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秋戰國時期,其實中原地區有著不少的奇珍異獸。比方說大象,在洛陽一代數量可不少。大禹治水后,劃分天下為九州,其中中原為豫州。豫為象形字,是象邑二字合文。
白鱀豚在后世基本已經滅絕,可惜可嘆。類似于中華鱘,其實也大抵如此。人在發展的過程中,或多或少也會危急到自然環境。最終,惡果也會由人自己嘗下。沿著江河行駛,沿路白稷還看到不少鱷魚。
體型其實并不算多大,主要是極其兇狠。按照淳于越的說法,昔日秦文公捕獲的黑龍便是鱷魚。不過他們這不叫鱷魚,稱之為鼉(tuo)。禮記有云:季秋七月,伐蛟取鼉,鼉皮制作的鼉鼓是祭祀中極其重要的禮器,素有鼉鼓蓬蓬的說法。
“君上準備如何?”
“給咱們樓船提個速。”
徐福等人皆是不明所以。
提速?
現在風平浪靜,想要提速只能仰仗刑徒船夫。旁邊有個黑瘦的伍卒站了出來,“君上,樓船速度其實已經很快。滿載貨物,還是順流而下,再快也快不到哪去。船夫也需休息,懇請君上收回成命!”
“哦?”
白稷頓時來了興趣,望著眼前的漢子。他并不壯實,還有些瘦。眼珠子很圓很亮,臉上有著不少紋路,一看便知是經常出船,見識過大風大浪的。
“汝是何人?”
“稟上,其為水師百將,名飛魚。”
水師人數不多,能擔任百將可不容易。飛魚本是楚人,其大父擅長修筑樓船,備受重用。他就是在船上出生的,從小就和水打交道。在河里頭比魚游的還快,深諳水性。再加上有身好武藝,曾立下不少軍功,便破例提拔為百將,統轄百人。
就現在乘坐的樓船,便由飛魚所管。他很愛惜船只,這艘大船是其父心血,耗費八年時間辛苦鑄造。用的都是上好的荔枝木和樟木,還刷上了大量的桐油,做了完善的防蟲防腐措施。雖然比不得皇帝的龍舟,但在江河中也是當之無愧的巨無霸。作為主船,自然得用最好的。
對于這位活神仙,飛魚自然是聽說過的。可聽白稷要讓樓船提速,還是忍不住站了出來勸阻。在他看來,白稷是想著讓刑徒賣力的劃船。這些刑徒,有不少都是楚國降卒。他們帶著腳鐐,在最底層。忍受著潮濕和腐臭,拼了命的劃槳。白稷要是再讓他們提速,很可能會令他們活生生累死!
尚牛瞪了眼飛魚,揚起鞭子便要動手。他和飛魚并不認識,動手揍他是為他好。得罪白稷,那秦國便將再無他們的容身之地。白稷此次肩負著解決南郡水患之重任,數十萬人的性命,皆系于白稷一身。能早一刻抵達,便是天大的功德。
飛魚不過只是百將,卻要違抗軍令,這是死罪!
他象征的抽幾鞭子,還能讓飛魚活命。
“慢著。”
白稷揮手敕下,其余人也都望著他。
“本君知你意,不過你卻誤會了。本君要令樓船提速,并非是要以船夫之力。南郡水患,民不聊生。無數災民餓著肚子,等著本君抵達。”
“你這夯貨,還敢懷疑君上?”尚牛狠狠拍了下飛魚的腦袋,罵罵咧咧道:“昔日過海,君上為刑徒不惜與丞相辯駁,為的就是給船夫口吃的。少拿你這齷齪心思去揣測君上,再有下次,絕不饒你!”
望著尚牛大發雷霆,飛魚頓時是羞愧的低下頭來。
“嘿嘿,君上,額做的怎么樣?”
而后,尚牛便帶著幾分諂媚,看向了白稷。不知為何,看他這表情,就有些欠揍。當初踏實勤勉的尚牛,竟然變成個狐假虎威的狗腿子。
仔細想想…好像把自己也給罵進去了?
當初的事情,其實知道的并不多。白稷想的是拿番茄出來,給他們補充維生素。畢竟番茄不耐儲存,當時也有要潰爛的意思。可李斯不認可,最后白稷只得與之辯駁,他對那些船夫絕對是好的沒話說。飛魚這夯貨這么說,換個嚴苛的統帥來,少說笞刑三十。
白稷沒有過多解釋,走至船邊,直接站在欄桿上。張開雙手,感受著吹來的微風,緩緩閉上雙眸。
“君上!!”
“保護君上!”
尚牛嗷的一嗓子便直接沖了過來,大有你跳我也跳的意思。扶蘇等人也是亂成了一鍋粥,唯獨只有徐福鎮定自若的站在旁邊。
這群人都傻了?
白稷是神仙,能飛的!
站在欄桿上算什么?
