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早以前,楚齊光就閱覽過很多和無為教的有關的資料。
他知道自從陳朝的那位無為教教主玄虛子成功飛升之后,這個教派內部對于飛升的追求便越發狂熱起來。
飛升和溝通天外,這是無為教從兩千多年前開始就瘋狂追求的兩件事情。
但以從楚齊光目前得到的情報來看,無為教歷代似乎也只有那位玄虛子真正去到了天外,其他嘗試飛升的人要么失敗了,要么被罡氣層擋下了。
而自號九天老仙的存在到底是不是玄虛子,楚齊光也不知道。
所以楚齊光一直以來也不知道無為教到底是…和天外的什么東西在溝通。
而他也沒有想到,如今竟然要在鬼境之中重復無為教溝通天外的儀軌了。
‘目前看來,鬼境之中的景象應該都取自于李春易的記憶。’
‘那接下來的儀軌,應該也只是記憶的重復?不會真的和天外溝通吧?’
雖然想是這么想的,但楚齊光也不敢肯定,因為他可是記得李春易的筆錄里記載著這處墓葬內部可是有著傳說中能溝通天庭的祭壇。
與此同時,四周圍的光線越發黯淡起來,一排排的書架向后狂退,轉眼間已經離楚齊光越來越遠。
大片的空地被展露出來,而在空地的中央位置,一座巨大的三角祭壇拔地而起。
那祭壇整體成正三角形,中間高高突起,表面上全是層層疊疊的三角形紋路。
祭壇的四周圍,是一排排模糊的人影。
楚齊光發現自己不論如何用力去看,這些人影都是一片模糊,看不真切。
下一刻,一層層白布從四周圍豎起,將整個祭壇遮擋了起來。
只能隱約看到白布后方,一道人影站在祭壇上方,將三角形祭器高高舉起。
蒼老的聲音從白布后傳來:“春易!上香!”
只見一片案桌亮了起來,上面擺滿了香燭紙扎,楚齊光走上前去。
林蘭在他心中提醒道:‘這個應該是北落天護持儀軌,要找龍腹香。’
楚齊光點了點頭,挑選好龍腹香以后,將其放到了紫金香爐之內點燃。
空氣中立刻涌現出柔和、美妙的味道 楚齊光的精神似乎在這股香味下也放松了起來,四周圍的鬼境、儀軌都不再那么詭異嚇人。
白布的后方,老者的聲音再次響起:“點燈!”
“上祭器!”
“唱樂!”
“發咒!”
無為教的儀軌經過一代代的研究和修正,每一個步驟都早已經精確無比,各種香爐、燈具、燈油、咒文等等都有著細致的規定。
楚齊光和林蘭都是知識豐富,閱覽過大量古籍的高手。
他們剛剛又一起學了無為教的經典,此刻雖然是第一參與儀軌,卻也沒出什么差錯。
“…心地開通,洞明本地風光,才得縱橫自在,才得自在安穩。”
就在楚齊光和老者一同念完最后一段咒文時,一股無形的威壓從天而降。
楚齊光能夠明顯地感覺到,有什么東西鉆入了老者的體內。
白布的后方,那光亮照出的人形越發扭曲起來,不斷傳出咿咿呀呀的呢喃聲。
林蘭有些害怕地說道:“按…按照《九天正經》上的記載,現在對方應該已經被神仙給附體了。”
楚齊光說道:“你好歹也是個鬼,這么怕干什么。”
林蘭:“…可這些天外的神仙真的很詭異啊。”
楚齊光又說道:“現在應該也不是真的和那些天外的東西聯系上了,我們現在看到的應該只是李春易記憶中的畫面,你好好看就是了,不用害怕。”
就在兩人說話的時候,祭壇上再次發生了異變。
一連串古怪的話語聲從老者的嘴中傳來。
林蘭驚異道:“這是天外那些神仙的語言嗎?”
楚齊光也有些驚訝,因為他發現自己似乎能聽到對方說的話。
‘不是大漢的語言。’
‘更不是我上輩子說的中文、英文之類的話。’
‘但為什么我能聽得懂?’
楚齊光的腦海之中,對方的話語不斷徘徊,像是某種歌謠又像是某種咒語。
不過雖然能勉強聽懂,但楚齊光對這種語言的感覺有些陌生,只能聽出個大概。
那種感覺,就像是準備不足的大學生在聽四六級的英文聽力。
“天黑…”
“…天亮…”
“…已經離去…”
“祂也尚未…”
“閉上眼睛…帶來瘋狂。”
“…低語會帶來死亡。”
“…扭曲的血在…體內流淌…”
伴隨著呢喃聲越來越小,四周圍那些模糊的人影似乎都在傾聽這聲音,整個現場突然安靜了下來。
就在楚齊光以為這場儀軌即將結束的時候,又一道冷酷的聲音響了起來。
“…發現溫床…”
“…調整…道區坐標…”
“…警告…偵測到在途的扭曲力打擊…”
緊接著在楚齊光和林蘭震驚的目光之中,祭壇上方的空間像是被什么東西陡然間撕裂。
一個奇怪的東西從撕裂的空間中緩緩鉆了出來,直接降臨在祭壇上空。
猶如凝結成了實質的惡意從上不斷傳來。
狂暴的魔染化為無形的波動,以其為中心,如同山呼海嘯一般朝著四周圍瘋狂傳遞。
看著這玩意,楚齊光心中古怪的情緒越發濃烈起來。
如果硬要說這是個什么東西的話…他感覺這非常像是顆導彈,但卻更加危險了億萬倍。
下一刻,這個讓楚齊光覺得像是導彈的玩意轟然粉碎。
無盡的光芒從中浮現了出來,光芒照射之下,大片大片的地區都變得模糊起來。
而原先就模糊的人群中爆發出一陣陣刺耳的慘叫、驚叫,大量的人影都變得扭曲、走形。
祭壇上的老者更是首當其沖,在光芒的照耀下不斷變化,連體內都長出了一根又一根的觸須。
‘全都入魔了?’
看著現場瞬間群魔亂舞起來,楚齊光也越發疑惑了起來:“李春易他們到底遇到了什么?”
四周圍的光線逐漸消失,整個鬼境似乎都顫抖了起來。
林蘭猜測道:“這段回憶對李春易來說…也許非常痛苦,他在逃避…鬼境又要變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