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的目光,都隨著嚴律的移動而移動。
一步步的,很是堅定的,走到AR樂隊的成員面前。
他們本就是大爺樣的坐在那里,擺出看好戲的姿態,這會兒見嚴律走過來了,也沒站起來,或是調整坐姿。
只是由下向上的睨著,表情很是不屑。
COMAR的主唱名字叫里奧,年齡不過二十二三,典型的白皮膚黃頭發,眼仁是淺綠色的,近距離看好像兩盞翡翠做成的,如果目光再溫和友善些,還會好看許多,
而他也是之前用蹩腳中文向黑帽子樂隊挑釁的人。
這會兒,他就看著嚴律,繼續用蹩腳的中文懶懶的道:“你們的人要打我們,這件事沒完。”
嚴律點點頭,就在所有人神色不定的時候,他開口了,而且令所有人意外的是,嚴律說的竟然是一口極為流利標準的米式英語。
那份流利和標準的程度,甚至不亞于在一旁陪著的專業翻譯。
嚴律說道:“我們的人有做的不對的地方,自然會道歉。但前提是,你們要先為你們的不當言行公開道歉。”
里奧跟自己的同伴相視的笑笑,猛的就站了起來,整個人幾乎貼在了嚴律的面前,語氣更是不善,“我們為什么要道歉?我們說的有錯嗎?你們的樂隊,就是垃圾,難聽,惡心。”說完,又挑釁的笑了笑,退后兩步,攤開手的模樣,很是囂張。
嚴律瞇了瞇眼睛,語氣雖仍是溫溫淡淡,但其中的強勢之氣卻是一點不差,他問道:“知道華國有一句古話嗎?”
里奧挑了挑眉,“哈”了一聲。
“這句古話,叫做‘得了便宜還賣乖’!”迎著里奧幾個人疑惑莫名的目光,嚴律踏前了一步,這一次是他主動貼上了對方,因為氣勢陡然增強,竟AR樂隊的其他成員下意識的都圍攏了過來。
從一旁看去,就好像嚴律被他們包圍在中間一般。
安保負責人張天猛立時領著人也上前了一步,做出了隨時應變的姿態,現場的氣氛一瞬有些劍拔弩張起來。
那一邊,嚴律雖然被一群金發碧眼的外國小伙圍在了中間,可氣勢卻更為拔卓,“你們用知名音樂人編曲的作品來跟我們這些初出茅廬玩原創的孩子們比,贏了有什么可驕傲的?尤其是你!”
嚴律雙手插著口袋,除了距離貼近外,并沒有與對方發生任何的肢體接觸,他只是昂揚著身姿,只用一雙眼直視向對方,“你十七歲就以校園歌手出道,舞臺經驗已經有近七年,你當真覺得這樣的勝利值得宣揚?”
里奧下意識的就想后退先拉開安全距離,然而身后的伙伴卻讓他的身形止住了,同時也穩住了差一點慌掉的心神,他自覺丟臉,所以又重新挺起胸膛,跟嚴律的撞在了一處。
他單手指著嚴律,手指距離嚴律的眼睛不過一兩厘米,極盡張狂,“我剛聽到了,你想跟我們比,沒問題啊!我知道你的,他們都說你厲害,那就你來,用你的那個什么地瓜樂隊,哈!”
“殺雞焉用牛刀?”嚴律絲毫不受他的挑釁影響,“我們的年輕樂隊所擁有的能量,就足以贏過你了。接下來,你唱一首,我就現場創作一首,咱們比比看。”
純英文的對話,現場很多人聽不懂,但僅有的幾位聽得懂的,如柯捷,炎炬,還有幾名工作人員的臉色都立馬的變了。
當翻譯將嚴律的意思告訴大家的時候,所有人都狠狠的抽了一口涼氣。
大家都知道嚴律的才華,現在沒人敢去質疑嚴律的才華,可這種,對方唱一首,然后他現場創作一首的事情,聽起來還是太匪夷所思了。
柯捷和炎炬對視一眼,都擔心嚴律是受對方所激才口出的狂言,都想上去打過圓場。
可那邊AR的成員怎么可能會給他們機會,當即一聲聲的起著哄的,就把這件事敲定了。
嚴律神色不變,“那么接下來,咱們說一下評定的標準吧。”
華國是自己的主場,就算勝了,也還是會給人不夠公平的印象,所以嚴律便將這個問題拋給對方,由他們來設定規則。
反正,不管對方想怎么玩,他都肯定奉陪到底就是了。
那邊,里奧他們顯然是早有計較的,然而還不等他們開口,突然從旁邊,又一道聲音插入了進來。
那是一個留著深褐色卷發的白種人,年齡應該在四十上下,相貌十分的溫和討喜。
柯捷和炎炬第一時間就認出了對方,喬治·瑪索!
