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堂之上,百官勛貴皆是跪坐著。白稷揣著玉圭,坐在前面,打著瞌睡。秦始皇端坐于龍椅,大手一揮,命謁者宣讀。
大大小小的戰事皆有屬官記錄,謁者只需要按竹簡宣讀就行。剛才在城門外說的是整體的,現在念得都是具體的,包括每場戰事的損失和斬獲。
念誦完后,滿堂熱議。
“隴西侯此次可真是大出風頭!”
“大破呼衍氏部落,斬敵數千。”
“俘獲數萬的牛羊戎馬,嘖嘖…”
“有如此多的戎馬戰駒,兵力必定大增!”
包括鮑白令之在內,也是忍不住笑了起來,“此次老夫也是大開眼界。秦國能大獲全勝,隴西侯也是寶刀未老。有隴西侯在,未來也可無虞。”
當時他和李信于秦廷大吵,實際上只是配合蒙毅故意激怒李信而已,這次李信也算是洗刷了他伐楚失利的屈辱。這些年來因為伐楚失利,他也算是被下放,再難受到重用。
沒辦法,這是他自己的問題。秦始皇手下勇武猛卒數不勝數,怎會用個敗軍之將?伐楚大敗,更是死傷無數,連帶著數個都尉都因此死在沙場上。李信夜夜飲酒,心中苦悶又有幾人知曉?
往昔曾經和李信關系好的勛貴,在伐楚后與他來往越發的疏遠。咸陽就是如此的現實,李信也從未埋怨過他們。這次北伐匈奴,也算給了他證明自己的機會。
李信未曾令秦始皇失望,這次在河南之地他的表現也是極其出眾。用KDA來說,那絕對要比屠睢強的多。屠睢這家伙作為上將軍,還是太過暴躁。這次俘虜他沒多少,殺敵人數卻是最多的。
“此次牛羊戎馬數不勝數,臣諫言先交予太仆。”
等謁者念完后,馮去疾先站了出來。太仆也是九卿之一,掌管皇家車馬。之前趙高便出任太仆,后來則是由上卿王戊接任。這么多的牛羊戎馬,絕對是塊大肥肉,誰都想要啃一口。
牽涉到秦國軍力的戎馬不能碰,但是已經被淘汰的駑馬依舊大把大把的人搶著要。其余的牛羊更加不用說,一頭健碩的耕牛價值五千錢。
“準!上將軍睢立下大功,朕亦當賞之。賜金百鎰,良田百頃,奴婢各三百,良駒百匹,牛二百!賜尚華庭公主!”
公主嫶曼還未婚配,正好適合屠睢。年齡不是問題,只要秦始皇覺得可以,那就沒問題。屠睢屬于是新冒頭的頂尖勛貴,此次討伐匈奴也是立下大功,潛力無限。秦始皇賜婚也屬實正常,屬于是拉攏勛貴的手段。
這就相當于說綁定了秦國的戰車,以后一榮俱榮,一損俱損。類似于李斯這老小子也差不多,他的兒子皆尚公主,女兒則是嫁給公子。只有這么做,秦始皇才會安心。
“睢,拜謝上!”
屠睢深深一拜,滿臉皆是感激之色。這時期的朝臣地位極高,公主嫁給他們也屬實正常。秦始皇拼了命的造娃,光公主聽說就有二三十人,公子數量也不少。
公主出生于秦公室,她們享受著榮華富貴,自然也得肩負起她們的使命和職責。她們便是秦始皇用來控制臣子的籌碼,這事他可沒少做,連帶著王翦都有。
“隴西侯此次立功無數,大破呼衍氏部落。朕甚慰,賜金百鎰,良田百頃,奴婢各三百,良駒百匹,牛二百。另任其為護軍都尉,執掌軍政!”
賞賜其實和屠睢相當,但是還多封了個護軍都尉。護軍都尉執掌軍政,統領諸將。領軍史,掌禁軍。參與武將的選補事務,遇軍出征時,則駐該軍監督軍政。這職位已經是相當高了,類似于軍營中的御史大夫。
秦國軍職最高的就是太尉,執掌天下軍政事務,但因太尉權勢過重,故終秦一朝都沒任命。而且秦朝為集權制,兵權自然得牢牢握在秦始皇自己手里。也就是說,護軍都尉基本屬于是秦國軍營的一把手。
封徹侯就別甭了,王氏父子立下潑天大功才封的徹侯。滅個小小的匈奴,也好意思封徹侯?就算秦始皇愿意冊封,他李信也不好意思要。而護軍都尉的話則是剛剛好,正好適合李信,畢竟李信也是出身軍伍。
李信眼含熱淚,單膝跪地叩首。自伐楚后,足足六年時間他都沒受重用。后續平定燕齊,那也是當個裨將軍,跟著王賁混軍功。這次他北伐匈奴精心布局,再加上白稷相助指點,可算是混出頭了。
其余朝臣也是投來羨慕之色。事實證明,想在秦國混的好,最好的辦法就是撈軍功。別的辦法說破天了,那也不如軍功好使。看看人李信,去匈奴旅游三四個月,撈了個護軍都尉。
“國師。”
白稷起身來至中間。
“國師于此戰有大功,朕也當封之。”
“算了算了,不用了。”
白稷滿不在乎的揮手,他這不是不給秦始皇面子。實在是他感覺沒什么好封賞的,現在他還入了秦公室祖廟,位高權重。上次學區房白稷是狠狠撈了一大票,現在也根本不缺錢。
“不封可不行,國師有何要求大可提之,朕絕不會拒絕。”
其實秦始皇最初的想法是賜婚公主,后來在蒙毅的勸告下,還是打消了這念頭。白稷有自己的性格,他要是不樂意當朝拒絕的話,豈不是很尷尬?
“這樣啊…那先欠著吧。”
“欠…欠著?”
滿朝嘩然,白稷這話秀的他們頭皮發麻,還有這種操作?!
秦始皇目瞪口呆,也是啞口無言。最后揮手無奈苦笑著道:“國師總有新的想法。好,那便先欠著!今后國師若有所需,朕必定會幫。”
馮去疾張著嘴,半天說不出話,還帶這樣的?白稷胡鬧也就算了,秦始皇竟然也如此。要知道皇帝封賞已是難得,竟然還能先欠著?
接著,眾人便開始熱議起來。一則則事情皆在商議著,期間還提到了關于學宮的事情。提到學宮后,其余大臣瞬間就不困了。鮑白令之咬牙切齒道:“而今淳于越著實過分,老夫上次找他要些麻紙,開價就是十錢一張,端的無恥!”
白稷目瞪口呆,沒想到淳于越現在這么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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