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永泰感受到楚齊光和丁道霄的氣氛似乎有些微妙,但擔心楚齊光吃虧,想要說些什么調節下氣氛,可惜他從小就一心習武,并不善言辭,一時也不知道說些什么好。
正在郝永泰苦惱的時候,郝香彤笑呵呵地走進了廳里來,直接站到了兩人中間,朝著丁道霄打著招呼:“丁大哥,你怎么來了?我們這是有日子沒見了。”
一邊說著,郝香彤一邊拽走了楚齊光:“楚齊光,這青陽縣里誰不知道丁大哥急公好義、義薄云天,你態度好點。”
郝香彤又朝著丁道霄說道:“丁大哥你不要介意,這傻小子就是呆呆的,我前幾天給他銀子他都不要,說話也不過腦子,想到什么說什么。”
丁道霄一臉平和地微笑道:“香彤,你看你丁大哥像是這么小氣的人嗎?大家都是半個自家人,以后還要相互照應,說話不用那么見外。”
他又看著楚齊光,哈哈說道:“我就喜歡有什么說什么的人,以后有什么要幫忙的,隨時來找我,我看好你。”
丁道霄臉上全是爽朗的表情,心中卻是一片殺機四伏:‘此子還真是會推波助瀾、興風作浪…如果不能收到手下,就得盡早鏟除,免得壞了事。’
另一邊的楚齊光也是笑呵呵地看著丁道霄,已經壓下了心中的情緒,一臉熱情地說道:“丁兄不要怪我,我這個人就是不會說話,這邊給您賠罪了。”
拱手的同時,楚齊光心中是一陣冰涼:‘剛剛又是二狗的記憶給我作亂,這個丁道霄真是我一塊心病,一定要搞死他。’
兩人寒暄了一番,很快就稱兄道弟,看上去像是有了多年交情一樣。
一旁的郝香彤這才松了一口氣,她剛剛一直等在廳外,看見父親走了便想進來,結果一進來就看到楚齊光和丁道霄有些針鋒相對的模樣。
此刻她看著楚齊光暗暗埋怨道:‘這呆子…惹誰不好去惹丁道霄,知不知道人家一指就能點死他了。還好給我攔下來了,真是的…這么傻傻的以后還不被人欺負死。’
丁道霄很快就找了個借口離開,只剩下楚齊光、郝永泰、郝香彤一起吃著酒席。
席間郝永泰向妹妹訴說著楚齊光想出來的辦法,一邊說一邊夸贊,聽得郝香彤暗暗驚訝:‘這楚齊光還精熟縣衙里的錢糧帳冊,案牘流程?這一般沒有家學淵源做不到吧?可他明明只是一個農民啊…難道是背后有人教他的?’
吃完了酒席,郝永泰要休息一下然后練武,郝香彤則是送楚齊光出門,一路上亭臺樓閣,兩人邊走邊說著話。
郝香彤說道:“傻小子,你什么時候給我繼續講故事啊?”
楚齊光皺了皺眉,心想這郝香彤真是沒禮貌,怪不得以后被人綁去草原上了,一定是平時嘴上得罪了很多人。
‘要不看你是個入道種子,我才懶得理你。’楚齊光嘴上笑著哄道:“這幾天太忙了,等我均賦役的事情弄完了,我閑下來一定好好給你多講點,到時候我爆發一下,一講就給你講個一整天。”
郝香彤聞言心中一動,眨著撲閃撲閃的大眼睛,看著楚齊光心中想到:‘那不是一整天都要跟他在一起?這傻子…不是故意的吧?’
但她實在從楚齊光的臉上看不出什么猥瑣、好色、愛慕的表情來,只能撇著頭說道:“誰要聽你講一天了,你有這么有閑,我還要聽膩了呢。”
‘那真是太好了。’楚齊光暗松了一口氣,看著郝香彤撇過頭,似乎一臉不耐煩的模樣,便連忙說道:“前面的路我都認識,不勞煩郝姑娘你送了,你趕緊忙自己的事情去吧。”
看著楚齊光打個招呼匆匆離去的模樣,郝香彤哼了一聲:‘這傻子怎么每次跟我說幾句話就走,到底什么意思啊?’
越想越是氣不順,郝香彤回房的路上吩咐丫鬟道:“冬兒,你去道觀給我買一個月份的煉體膏來,我這個月要閉關練武了。”
郝香彤的丫鬟驚訝道:“啊?”
“啊什么啊?”郝香彤哼哼道:“等我武道第二境了,就要把那些第一境的男人統統打一頓。”
楚齊光出了郝家的大門,心中就忍不住嘆道:‘唉,這些豪門大小姐真是難伺候,送我出個門都這么不耐煩。’
他轉念一想,又想到了郝文、郝永泰乃至丁道霄、吳家的身上。
“如果吳家、郝家、丁家真的照我說的去做,以他們在青陽縣的能量,又是師出有名,能攪起多大的風云都不會讓人意外。”
“唉,其實不論丈量田畝,還是均平妖餉,都是利國利民的好事。但政策雖然好,執行的人卻會考慮自己家的利益,以推行國策之名,行爭斗之實。”
“丈量田畝被用來對付吳閣老,均平妖餉又被用來拉何知縣下馬。”
“國事家事攪在一起,能辦好了才怪。”
楚齊光最后搖了搖頭:“這都是體制的問題啊。”
他回到小院之后,喬智第一個迎了上來,問他情況怎么樣了。
哪知道楚齊光剛摸了摸貓頭,喬智便圍著他轉來轉去嗅著鼻子,繼而一臉狐疑地說道:“嗯?你有問題!!”
“出了什么事?我被人下了藥?”楚齊光微微一驚問道:“還是有人跟蹤我?”
喬智圍著楚齊光繞了一圈,一臉凝重道:“你身上怎么一股女人的味道?”
楚齊光:“?”
喬智又用力嗅了嗅,還舔了舔楚齊光的衣服,最后大喊道:“都是胭脂水粉的味道!你不是去見郝文、郝永泰的嗎?難道和他們談事談到勾欄了?”
“勾欄?”陳剛和今天帶過來的兩個弟弟立刻抬起了頭來,又是好奇又是興奮地看著楚齊光。
楚齊光擺擺手說道:“什么亂七八糟的,這應該是郝香彤身上的胭脂水粉味吧,我今天遇到她了,跟她說了幾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