寸頭男一愣。
起初他還有些想再偽裝下去的樣子,但是現在看起來,好像凌星河的洞察力實在太強。
“也不是在隱瞞。”寸頭男說道,“只是…我還沒有弄清楚,所以不想把這件事告訴你們。”
秦陸看著那似乎是在狡辯的樣子,這寸頭男,是這樣一個人?
完全不像。
特別是他剛進入游戲時的樣子,雖然看起來戾氣十足,但是秦陸總覺得他很快就會死掉。
“我跟你坦白吧。”寸頭男說,“我有一項能力,名字叫‘驚喜連連’,是能夠找到那些對游戲有幫助的道具,我是憑著這個能力,才找到三朝透的這件囚服。
雖然從現在看來,確實幫助很大。
那些怨靈看到我,就像看到了殺死他的人一樣,根本不敢攻擊我。
所以,光頭才會被弄的那么慘。”
秦陸看向光頭男,他的臉上寫滿了無奈,他很隨和,一般不與人起沖突,就算是因為寸頭男將那些怨靈的攻擊目標引到了他的身上,他也只是覺得無奈,并沒遷怒于其他人。
“所以呢?”凌星河問,“你別想著轉移話題。”
凌星河一針見血。
秦陸瞬間恍然,沒想到這寸頭男還是那么雞賊。
“我想活。”寸頭男說,“只要走到井邊,我就能感覺到,我身上的衣服在微微震動,好像和井底的東西形成了某種聯系,但是我不知道,只是覺得害怕。只要我下去,我就會死。”
“這有什么好隱瞞的?”秦陸說。
“…丟人…”
“阿這…”
秦陸難以置信地看著他,久久都沒能蹦出一句話來。
“行了,我知道了。”凌星河無奈地說,“那我們就先上二樓吧,等著到時候再下去的時候,你再把這一套衣服給脫了。”
“沒用的。”寸頭男說,“衣服上的煞氣已經傳染到我身上了,就算脫了衣服還是一樣。”
他之前囂張的氣焰好像散去了,現在說話的狀態都變了,變得萎靡。
“那你就呆在外面等著,等我們過了以后,你再進來。”凌星河說,像是在命令,但是這冷冰冰的聲音里,好像帶著些許的暖意。
眾人跟著凌星河,來到了前往二樓的樓梯。
神社里能夠上樓的地方不多。
凌星河帶著秦陸他們走的,是距他們最近的樓梯,而另一條,則是在神社靠后邊的地方,有些遠。
樓梯的建造是那種老式的木質樓梯,雖然是高高在上的神社,但踩上去依然會有嘎吱嘎吱的聲響,聽起來總覺得像是有一只爪子在不停地撓著秦陸的內心。
樓梯很長,很寬,不過沒有旋轉,是那種筆直的到達二樓的樓梯。
兩邊也是木頭,好像整座神社,都是用木頭建造的。
可惜只有一小部分是用桃木所造,不然的話,只需要放一把火,就可以將整座神社的所有怨靈都給燒光。
但是同樣的,得不到任何的線索,也就無法解開無魘村被滅村的真正原因。
當秦陸的腳踏上二樓的地板的瞬間。
他就感覺四周壓抑了起來。
身上傷口的痛感越發的疼,秦陸不知道是心理作用,還是真實的感覺。
樓梯上,是一條橫著的長廊,與樓梯形成了“T”字,長廊兩邊沒有任何東西,手電筒的光灑在地上,袒露在眾人眼里的,是大片大片的血跡。
像是一個人被殘忍地殺害后,在地上拖行。
秦陸又看向它們上來的樓梯,并沒有血跡。
“剛上來就是這種場景嗎?”光頭男皺著眉頭說。
“秦陸,你走最前面。”凌星河說,他知道秦陸的能力,而且秦陸有犬牙項鏈在手,讓他走在最前面是最穩妥的方法,即便秦陸只是一個通過了一輪游戲的菜鳥。
秦陸點了點頭,然后走在了最前面。
他緩緩向前移動。
長廊的兩邊是廂房,只用木板隔開,上面貼著的紙糊已經變得破爛不堪,房里漆黑一片。
“咚咚”聲驟然響起。
秦陸猛地往旁邊一看。
一雙眼睛正隔著木板,透過木板上的窗花,直直地盯著眾人。
很快,她又消失了。
秦陸回過頭去。
凌星河投給了秦陸一個默許的眼神。
然后,光頭男一拳便是打穿了那脆弱的隔板。
兩只手電筒的光亮投射到了房間之中。
那是一個女子的房間,不是特別大,看起來約莫有個十多平。
擺在房間中間的圓桌上,赫然是一顆女人的腦袋 緊接著,一聲唳叫,一只穿著青衣的怨靈,朝著眾人撲了上來。
秦陸感覺身前冰涼無比,與之前遇到的怨靈根本不是同一級別的。
然而,秦陸剛將犬牙項鏈舉起,那怨靈瞬間消失,就好像從未出現過一樣。
眾人不禁屏住了呼吸。
兩只手電筒的光像是燈塔般,在房間內尋找著,但卻一無所獲。
忽的,寸頭男一聲慘叫。
他像是一個沙包般,從地面飛了起來,重重地砸在了一旁的墻上。
同時響起的,是那怨靈的一聲低嚎。
惡靈護符起作用了!
秦陸他們連忙將倒地的寸頭男圍在自己身后,萬分警惕地盯著怨靈可能發起襲擊的任何一個角落。
“右上角!”秦陸大喊,手電筒瞬間照到了那邊。
那只怨靈像是蜘蛛般,附著在墻上,然后朝著秦陸撲來。
她剛撲到一半,身體瞬間升起青煙,慘叫著從空中墜落。
秦陸把犬牙項鏈扔向了她。
怨靈痛苦地在地上翻滾著。
身上燃起詭異的紫紅色火焰。
“對不起…對不起…我不該罵她是賤人…對不起…對不起…”
怨靈慘叫著,被紫火給燒的一絲不剩。
秦陸心有余悸地松了口氣。
看向縮在自己身后的寸頭男。
“沒事了,起來吧。”
光頭男一把將他從地上拉起來。
寸頭男咧著嘴,把衣服脫掉,在他的背后,是一個漆黑的手掌印。他齜牙咧嘴地罵道:“真他娘的疼啊,這他媽的就是報應!”
他手里拿著的惡靈護符,已經是完全碎裂,里面的桃花完全變黑。
又少了一只惡靈護符。
“暫時安全了。”凌星河說,“搜一下,看看有什么重要的線索。”
說著,眾人便是開始忙碌。
不多時,那殘缺的四肢便被他們擺在了房間的那張圓桌之上。
與那大殿里的明川三郎的死狀如出一轍。
同樣是沒了軀干,
同樣是其他的部位都在。
“還有什么線索嗎?”凌星河問。
“有!”秦陸喊道,
說著,他將剛剛找到的一副畫展示了出來。
上面,是一個風度翩翩的男人。
一襲白衣,一把折扇,
他笑著,站在河邊,
他是明川三郎。
而這畫,是在床頭發現的。
藏在枕頭邊上,像是這個怨靈生前最寶貴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