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人群中穿過，嚴律視線逡巡了一會兒，秦娜妮扯了扯他的袖子。
小小聲的指著一個方向，“是不是那位老師？”
嚴律順著她手指的方向看去，正好看見正一臉愁容跟人說話的李雪，他快步的走上前，“李老師，怎么了？”
站到近前才發現，李雪的愁容里，竟還有絲怒氣，這可是在這位溫婉如玉的老師身上很難看見的神情。
李雪又跟身旁的人說了幾句，這才打發對方離開，轉向了嚴律。
這時，她的神情已經基本恢復正常了，“小嚴，這是你女朋友？”
嚴律笑著，牽著秦娜妮的手用了用力，說道：“李老師，這是我女朋友秦娜妮。娜妮，這就是我常提到的李雪老師。”
秦娜妮淺笑點頭，“李雪老師好。”
“嗯。”李雪看了看秦娜妮，感嘆道：“配你小子可惜了，多好看的姑娘。”
八成長輩都喜歡打趣晚輩，嚴律也不奇怪，只不忘了正事，問道：“李老師，我看您剛才神色不對，是發生什么事了嗎？”
李雪有些為難，“是演出上的一點問題，沒什么的，你們快回去觀眾席吧，晚會該是要開始了。”
嚴律嘆道：“李老師，您不說，我哪里能安心的去看晚會啊，您要不說一下吧，多個人也能多想個辦法的。”
李雪看了看周圍，愁容再上面龐，嘆道：“是演出的問題，負責獨舞部分的舞蹈演員剛正式彩排之后，不知怎么的，竟把腳扭了。”
“啊！”秦娜妮是舞者，聽不得這種事，當下心焦的表情就浮現在面龐上，小小聲的驚呼了一下。
嚴律也皺起了眉頭，“我記得有兩套方案的。”
他話音剛落，就感覺李雪的怒意一瞬爬上了眼角，以至于她聲音都冷了不少，“是還有另一套方案，可是那個女孩，招呼也不打一聲，人就走了，臨上飛機了才發了個短信過來，接著就關機了。”
這一下，就是嚴律也露出了不可置信的表情來，真是怪事年年有，穿越更是多，這種事他都能遇上。
他抬頭看了看隔著無數層建筑物的老天，十足的感慨。
收回了視線，“事情不會這么湊巧的。”
“那也是之后再說的。”顯然李雪也不是天天教書把自己教傻了的人，這會兒也明白這里面定是有事的，可眼下，卻不是追究的好時機。
嚴律并不懂舞蹈，所以，除了知道這個獨舞的部分非常重要，是紐帶，也是關鍵外，也說不出個五六七來。
李雪老師的手機響了，她趕忙歉意的笑笑，去一旁接聽。
這邊，秦娜妮扯了扯嚴律的袖子，“這個事情挺嚴重的。”
嚴律點頭應著，心頭卻想的是，主角光環未免也太強大了，帶娜妮來看晚會，只是想補一下兩個人少之又少的約會時間，卻不想遇上這事了。
當然，一般遇上他也不多想，可剛才兩人才聊過登上舞臺的事，眼下這機會就送到眼前了。
搞得自己，都沒有任何拒絕的權利。
“我記得我給你看過彩排的視頻。”嚴律突然問道。
秦娜妮點點頭，“對啊，還是我拜托你的呢。王萍老師的編舞，那可是教科書級別的，我從小學習舞蹈，可就屬她的作品看的最多，可崇拜她了。”
“難嗎？”
“真從專業角度來說，不是最難的。”秦娜妮說道，“但是王萍老師很會在舞蹈中融入感情，而且最主要的是，細膩，跟你說多了你也不懂，總之就是好就是了。”
嚴律笑了笑，瞧著秦娜妮談論自己專業時開心的樣子，問道：“你不會還偷偷練了吧。”
秦娜妮沒說話，可從表情也知道，不止是練了，還肯定沒少練。
嚴律正了下神色，“還記得我剛才問你的問題嗎？如果有一個機會讓你登上舞臺，你要不要？”
