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長壽唾面自干,淡淡道:“你跟她什么關系?”
“同事。”
“沒別的了?”
“沒有!”
“那好。”李長壽站起身,冷笑道:“想當英雄是吧?行啊!你在這看著,我要是逼她了,你帶她走。她要是自愿,你總沒話說了吧?”
齊磊愣住,總覺得哪里不對,又說不上來,下意識的看向齊歡,“走吧齊歡,沒了這份工作再找一份就是了。”
齊歡搖頭。
“搞笑!”李長壽懶得再搭理齊磊,重新坐了下來,把一萬塊錢塞到齊歡手里,“歡歡,該跟你說的我都說了,這里有一萬塊錢,不算少了,你得工作兩年不吃不喝才能攢下來。可現在你只需要去樓上待一下午,這錢就是你的。我知道你有男朋友,是在超市上班吧?呵呵,他能給你什么?一個賭上青春,若干年后才能知道真假的承諾?別傻了妹子。”
齊歡抹了把眼淚,“李哥,可是…”
“可是什么?”李長壽粗暴的打斷她的話,叫道:“給臉不要臉,你以為你是什么貞潔烈女,會所的妞到頂也才兩千塊,這一萬塊錢什么女的找不到?你不掙這錢,有的是人掙!”
這話說完,李長壽伸手做狀要拿回一萬塊錢。
“別。”齊歡護住錢,頭低了下去,“李哥,我聽你的。”
齊磊三觀盡碎,問:“李長壽,你有良心嗎?”
“我有拿刀架她脖子上逼她嗎?”李長壽反問,許是覺得不解氣,猛地一拍桌子,又大叫道:“你別在這給我唱白臉,惡心誰呢。你應該慶幸卓老板不喜歡男的,要不然今天上去的就是你!”
齊磊拳頭捏的嘎嘎作響,看了眼若無其事的齊歡,深深嘆了聲,“李長壽,你遲早遭報應!”
那之后,齊磊和李長壽的關系降到冰點,被安排跟進工地進程,理所當然的搬出公寓,住到城郊工地租借的破瓦房里去。
至于齊歡,從悅來酒店離開后沒回公司,也不知道去哪了,齊磊一次偶然聽到她的消息,才知道她春節都沒過就離開了青沖縣,好像是去南邊打工,再往后就不知道了。
五奇在青沖縣城郊做的工程,是建造一個儺舞主題廣場,也是李長壽就任五奇經理一職后接手的第一個單子,利潤不高,意義重大,他將齊磊放到這,未必不是存了讓齊磊跟他認錯和解的心思。
齊磊對此心知肚明,到了地方也不上心,每天到工地上轉一圈做樣子,大部分時間都在附近鄉鎮閑逛,夜深人靜的時候也想,怎么給李長壽一個深刻教訓?整理完所有的人際關系,悲哀的發現,他根本沒有和李長壽較量的資格。
這天臘八節,五奇發放禮品,齊磊也得到通知趕回公司,打電梯一出來,就看到公司門口有倆職員在擺放花籃,他走到李長壽辦公室,敲門,得了回應推門進去,“李經理。”
“回來了,坐。”李長壽頭低頭寫著什么,又道:“工地那邊沒問題吧?”
齊磊走到墻邊的長椅坐下,正好望到李長壽側面,心中直犯惡心,這李長壽本來就是個國字臉,又整天胡吃海喝的,臉胖的跟張大餅一樣,啤酒肚也初現規模,不知道造了多少孽換來的一身肥膘。
聽到李長壽問話,齊磊啞然失笑,都打算摔盆砸碗一拍兩散了,還在乎什么禮貌,叫道:“李經理,我要辭職。”
“嗒”的一聲輕響。
李長壽皺了皺眉,把斷掉的鉛筆尖丟進紙簍里,“工作上有什么不開心的,可以說出來,有問題解決問題,不要隨便說辭職。”
齊磊說:“沒有,我已經決定好了,你要問我理由,我也說不出來,或許就是不想做了,要是你沒別的話了,我去人事部打離職報告?”
李長壽轉過頭,和齊磊對視,“就因為齊歡那個拜金女?有病是吧,你賺你的錢,管別人做什么,你信不信,那天你要真把我攔住,轉過頭齊歡還埋怨你。我還是那句話,你想當…”
齊磊不耐煩的呸了一口唾沫到紙簍里,笑道:“不好意思,沒忍住。齊歡是什么人我不管,我只知道做人該有底線。”
李長壽不屑一笑,“我不討好卓老板,讓單子黃了,全公司喝西北風去?”
齊磊臉色驟然變的很是難看,大叫道:“雀妞怎么死的你忘了嗎?”
李長壽張了張嘴,沉默下來。好半晌才繼續說道:“你是因為我和卓老板談生意?齊磊你別幼稚了,私事是私事,我既然坐在這個位子上,就得為了公司業務著想,卓老板那個單子,是周姐接手五奇后最重要的業務,不能出半點差錯,不管你怎么說,卓老板這個哥哥我還是要認的,也會…”
齊磊看著李長壽無所謂的樣子,還想著跟卓不凡談笑風生,當作什么都沒有發生過,心中最后那抹柔軟蕩然無存,突然站起身來一腳踹在李長壽胸膛上。
猝不及防間,李長壽連人帶凳子翻倒在地,失聲叫道:“渾蛋磊,你瘋了?”
齊磊沖上去扯著李長壽領子,紅著眼叫道:“你狗日的就是貪錢,貪好日子!文懷為什么坐大牢你知道嗎?他卓不凡什么都不要,就是要讓文懷受苦!為了那幾個臭錢,你連兄弟都不要了!”
“滾!”李長壽用力一推,把齊磊給推的跌一跤,破口大罵道:“好個屁!那死胖子就沒有把我當過朋友,哪次不是對我呼來喝去的,啊!我算什么?你們的小弟嗎?關我屁事!關我屁事!我上班賺錢還有錯了,不是你去鬧事,不是你拿刀捅人,雀妞會死嗎?”
“李長壽!”
齊磊吼回去,站起身來,身軀止不住的晃,叫道:“你這么說,那就不要當朋友了,從此以后,你跟我誰也不認識誰,你不是說我拿刀捅人嗎?那你小心點,別哪天惹到我,賠了命!”
說完,齊磊轉身要走,才發現門口圍了好多人,周蔚也在其中,他撇了撇嘴,大踏步走過去,推開一條路,走出名鼎大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