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生們到齊了不久后,這一次武科的主考官們也紛紛到齊。
武科是任何縣、府、州的重要政治任務,也是最容易出政績的地方,任何地方官都會重視這一塊。
而一般武科這場考試的主考官會有三人,分別是知府、教諭,然后再請一位當地德高望重的武林前輩。
像今天到場的便是北岳府的知府薛乘道,府學教諭商子洐,還有已經致仕的武林前輩吳良續。
其中吳良續已經六十五歲了,曾經擔任過兩任知府,在西南的滇州剿滅過上千妖族亂軍。致仕還鄉之后,便在北岳府陰山縣開辦武館,經常向年輕武者們傳授武道經驗,資助寒門弟子參加武科,是北岳府武林的老前輩。
三人到場之后,坐在了擂臺前方搭好的臺子上,居高臨下正好能看遍整個現場。
接下來先是祭拜玄元道尊,然后知府講話,教諭商子洐講話,吳良續再次講話。
接著是監考官說明規則,這些楚齊光都早已經知曉,無非就是掉下擂臺判負、假打的永不錄取、取人性命失去這次考試資格、致傷致殘不用負責,但是監考官們有權力提前阻止…
隨著擂臺考試正式開始,考生們將輪流登場,幾乎每一個考生都要跟其他所有考生打上一場。
每一屆這樣的武科擂臺都要耗費數天乃至十多天不等,可以說實力、體力還有后勤都同樣重要。
隨著監考官講解完擂臺規則,這屆武科擂臺終于正式開始,一名名考生們開始走上擂臺進行切磋。
主考官的看臺上,吳良續雖然年齡老邁,但仍舊精神矍鑠,雙目炯炯有神地看著擂臺上眾多考生的表現。
他滿意地點了點頭:“這一屆的考生門武道根基扎實,這些年來我北岳府武風濃厚,武者數目年年增長,都是府尊這些年來的教化之功。”
知府薛乘道微笑點頭,又和老前輩相互吹捧了幾句,吳良續又問道:“聽說那武道神童也來了?在那里呢?”
知府薛乘道立刻指給老前輩看:“他還在臺下等著呢,今天還沒輪到他。”
就在這時,突然擂臺四周圍突然傳來陣陣噓聲,大量圍觀百信朝著臺上指指點點不停。
薛知府朝著一旁的監考官皺眉說道:“堂堂武科擂臺,如此吵鬧成何體統?去查一查怎么回事,誰在帶頭鬧事!”
監考官也是一臉無奈,指著一個擂臺上的楚齊光說道:“回府尊的話這…沒有人帶頭鬧事,都是那考生楚齊光上臺之后,其他考生和看客門的自發行動。”
薛知府意外地看了楚齊光的方向一眼:“此人便是楚齊光?”
楚齊光也算是個小名人了他的情況在場三位考官當然是門清但卻沒有人一個人講出來都是心照不宣的模樣。
一旁的府學教諭商子洐說道:“考生們雖然無禮了些,但畢竟都是出自一片正義之心,年輕氣盛嘛難免如此。”
薛知府點了點頭便算是不追究此事了,他又問道:“楚齊光的對手是誰?”
監考官拿起一旁的冊子翻找了一下,便立刻說道:“是山陰縣的黃韋銘年紀二十有五了入第三境兩年拜師在陰山館下。”
薛知府立刻笑了起來看向一旁的吳良續說道:“原來是吳前輩高徒。”
陰山館便是吳良續在家鄉開設的武館一直都是廣收門徒門內弟子無數。而吳良續本人也是天宇學派的傳人,在學派里的輩分比薛知府還高個一兩輩。
吳良續點了點頭說道:“黃韋銘我不過只是指點過他一番,算不上師徒。不過他雖然是寒門子弟,17歲才開始練武,但武學天賦不俗性格更是堅毅假以時日倒是未嘗不能考取武進士只希望他不要忘記初心以后為官能造福一方。”
薛知府笑道:“這黃韋銘能得老前輩如此評價,看樣子這次考取武生是勢在必得了。這楚齊光聽說是初入三境,不知道能接他幾招。”
就在這時臺上的楚齊光朝著黃韋銘,黃韋銘卻是懶得還禮,直接說道:“你初入三境,我也不欺負你,你先出手吧。”
另一邊的郝永泰指著擂臺說道:“妹妹你看,楚賢弟上臺了。”
郝香彤連忙看過去,問道:“他對手怎么樣?厲害嗎?”
郝永泰翻出一本冊子來,說道:“噢,這人叫黃韋銘,修成武道第三境兩年了,有點懸了啊。”
郝香彤一把奪過了冊子說道:“這你哪來的?”
郝永泰呵呵一笑道:“我問賭檔的人買的,應該是貢院里的人泄漏出來的,每年都有人賭武科擂臺的名次,那就有人會花銀子收這些考生的情報。”
郝香彤看著黃韋銘的資料,一顆心提了起來:“這家伙踏入武道第三境,凝練氣血已經兩年,那楚齊光不是危險了?”
郝永泰心中暗道:“楚賢弟這么機靈,幾招過后感覺到差距,肯定就認輸了…這樣我就賺了,早知道第一局就對上黃韋銘,我就應該多買點。”
喬智躲在不遠處的屋頂上,看著擂臺上的情況想到:“唉,楚齊光這人心機深沉,最不愛出風頭,最愛的就是隱藏實力。”
“他這次肯定要和對方試探幾個來回,打個不相上下,最后勉強戰勝對方了。”
想到這里,喬智只覺得越發煩悶:“唉,真沒意思。我要是能變人形就好了,上臺就把這人按著頭打…”
臺上的楚齊光一開始也的確是這么想的,畢竟他本來名聲已經夠差了,再出風頭豈不是更拉仇恨,所以每一局都稍稍勝過才是他今天的策略,本來他是這么想的…
但當黃韋銘和他說話的時候,楚齊光心中一下子戾氣狂卷而至。
更嚴重的是…他的瞳孔似乎瞬間縮成了一根針,他感覺黃韋銘的每一個眼神、每一個動作、每一絲態度的變化…似乎都在看不起他。
‘艸!病又重了!’
腦袋里只來得及轉過這個想法,楚齊光回過神來的時候,已經砰的一聲抓住了黃韋銘的腦袋,然后轟的一聲砸在了擂臺上。
黃韋銘這一刻感覺自己就像是一只被人提在手里的小貓兒一樣,用盡全力也無法抗衡對方體內的那一股怪力,最后以一種無可阻擋的趨勢狠狠撞在了擂臺上,直接破出了一個大洞。
這一撞之下,他感覺到自己的腦袋似乎都要裂開了一般。
眼看著楚齊光緊接著又舉起了砂鍋般得拳頭,他張嘴呼喊了起來,想要認輸投降,但他腦袋因為強烈的震蕩而暈乎乎的,只勉強發出了一陣嗚嗚的聲音。
然后他就看到對面的楚齊光…
楚齊光心中的邪火似乎越來越盛,他眼中的黃韋銘仍舊不屑還手,甚至還在一臉冷笑,滿臉嘲諷。
黃韋銘只聽對方說道:“認輸嗎?”
大腦震蕩的黃韋銘只能勉強說道:“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