陪這塊拼圖玩吧。”
柳毅冷笑著說道。
這三人居然想趁火打劫,還想威脅他,怎么可能?
他們都不知道血火與流沙的拼圖有多么的可怕。
柳毅壓制住了血火與流沙的拼圖,這是在救他們的命!
他們千不該萬不該踏入柳州城,一旦踏入了柳州城,就沒有人能威脅柳毅了,只有柳毅威脅別人。
因為,柳州城所有人的生死,現在都掌握在他的手中。
“一”。
柳毅開始數數了。
“二”。
柳毅的聲音冷如寒冰。
這個時候,三名異人開始緊張了。
趙昊目光瘋狂,似乎有點病態。
但老嫗葛清卻非常冷靜,她一咬牙,手中的拐杖猛的往地上一敲:“不想死的話就照他說的做,退!”
老嫗率先向后慢慢的退去。
趙昊以及阿穆爾有些不甘心,但他們之前已經見識過流沙與血火的可怕力量了,他們沒有把握能壓制這兩件異物形成的拼圖。
因此,只能退!
“該死,明明是我們以逸待勞,準備趁著柳毅與異物拼得筋疲力盡之時出手,一舉奪得異物。怎么現在我們反而被威脅了?”
面貌丑陋,肚大如婦人十月懷胎般的趙昊到現在都還有些沒有回過神來。
“因為你蠢!”
老嫗冷笑一聲。
她望著遠處的柳毅,目光中也閃過了一絲精芒。
這個“新人”可真不好對付啊!
根本就不墨守成規,行事肆無忌憚,剛剛柳毅威脅重新放出血火與流沙的拼圖,就為了殺死他們三名異人。
可那樣一來,整個柳州城的人都得給他們三人陪葬。
但柳毅卻似乎根本就沒有考慮這一點。
心狠手辣!
這樣的狠人,但凡能活得長一點,那都是威名赫赫的兇人,輕易不能招惹。
比起柳毅,他們還是不夠狠,否則的話,他們也就不會反被柳毅威脅了。
對別人狠,對自己也得狠!
可是,他們還是不敢賭一把。
他們不知道柳毅說的是真還是假,但他們不敢拿自己的性命去賭,所以他們只能退。
看到三名異人退了之后,柳毅語氣平靜的說道:“賈白,先關押了血火。”
“好。”
賈白似乎這才如夢方醒。
剛剛柳毅一番話,三言兩語立刻就扭轉了形勢,讓對面的三名異人都忌憚萬分,不敢有絲毫的動作。
他確信,要是自己面對這種情況,肯定束手束腳,會被威脅,最終可能結果會很糟糕。
不同的人,面對不同的事,會產生不同的結果。
而柳毅處理這種情況的結果就很好。
“啪”。
有柳毅繡花鞋的雙倍壓制,關押的過程中沒有發生任何意外,賈白成功的把血火關押進了黃金盒子。
失去了血火,拼圖不攻自破,流沙也就變成了一件普通的異物。
“嗖”。
柳毅身影微微一閃,已經瞬間踩到了流沙的影子。
頓時,流沙一動不動。
不用面對一塊拼圖,柳毅的繡花鞋還是非常強悍的。能壓制住流沙,并且柳毅也拿出了黃金盒子,將流沙關押進了黃金盒子。
轉眼間,血火、流沙就已經被關押了。
這一起可怕的滅城級怪異事件,也被柳毅給成功的處理了。
籠罩在柳州城上空的陰云散開了。
許多人都微微松了口氣。
但柳毅卻并不打算結束。
至少,眼前的三名異人,他可不打算放過。
他的目光在三名異人身上一一掃過,實際上也在衡量、考慮。
老嫗葛清,人老成精,那根拐杖疑似異物,看起來似乎很不凡,柳毅沒有把握對這個老婆子一擊必殺。
然后是身材魁梧的阿穆爾。
這個魁梧的壯漢,渾身都桑發著彪悍的氣息,似乎和其他一些奄奄一息的異人完全不同,看起來非常的另類。
而這種異人當中的“另類”一般都很不好招惹。
甚至,柳毅隱隱從這個阿穆爾身上感覺到一絲絲的威脅,盡管很淡,但那也是威脅。
這說明這個阿穆爾很不簡單,柳毅惹不起!就算惹得起,柳毅也沒必要與阿穆爾拼命。
他只是想給這三名異人一個教訓。
或者,給更多的異人釋放一個信號。
他不好惹的信號!
三名異人中就只剩下最后一個面貌丑陋的趙昊了。
肚大如十月懷胎的婦人,頭上光禿禿一片,只有稀疏的幾根頭發,渾身上下都桑發著一股死氣沉沉的氣息。
這個趙昊,剛才態度很暴虐,極有可能是大限來臨,瀕臨死亡了。
而且,趙昊給柳毅的感覺雖然詭異,但似乎并不危險,至少比起另外兩名異人來說,趙昊不那么危險。
“就是你了!”
柿子撿軟的捏,柳毅心里已經做出了決定。
“嗖”。
下一刻,柳毅的腳步一跨,身影再次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