異人司大廳,氣氛凝重。
胡知府端坐在椅子上,在大廳上還站著一名頭戴儒巾,身穿長衫,氣質儒雅的男子。
只不過,此刻的儒雅男子情緒有點焦躁,顯得有點坐立不安。
只是胡知府沒有說話,他也不敢貿然開口。
“來了。”
胡知府睜開了眼睛。
他看到從外面龍行虎步,急匆匆趕來的柳毅等人,于是起身說道:“張文定,這位就是異人司掌印柳毅大人。”
“學生張文定,見過柳大人。”
氣質儒雅的男子就是張文定,他本來是去了知府衙門,沒想到又被胡知府帶到了這個神秘的異人司。
哪怕在府城這么多年,張文定也沒有聽說過異人司。
沒想到在知府衙門內,居然還有另外一個衙門。
而且看胡知府的樣子,似乎連知府大人都對這異人司衙門諱莫如深。
“知府大人客氣了。”
柳毅坐了下來,目光卻緊緊的盯在了張文定的身上。
張文定因為是秀才,可以見官不跪,因此對柳毅只是鞠躬行了個禮。
柳毅當然不在意這些繁文縟節。
他在觀察張文定。
這只是一個文弱書生,很普通。
“張文定,是你要上交邪物?”
張文定看了一眼胡知府,不知道該怎么回答。
畢竟,到現在為止,張文定都不知道這異人司衙門是干什么的。
胡知府急忙提醒道:“張文定,柳大人問你什么你就回答什么。所有關于邪物害人的案子,都由異人司負責,你可明白?”
“學生明白了。”
張文定也總算知道了,眼前的這個柳毅才是調查這起邪物害人案件的官員。
因此,他立刻回答道:“稟大人,是我要上交邪物。”
“邪物在哪里?”
柳毅又問道。
這時,張文定從懷中掏出了一塊藍色布條,緊接著,他將布條漸漸的掀開,露出了里面的一面銅鏡。
柳毅眼睛微微一瞇。
這面銅鏡遠遠看起來非常精美,周圍雕刻著各種精美的紋飾,做工這么精致的銅鏡非常罕見,看起來像是一些大戶人家的用品。
“沒有攻擊性,而且張文定一個普通人也能隨便拿起銅鏡,自身卻沒有產生任何變化。這件異物應該不是玉簪子這種類型的異物,并不通過接觸而觸發殺人規律。”
柳毅只是粗略觀察著銅鏡,腦海中就已經快速的對這件異物有了一個大概的猜測。
似乎危險性不如玉簪子。
不過,異物有千萬種。
殺人并不是一定需要接觸。
甚至銅鏡殺人更是詭異莫測。
“你怎么確定它就是邪物?”
柳毅又問道。
盡管他心里已經信了七八分,但還是要問清楚。
“稟大人,這面銅鏡是我昨天在屋外的路上無意中撿到的。我把銅鏡帶回了家,后來在晚上,它居然散發著微弱的光芒,我拿起銅鏡仔細一看,卻看到銅鏡里居然浮現出了一幅幅畫面。而這些畫面當中,居然直指我家東頭的一棵老槐樹。后來,我根據銅鏡畫面的指引,去了東頭老槐樹下,按照銅鏡上顯示的位置,我在老槐樹下挖出了一個箱子,里面有二十多兩紋銀。”
“說來慚愧,學生熟讀圣賢書,這等不義之財本不該取出。但學生的夫人身患惡疾,需要銀子抓藥,我也只能取出銀子,給夫人抓藥了。”
“直到今天早上,我在城中看到了官府的告示,這才知道原來這面銅鏡是一件邪物。經過夫人的勸說,學生決定把邪物交給官府處置。”
張文定說完后就雙手高高的舉起了手中的銅鏡。
只是,柳毅卻沒有讓人去接過來,而是靜靜的看著張文定。
實際上,剛才張文定敘述關于銅鏡的事,柳毅就一直都在嘗試著分析銅鏡的殺人規律。
之前柳毅就有了一些推測。
異物是利用人心殺人。
現在從張文定的口中得到證實了。
銅鏡利用了張文定內心對銀子的強烈渴望,所以先讓張文定拿到一定數量的銀子,從而讓張文定對銅鏡產生信任。
柳毅推測,如果張文定繼續持有銅鏡,恐怕銅鏡就會顯示出其他一些畫面,指引著張文定去干其他的事。
張文定出于對銅鏡的信任,肯定會去做。
但其實那樣就中了銅鏡的圈套,從而一步一步走上了一條死路!
“大人,一切都能解釋得通了。”
這時,劉元激動的說道:“九指可能也是因為銅鏡給他提供了一些銀子,讓九指徹底信任銅鏡會保佑他在賭場逢賭必贏。所以九指才會去賭場,每一把都把銀子全部押上,結果卻因為賭輸了,連祖宅都輸了出去,心灰意冷下自殺而死。”
“花蕊小姐也是一樣。她一定是從銅鏡當中得到了養顏秘方,可能第一次秘方是真的,讓花蕊小姐嘗到了甜頭,于是對于銅鏡給出的第二種秘方自然深信不疑,結果卻因為藥方內的藥材中毒而亡。”
“這銅鏡似乎能洞悉人內心中最強烈的欲望,從而利用人們的貪婪欲望,先取得普通人的絕對信任,然后再慢慢設計圈套。最終那些人無一例外,統統都被銅鏡設計。要么意外死亡,要么就是自殺。”
劉元總算在異人司沒有白呆這么長時間。
他聯系之前的幾起案子,基本上已經洞悉了銅鏡的殺人規律。
就是洞悉普通人內心最強烈的欲望,利用人心殺人!
“劉元,用黃金盒子關押異物。”
終于,柳毅開口了。
“是,大人。”
于是,劉元很快就拿來了一個黃金盒子,從張文定的手中接過了銅鏡,放進了黃金盒子中。
“啪”。
黃金盒子關上了。
這也就意味著這件異物被關押了。
當然,前提是這面銅鏡真的是一件異物!
柳毅皺了皺眉頭。
他之前推測的規律當中,這件異物應該能夠自行出現,然后自行消失,不會留下一絲痕跡。
但現在,銅鏡為什么沒有自行離開或者消失?
反而被關押進了黃金盒子。
一切似乎都太順利了。
甚至順利的有點不正常。
“難道是因為張文定還沒有死,所以銅鏡正處于一種激發的狀態當中。只要張文定沒有死,那么銅鏡就不會消失?”
柳毅看著黃金盒子,心中暗暗猜測。
只是,柳毅的這個推測需要時間去驗證,但不是現在。
現在柳毅還有一個更加重要的問題需要詢問張文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