“嗯。”秦娜妮點完頭，忽然反應過來，她捂著嘴巴，眼睛里盈滿了不可置信，“不可能的，你不會是想...不行不行，這種舞蹈很講配合的，你們外行看，好像獨舞跟群舞是分開的，但實際大家也是默契的，在配合的，哪里有那么容易，說上就上的。”
看秦娜妮慌亂的樣子，嚴律拉住了她的雙手，直視著她的雙眼，“我信你，所以，你要不要登上舞臺？”
秦娜妮是真的有些慌了，她四下里的看著，看著那些候場的演員們忐忑又緊張的神情，抿了抿嘴唇，“你別說了，李雪老師也不會同意的，就算臨時找人救場也不會是我呀。”
“為什么不能？”嚴律聲音很輕柔，但卻很堅定，“我說我信你，你只要回答，想還是不想。”
能登上這樣的舞臺，對于秦娜妮來說，誘惑力不是一般的大。
她這段時間也確實有認真的練習那支舞，不單單是獨舞的部分，群舞的部分，還有中間穿插的雙人舞的部分，她都有練，她對這支舞已經十分的熟悉了。
就好像，她熟悉王萍老師編導的每一支舞一樣。
深呼吸，卻越發的止不住顫抖，秦娜妮幾乎壓不住心跳，在嚴律的目光中，點了點頭，“想。”
嚴律笑了，攬過她，安撫著她過于緊繃的心弦，說道：“剩下的交給我。”
這邊兩人聊得差不多的時候，李雪老師也打完電話回來了。
嚴律先是問道：“李雪老師，如何了？”
李雪搖搖頭，“那女孩確實已經上飛機了，她宿舍的女孩說，她是臨時決定的，具體原因她們也不知道。”
“那這邊有什么打算？”
李雪看了眼時間，“王萍老師帶學生去國外參加一場國際賽事，前天就走了，這邊只有她的一名助手跟著，這位助手理論勝于實踐，只能想實在不行就讓她上場，簡化幾個動作。”
“李雪老師，其實我有一個人選推薦。”
李雪那邊還沒散的愁云，驟然聽見嚴律的話，有些錯愕，好半晌才反應過來，“你有人選？”
“嗯。”嚴律說道：“她是一個從小就學習舞蹈的女孩，九歲就奪得了全市少兒舞蹈大賽第一名，之后更是代表過學校，所在市和省，參加過很多場國內比賽，名次從來沒有掉下過前三名。十五歲時還跟團去國際參加比賽，拿了團體組的第二名，和個人的第一名。”
“她曾經參加過很多場的演出，大大小小的舞臺都登上過，大學畢業還有國外的舞蹈學院專程遞來橄欖枝的，只是因為家庭原因才沒有選擇出國繼續學習深造。”
“她非常喜歡王萍老師的編舞，她的每一支舞她都會跳，包括今晚即將登臺的這一支，獨舞部分她完全可以完成。”
“這怎么可能呢？”李雪有些不可置信，“你說這個女孩是誰？人在哪里？”
嚴律將手上牽著的人往前推了推，說道：“就是我的女朋友秦娜妮，她是一名專業的舞者。”
李雪更是不敢相信了，她能看出來秦娜妮的體態非常好，有常年學習舞蹈的人專有的那種氣質，可問題是，“你真的能完成獨舞的部分嗎？我們沒有太多時間讓你跟舞者們去磨合，可能走一遍就得上臺了。你真的行嗎？”
秦娜妮看了看嚴律，見他仍舊目光堅定，自己便也沒什么好露怯的，“李雪老師，不如這樣，我們找一處空地，我跳一下給您看看。”
“也好。”李雪怎么想也覺得關鍵時刻嚴律不會拿自己的女朋友來開玩笑，行就是行，不行就是不行，這不是逞能的時候。
事關重大，而且這歌也是嚴律自己的創作，他總也不會想的是毀了自己的心血，也毀了自己的女朋友吧。
“這樣吧，我把王萍老師的助手也叫來，一邊跟舞者們磨合，一邊看一下，你們兩個誰更適合，誰上。”
“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