哪天站在咸陽宮房頂上,他也不覺得奇怪。他和白稷相處這么久,對白稷的品行是極其佩服,這是真正意義上的圣人!真要給樓船提速,那也用不著這些刑徒船夫。通過白稷的問題,他也猜的出來。
白稷擺明是打算利用河魚,具體如何做他不清楚。只是白稷既然可以號令野獸,自然也能號令河魚。
接著水面便掀起些許漣漪,一只只白色的白鱀豚自江水中跳躍而出。在陽光的照射下,劃出一道道優美的弧度,還會發出如嬰孩般的叫聲。白鱀豚的智商極高,白稷和它們溝通起來并不費力。大概意思就是幫我辦事,吃喝不愁。
“白鱀!”
淳于越激動的嚷嚷著,接著越來越多的河魚跳出水面。足有人長的鰱魚,灰黑色的江豚,還有塊頭極大的老鱉,更有一只只健碩的鱷魚,全都聚集在樓船四周。饒是飛魚在水上這么多年,也從未見過如此壯觀的景色。
此刻夕陽西下,酒紅色的陽光照射下,江面波光粼粼,無數河魚聚集在四周。此情此景,美如畫卷。
白稷便讓伍卒乘坐小船,把繩子拉至鱷魚身上。這些鱷魚基本上沒有天敵,就算是強悍的伍卒也鮮少會對它們下手。全都是皮糙肉厚的主,尋常刀劍都奈何它們不得。所以,一個個的個頭驚人。
干這活的水師全都是慌得不行,生怕這些鼉魚咬他們一口。其實壓根不會有事,這些鱷魚都在白稷的控制之內,比兔子還溫順。還會甕聲甕氣的‘親切’交流,“小老弟,不中用啊!用力點,刮痧呢?!”
白稷當初釣魚的時候,圈里就有句俗話,深水必有大魚!特別現在還是秦朝時期,江水里頭幾百斤的大魚不少。現在抓魚的手段有限,撒網撈魚也抓不起來多少,所以很多河魚都長得很大。
樓船規模擺在這,光靠河魚顯然是不夠的。再加上船夫劃槳,效果其實就好了許多。白稷又做了不少螺旋槳,搭配靈石動力。螺旋槳并不大,以純鐵鑄造。里面搭配有中型聚靈陣,足足有八十一顆靈石提供動力。一艘樓船搭配三個螺旋槳,保持勻速的話,最起碼可以用十來天的時間。
靈氣用光,從零開始充電最起碼得充一個月的時間。要是靈氣稀薄的地方,一個半月都是往少里說的。速度慢些掛個一檔,能用的比較久。要是想開快點可以掛個五檔,只不過使用時間會銳減。能量守恒定律擺在這,就算白稷修仙了,那也不能違背不是?
感受著暴增的速度,看著兩岸飛速變化的景色,淳于越趴在欄桿處,臉色鐵青。“徐公徐公,快再給吾涂點祖傳藥膏…”
淳于越體質不差,純粹是適應不了而已。看他嚷嚷的,都快把徐福叫成徐公公了。白稷掰開青橘子,坐在欄桿處就這么吃著。兩條腿掛在外面,不住晃著。白稷拿出一芽,直接塞給發財。
發財現在有個壞習慣,白稷吃什么他也得跟著湊熱鬧。這些橘子都是白稷搞來的,還有不少用橘子釀造的果酒。按照規定,每天喝上二兩果酒,外加顆青橘子。飛魚酸的牙齒都軟了,他就不明白,白稷為什么非要讓他們吃?
他沒有過多的解釋,只是讓他們這么做而已。水師上下都得如此,誰要是敢違令,那就丟鱷魚堆里頭,讓他們和鱷魚交流交流感情。總的來說,效果其實還是不錯的。這橘子哪怕是再酸,也沒人敢吐出來的。
“君上,這橘子真的酸…為何非要吃呢?”
“別問,問就是科學。”
白稷漫不經心的回答著,旁邊的徐福則是幫著解釋道:“依君上所言,在樓船上吃不到鮮嫩的綠菜,從而會令伍卒食不下咽,體虛力弱。”
“扶蘇…還是不太明白。”
徐福沒轍了,這就是白稷不愿意解釋的原因。
隨著不斷行駛,后續水流速度越來越湍急。依靠著螺旋槳和大量的河魚相助,即便是逆流而上,他們的速度其實很快。
扶蘇走至白稷身旁,滿臉都寫滿了不解。
“扶蘇啊,你覺得皇帝知曉這些嗎?”
“父皇應當不知。”
“對咯,在其位謀其政。你是長公子,你不該浪費時間拘泥于這些問題。你只要知曉該如何做,具體原理,你不需要知曉。”
扶蘇歪著腦袋,“可國師曾言,人要有打破陶鍋問到底的毅力。”
“我說過嗎?你肯定記錯了!”
白稷翻了個白眼,隨手把橘子皮丟河里頭。
這天沒法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