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星光而來的嚴律,于聚光燈下站定。
白色立領的襯衫,袖子挽到小臂處,黑色的西褲,干凈的沒有一點裝飾,白色的運動鞋,不染半點塵埃。
他昂首挺胸,不過分刻意,卻也顯得整肅干練。
他的目光清明,笑容似春風,盡顯自信傲骨。
燈光暗下,舞臺之上一切盡歸于黑暗,就連臺下的五百盞星光,也隨之黯淡幾許。
這就好像黎明前的那一刻黑暗一般,寂靜,無聲。
影影綽綽,在他的周圍,藍天合唱團的少年成員們,共計三十人,同樣昂首而立。
隱于黑暗中的,揚起的青稚面龐上,便是那亟待現世的灼灼晨光。
那一刻,一股別樣的微風拂過整個演播大廳,讓人滿心期待。
舞臺下方,十五位音樂人。
同樣白襯衫黑色褲子的坤子,轉著手中那把標志性的折扇,看著舞臺上這般大排面,說道:“這大概是《星空歌手》舞臺上,站的人數最多的一次了。”
涂菁就挨坐在坤子旁邊,大帽衫配破洞牛仔褲,是與坤子完全不同的畫風,只今兒她妝容極淡,反而顯得年輕許多。
她支著下巴點頭道:“嗯,上一場嚴律的《不為誰而作的歌》請來了一個小型的交響樂隊,我覺得場面就夠大了,誰知道他還有更大的。”
幾期下來,單偉對于嚴律的印象已經改觀不少,量產的創作者他也遇到過不少,但如嚴律這般,質量也頗高的,卻是很少見。
他本能的對嚴律本期競演格外期待,聲音里便也帶上了些激動,“是啊是啊,嚴律總是會做出些讓人意想不到的事情,他的歌也總是超出我們的預期,不可多得啊!”
牛其山的臉色著實是不好,他與金煌是捆綁在一起的,所以從面上看來他怎么瞧嚴律怎么不順眼,可內心里也是對這人的才華十分敬佩的。
他總想著如果這人當初被金煌簽下了該有多好,卻是忘了第一期踢館時,他是如何想把這個人掐滅在萌芽中的。
溫玲玲好笑的聽著他們各自的議論,卻是沒把嚴律來的第一期時發生的事情忘在腦后,那個時候他們每個人的嘴臉,她可還都記著呢。
所以說,論起看人的眼光,在場的這些人加起來都沒她一個人看的準,那個時候她就知道嚴律妥妥一匹黑馬,不止在這個節目上,而是對于整個華國娛樂圈,都是如此。
孫小葩拐了她一下,似明悟她心中所想一般的揶揄道:“收收口水,人嚴律厲害了又沒你什么功勞。”
溫玲玲拋了個媚眼給他,卻是沒說話,她明面上確實沒做什么,只不過暗地里,她做了多少,幫了多少,估計也就那個金牌經紀人才能猜到一二了吧。
想到郭夯跟自己說的事,溫玲玲的笑便越發燦爛了起來。
孫小葩被她這表情激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趕忙抖了抖,身子也向一旁挪了挪,可地方有限,他又能挪到哪去呢?
安貝兒好笑的看著他們鬧,回頭便看向坐在自己身旁,一臉清淡的金雅,兩人前不久才因為一件事有了交情,關系近了幾許。
她笑著問道:“當初同意嚴律來踢館時,你可想到他會這般厲害?”
金雅彎了彎唇,弧度雖是不大,卻一下子艷麗非常,好似眼角眉梢都賦予了生命一般,這是個骨子里都浸透了舞意的女人。
她道:“我只相信,推薦他的那個人很厲害,那他推薦的人應也不差才是。”
安貝兒有些詫異,竟有人慧眼識珠,在那個時候就看出了嚴律的價值?
