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了。”秦陸說,然后走了進去。
一樓的孩子們在哭鬧,各種哭聲喊聲夾雜在一起,還有兩個護工的爭吵聲。
他們吵得厲害,秦陸跑到那兩個房間。
兩個護工正在忙著泡奶,另外兩個護工在一個個地給孩子們喂,人手不夠,孩子們餓的大哭。
這個時候,所有的孩子應該是在餐廳吃早餐,但是早餐都是詹姆爺準備的,而詹姆爺現在在閣樓不知道在做什么,沒有準備早餐,從而導致了現在忙成一團糟的護工們。
“魯特,你還愣著干嘛?”其中一個護工喊,“快來幫忙。”
秦陸則是搖了搖頭說:“我要去找詹姆爺,晚點過來。”
說著,他上了2樓。
2樓倒并不吵鬧,依舊如之前一般充滿了死寂。
秦陸沒做逗留,而是直接走上了通往閣樓的樓梯。
只是不知為何,濃郁的血腥味從閣樓之上彌漫下來。
從房門的下門縫中,有猩紅的血液流下來,像是瀑布般,從上面的臺階向下流。
在樓梯口,還有幾個錯亂的大腳印,想來,應該是甜蜜之家的護工們的腳印。
不過,看米盧的樣子,詹姆爺應該沒有發生什么意外。
但是這些血,又是誰的呢?
秦陸的心中像是有一臺打樁機般不停地震動,他似乎都能聽見自己咚咚咚的心跳聲。
他深吸了一口濁氣,然后走上閣樓。
院長室的房門沒鎖,他推門進去。
撲面而來的,是一股極濃的血腥味,詹姆爺頹喪地坐在地上,背靠著一張紅黑色的辦公桌。
因為外邊是陰天,沒什么光,看不清什么東西。
秦陸將房間的燈打開,他看清楚了地上的其他東西。
地上滿是猩紅的鮮血,像是潑上了一大桶油漆。
兩個小小的尸體并排著躺在另一邊。
是甜蜜之家的孩子!
秦陸愣住了。
“詹…姆爺,這里發生了什么事情?”秦陸的牙齒在打顫。
“走。”詹姆爺的嘴巴動了動。
“發生了什么啊!”秦陸喊道,“你殺了他們?”
詹姆爺沉默。
“為什么啊!告訴我!我能幫上忙!”
詹姆爺的眼皮跳動了一下,他像是抓到了救星般,手腳并用地爬到了秦陸的身前,然后站起來,按著秦陸的肩膀。
“魯特!把安娜帶回來。”
“嗯?好,原因呢?”
“她是…墮落天使。”
聞言,秦陸的瞳孔猛縮。
“昨天晚上,她回來了,她在院長室舉行儀式,被我發現了。”
“儀式?就是把那些怪胎的身體里加入惡魔因子的儀式?”
“沒錯。”詹姆爺沉聲道,“不過我不知道為什么,她雖然認識我,但讓我感覺很陌生。”
秦陸點了點頭,然后道:“她說她一直在睡覺,會不會昨天回來的是她的第二人格?”
因為有白秦陸的存在,秦陸對這一點也比較能理解。
“我不知道,但是,你一定要穩住安娜,至少,在我回來之前,每天晚上的藥劑一定要有。”
“去拿祭品嗎?”秦陸問。
詹姆爺點了點頭,他舔了舔早就干裂的嘴唇,上面還滲出了絲絲血跡。
“安娜應該是嘗試溝通地獄,結果降臨的是一只墮落天使,她雖然現在還有一絲自主的意識,但是,她善心的異化程度很高,已經不容拖延了。”
“異化?這是什么意思?”
“我曾經翻閱過關于一些惡魔儀式的書籍,一旦開始儀式,執行儀式的那個人便會被地獄侵染,不過我真的沒有想到,會是安娜。”
“她為什么會這么做呢?”秦陸問,他咬了咬嘴唇,雖然與安娜相處并不久,但是她卻是個十分有愛心的女孩子,他完全想不到任何理由。
“可能正是因為她的善良吧。”詹姆爺嘆了口氣,“委托我來甜蜜之家的,是我的一位老友,他的孫子,他的兒媳婦自作主張,把孩子送到了這里,只因為他的孫子是個怪胎,在貴婦圈看不起,讓她抬不起頭來。”
“他們把孩子接回去的當天晚上,那個孩子殺死了他們家里所有的仆人,還有他的母親,所幸我那位老友的兒子在外工作。”
“后來,我把那個孩子送到了教會,并且得知,那個孩子已經墜入地獄,再后來,我找到了甜蜜之家,并在這呆了將近五年。”
“對了。”秦陸忽然說,“您還記得安琪兒嗎?兩年前那個,被她母親在夜里抱回去的女孩子。”
“記得。”詹姆爺說,“她體內流淌的,是澀欲惡魔的惡魔因子,不過好在,她只是獲得了澀欲惡魔魅惑的能力,并不算是惡魔載體,算是一個不穩定因素吧,不過,你是從哪里知道她的?”
“我陪安娜去醫院,因為一些原因,見到了那個女孩子,跟她的交談的時候,得知了她曾經的經歷,并且,我好像能看到她本身的樣子,所以我起了疑心,畢竟,她來甜蜜之家的時候,已經有變成惡魔的孩子了。”
詹姆爺點了點頭,然后道:“我今天就啟程,晚上的飛機,要去安第斯山脈那邊,大概一周內能回來,在這一周的時間里,甜蜜之家的一切,都按照之前照做就行,只是,孩子們的三餐,需要你辛苦一下了,當然也不會讓你一個人辛苦,在中午的時候,我一個朋友會過來幫忙。”
秦陸鄭重地點了點頭:“我知道了,您放心吧。”
“好魯特。”詹姆爺露出了一絲難看的微笑,“去吧,把安娜帶回來,記住,千萬別和她說任何關于儀式的事情。”
秦陸點了點頭,然后轉身。
正當他要走下樓梯的時候,詹姆爺臉朝下,砰的一聲悶響,重重地倒了下去。
秦陸一驚,連忙把詹姆爺扶起。
詹姆爺似乎痛苦至極,嘴里有粘稠的濃血流出。
“您怎么了?”秦陸有些慌張地問。
詹姆爺死死咬著潔白的牙齒,在他的齒縫,盡是猩紅的血液。
他的另一只手死死按著自己的腹部。
秦陸低頭朝那邊看去——
上面是一個深可見腸的已經潰爛的慘烈傷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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