當即,兩個人就先迎了上去,“喬治先生,好久不見了!”
‘喬治·瑪索’嚴律在心里念叨著這個名字,總覺得很耳熟,好一會兒才想起來,郭夯曾說過,那首《50waystosaygoodbye》,曾經有一位米國的音樂人發了TW力挺自己,就是眼前的這一位。
那邊,里奧幾人顯然也沒想到喬治·瑪索會突然出現,態度一下子轉變了很多,收起了之前嘚瑟囂張的神情,而規矩了一些。
喬治·瑪索與柯捷和炎炬打完招呼,然后才轉向了嚴律AR成員說道:“我曾經在一次選秀舞臺上,做過評委,當時有AR打過不錯的分數,也公開認可過幾次他們的音樂和實力。”
“而我也在TW上表過態度,很喜歡嚴律先生的那一首《50waystosaygoodbye》。”
“從這一點上來說,我應該是現場最為中立的人選了,如果你們沒有意見,那不如我來做這個評委吧。”
作為國際上有名的音樂人,喬治·瑪索的專業性自然是現場所有人里最高的,再加上他本身的名氣和身份,又提前表明了自己的態度,所以他的提議怎么可能會有人反對呢。
就算AR,哪怕他們早有準備,這會兒也是肯定不能提出來了。
見所有人都沒有意見,喬治·瑪索便說道:“那就這樣,你們各自準備三首歌,稍后我們定勝負。”
然而,他話音剛說完,嚴律卻是抬了抬手,“喬治先生,既然剛才說了,他們唱一首,我現場創作一首,那規則就不需要改了。”
喬治·瑪索沒想到嚴律竟會堅持,他其實也是覺得嚴律有些太過逞強,才會在剛才定出后一種方式,算是幫自己感興趣的這位后輩打一個圓場,卻沒想到他不領情。
當下,他的心情就有些受到了影響。
那邊,嚴律歉意的對喬治·瑪索頷了頷首,再抬起頭時,不卑不亢的說道:“我們華國的樂隊會在舞臺上堂堂正正的贏得這場比賽,到時候還AR樂隊的成員,為你們的不當言行公開對我們華國人,華國所有的樂隊人道歉,最誠懇的道歉。”
里奧梗起了脖子,他還不信嚴律真能現場創作,還能贏了比賽,“行,那為了公平起見,我們都唱中文歌!”他用蹩腳的中文如此說道。
這一次,嚴律的表情總算是變了,他很是好笑的看AR樂隊的成員,搖了搖頭,“中文很難學的,所以還是英文吧,我們沒所謂的。”
“少瞧不起人!”里奧再次上前了一步,單指點在了嚴律的胸口,不服氣的道:“我們也會堂堂正正的贏的。”
那邊,喬治·瑪索略一沉思,嚴律現場創作,里奧他們唱中文歌,這也算是互補了,當下也不再糾結,“那好,就這么定,還是三首定勝負。”
嚴律看不管是喬治·瑪索還AR樂隊都打定了注意,便聳了聳肩,“那好,我們現在去協調主舞臺那邊,等一會兒,我們就在那里比賽。”
主舞臺?
嚴律這一句是用中文說的,所以所有人都聽到了,大家還以為就在比賽場上呢。
雖然這邊的事件引起了很多人的關注,但現場還是有很多人不知道的,真搬到主舞臺,這壓力可就不是一般的大了。
到時候,不論輸贏,這影響也自然非同一般了。
柯捷和炎炬都露出了擔憂的眸子。
喬治·瑪索則是一臉莫名。
而那邊AR樂隊的成員在彼此對視的目光中,從一開始的驚疑,轉化成了激動和興奮。
能在更大的舞臺上打敗嚴律帶領的華國樂隊,那才更合他們的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