只那邊,音樂將起,金雅也不再多言,再多的好奇,安貝兒也只能壓在了心底里了。
后臺,歌手準備室里。
許晴陽本期是第二位登場,從一開始他知道自己將排在嚴律后面的時候,心里就有點不太好的預感。
現在看見這般舞臺陣仗,便是‘果然如此’的感慨,于是,又緊張了起來。
他是坐也坐不好,站也站不穩,索性直接起身,“不行,不能看了,直接去候場吧。”
他真怕自己再看下去,先緊張到無法登臺。
一開門,就看見也開門出來的司金妠,“你第五個登場的,你也緊張啊?”
司金妠單手插袋,另一只手直接懟了許晴陽一下,“你當誰都跟你一樣啊,我是覺得嚴律這期的歌架勢太大,先透口氣再看。”
聽她這么說,許晴陽的臉都要垮了,“司姐,你故意的吧。”
司金妠好笑的又拍了拍許晴陽的肩膀,“你也是的,都多少期了,還緊張。”
聽見二人說話動靜,房間就在兩人中間的張辭,也推門走了出來。
他本期是第四位登場,“這期又沒有淘汰名額,你放輕松點。”
許晴陽都快哭了,“不是淘汰不淘汰,我最怕這種大陣仗了,看著頭皮都發炸。”
說完,他趕忙擺擺手,說道:“不行,我得走走去,先不聊了。”
看著許晴陽急匆匆離開的背影,司金妠和張辭對視了一眼,都沒忍住的笑了出來。
不遠處的歌手準備室里,是上期踢館成功的歌手,韓安北。
他此時完全沒有心情在看嚴律的舞臺上,他走到一旁,帶著耳機,沉浸在自己本期即將競演的歌曲上。
他的挑戰不算小,能站到現在的歌手司金妠、許晴陽和張辭,其實力自不用小覷。
而出道時間雖短,卻堪稱黑馬的嚴律,則更是一堵高墻一般,帶來恐怖壓力。
再來是長孫喆,這位老牌的唱作人,從上一期開始拿出自己的真實水平后,也是足夠炸裂。
更何況本期,還迎來了陳琛,他可是坐了三年的流量寶座,不說其他的,單就這份能力,就不是他可相比的。
雖說他本來就只登兩期,下一場就會被淘汰,可也得留下個難忘的舞臺讓大家記住他才行。
在他的隔壁,長孫喆帶來了他最鐘愛的古琴,手執軟布,正在小心擦拭琴身,如同對待最珍愛的寶物。
他的目光未落在屏幕上一分,眼眉都不為其所動,好似一棵蒼松一般。
陳琛的準備室里,多出了一樣以前的他絕對不會配備的器械,一對啞鈴。
重倒是不重,可與他以往的形象完全不同,但卻是他現在不可或缺的。
一個多月在熱帶雨林的拍攝工作,他別的沒喜歡上,卻喜歡上了被力量充滿的感覺,所以時不時的就要拎些東西練練。
他一邊練,目光一邊鎖定在屏幕上,嚴律沉定的側臉上。
三十位少年合唱團成員,對于《星空歌手》舞臺來說,確實夠大陣仗了,可他見過更大的場面,絲毫不為所動。
他頗為期待第一次與嚴律的交鋒,他會帶來怎樣驚艷的表演。
因為,他越是驚艷,等到自己登臺,將他一身光芒壓下時,才越有成就感。
這么想著的他,嘴角溢出的笑容,便滿是勝利在望的自傲和得意。
他知道,以前的自己太沖動了,而且很魔怔,憑自己的能力,背靠的大山,想捏下一個嚴律有的是辦法,偏是選了那么一個吃力不討好的辦法。
劉紫推門走進來,不贊同的看向陳琛,“留點體力成嗎?”
陳琛撇了撇嘴,懶得搭理,只問道:“那些人怎么說?”
“當然沒問題了。”
聽到滿意的回答,陳琛這才把啞鈴放下,舒展著筋骨,看著屏幕里的嚴律,笑了笑,“搶代言不過第一步,我會一點點的,讓嚴律再登不上任何舞臺的。”
劉紫挑了挑眉,這才是聰明人的做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