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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1章 詔文,三十九層

  很快,詔文便已下達。

  現在這年頭識字的不多,詔文是層層傳遞下去,并非是張貼起來。除開識字率,還有就是沒紙,沒法張貼。白稷把消息交給喜,然后喜再命人傳給鄉長、鄉長再傳給亭長…最后由里長負責十戶人家,把消息告知他們。

  從今往后,女子十七嫁人,十八方能生子。若是違背者,貲甲。現在皮鎧可都價值不菲,一副完善的鎧甲,價值幾百錢屬實正常。這樣的懲罰,足以震懾住很多黔首。另外,涇陽女子若是如這般而行,或者再往后推遲些,還能得到百錢。

  不過,弊端也是有的。養兒育女不容易,從古至今都是個難題。男子還好說,畢竟需要做的事情很多,比如說更卒。而女子不同,她們只能在家種桑織麻。還有點更為重要,俗話說是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這年頭對這觀念更甚。

  養到十五歲早早嫁人,家里頭負擔也能小些。養到十七八歲,對黔首來說也是有壓力的。其實涇陽還好些,因為涇陽有不少工作崗位,女子也能幫忙,至于其他的郡縣可就難了。

  白稷還專門讓卓術重新計算,這其實是道很簡單的算術題。年幼產子者,夭折近六成。而年至十八者,大概是三成。這些數據都是根據涇陽而算,不能算成是秦國的平均水平。即便如此,也令徐福等人明悟。

  產子夭折對女子也有損害,影響健康。總之,把年齡提高些總歸是有好處的。白稷讓徐福以卓術統計的數據為基礎,然后再寫上篇策論,到時候送至咸陽,再交予秦始皇。

  雀裹著厚實的裘襖,就和吃了蜂蜜一樣,樂呵呵的。詔文下達后有人歡喜有人憂,最高興的莫過于雀。他的年紀就不提了,絕對符合秦國成丁律法。至于孟草就更加不用提,她兩年前便已及笄,今年剛好十七。等來年開春成婚,他們還能得到白稷的賀錢。

  足足百錢嘞,已經能抵得上一個月的工錢。

  雀現在可神氣的很,每日都得去接受訓練。現在他已經轉職成了白稷的親衛,武藝體質自然得跟的上。而尚牛負責的便是訓練這塊,包括雀等伍卒都得接受。

  他們每日管飯,每月還有工錢。其實按照淳于越的說法壓根不需要給,作為白稷的親衛,這是他們的榮耀。就算不給錢,一大把人搶破腦袋都想進來的。白稷作為國師,還是長生君爵位,不是誰都有資格當他親衛的。

  白稷現在和王氏這些秦國勛貴還是有些距離的,類似王氏親衛那可都是王氏旁支擔任。自幼栽培,知根知底,不用懷疑說不夠忠心。

  其實,他壓根不需要親衛,上了戰場誰保護誰都不好說。只不過按照淳于越的說法,白稷身份地位擺在這,出去要是沒有親衛跟著,那像什么樣子?雖然他們底子差了些,好好栽培勉強也能湊活,反正白稷不嫌棄他們。

  這幾日閑來無事,白稷在修煉之余便是栽種藥草。類似于人參這些藥效的確增強許多,但體弱體虛的還是不能吃太多。有些補品吃多了,保不齊還會流鼻血。他的實力也是順利提升至三十九層,只差最后一層便能踏足至四十層。

  屆時,他就可以踏足至筑基!

  胡亥走至躡手躡腳的走至白稷身后,躬身作揖,“先生。”

  “有何事?”

  “他們又打起來了。”

  白稷帶著幾分不解,“誰?”

  “秦守他們和石頭周勤。”

  周石和周勤便是孟草的兩個弟弟,這些天都在府上學習。他們的天賦勉強可以,主要是非常勤勉,深受商山四皓的喜愛。每日學習之余,還會去做個兼職干活。賺的錢并不多,卻能滿足個人開支。

  “他們打個什么?”

  這票猴崽子是真的狠!

  在王翦和王賁聯手管理下,的確是消停了許多。只不過,偶爾他們也會打鬧。他們年紀本來就小,打著打著就玩真的了。倒也沒什么惡意,純粹只是鬧著玩而已。他們就屬于是一天不挨打,渾身皮癢癢的類型。

  只是,這次竟然會和石頭兩兄弟打起來?

  “先生一看便知…”

  “那就去看看。”

  在路上胡亥也大概講了些,事情的起因其實很可笑。因為現在天氣已經開始轉暖,小河上結的冰已經化了些,所以周石和周勤便趁著空閑時間去釣魚。他們只是黔首,賺的點錢全都攢了下來,留作以后用。

  孟草即將成婚,嫁妝還得要準備好的。這年頭嫁女兒要是不給嫁妝,那可是要被無數人戳著脊梁骨唾罵。嫁妝是女兒在夫家里頭的資本,沒有嫁妝連腰桿子都挺不直。秦國律法也保護女方的嫁妝,并且由女方自行處理。

  二人素來本分,也不會惹是生非。問題出在秦守這邊,幾個小屁孩故意在河溝上游撒尿。周石性格極其耿直,當時就氣不過制止,結果他們還不在意。你來我往的,當場便扭打起來。

  歸根究底,在于他們高高在上,高人一等的優越感作祟。他們壓根就沒把周石和周勤放在眼里,因為他們是勛貴之后,而石頭他們只是無姓無氏的黔首。但石頭兩兄弟好歹也自黃天瓊手里學了點本事,雙方打得是你來我往。秦守這邊十來人,愣是沒占到什么便宜。

  白稷輕輕嘆了口氣,他其實早就料到會有這么天。即便王翦坐鎮,也無法改變李淳秦守等人的看法。這種優越感,不可能這么容易消去。仙元學宮有黔首,也有勛貴之后,終歸會有這么天。兩者階層不同,必定會有爭吵,現在提前來倒是好事。

  等來至河邊的時候,王翦和王賁已經趕到。就看到王翦漲紅著臉,怒聲咒罵道:“汝等竟如此無能?十余人,竟不是兩人的對手?可知羞恥否?!”

  周石和周勤二人也是鼻青臉腫的,身上還有不少泥巴。反之秦守等人更慘,有的還癱倒在泥巴地里頭哀嚎著。不是他們本事不如人,純粹是這兩兄弟不要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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