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嗎?”
年輕人瞇著眼睛看向房梁之上的怪人,言語中有一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在里面。
而這個頭戴白色毒蛇面具的怪人聽完之后,先是怪笑一聲,然后滿不在乎說道:“嘿嘿,當然知道。我在阻礙講武堂下屬的追風巡捕辦案。按照大武律,您可以將小人就地問斬!”
“哦?你認識本大人?!”
年輕人有些詫異地問道。
而怪人則是找了個更舒服的姿勢,躺在房梁上悠哉悠哉地說道:“自然認得,東海五郡最年輕的追風巡捕楊凌楊大人。聽說死在楊大人手下的冤鬼,無不是被一刀砍下了頭顱。所以黑白倆道又送大人一個楊砍頭的雅號。”
“那你憑什么覺得自己敢阻攔本大人辦案?可是覺得你自己的脖子夠硬?!”
楊凌冷冷地問道。
“當然不是,小人的脖子可軟的很。只不過,這里要是在望海城,小人自然是連屁都不敢放一個。但咱們現在不是在會稽嗎?那小人的膽子自然就大起來了。”
楊凌聽完后,慍怒道:“大膽!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只要是在大武朝內的武林中人,便都要受我們講武堂轄制。你竟然敢在本大人面前大放厥詞,實在是找死!”
話音剛落,楊凌便提起手中銀刀,朝著房梁上的怪人奮力一擲,似乎想要把這個剛剛口出狂言的惡徒先行逼下房梁。
怪人見到這一刀迎面撲來之后,卻全然沒有躲避的想法。而是整條左臂像沒有骨頭一樣,詭異地憑空轉了幾圈,化作麻花狀將這柄飛來的銀刀緊緊纏繞在手臂中。
接著他又將這柄銀刀從彎曲臂膀中拿到手里,微曲中指,輕輕彈了一下。
“叮”
聽著這一聲清脆地回響,連怪人忍不住贊嘆道:“這便是天下聞名的銀龍快刀?想當年講武堂首座強征天下無數精鐵,召集各地能工巧匠。耗時三月,鑄造了九十九柄號稱削鐵如泥,吹毛立斷的銀龍寶刀,贈與講武堂門下九十九位追風巡捕。沒想到,今日我居然能僥幸見到其中的一柄。”
地上的楊凌見到這一幕后,先是皺著眉頭思索了一會,接著才嗤笑道:“天蛇纏絲手,原來是樓外樓的地老鼠!”
怪人既不承認,也不否認。而是直接將手中的銀龍刀又拋給了楊凌,然后輕笑著說道:“嘿嘿,這位大人,知道這么多可對您沒好處。”
說完之后,怪人雙腳一蹬,從房梁上飄然落地,來到嚴肅身后。接著拍了拍嚴肅的肩膀,和氣地說道:“大人,此人也是我樓中懸賞的對象。所以說,您還是把他讓給小人吧。”
這位在東海五郡內風頭最盛的追風巡捕則是搖了搖頭,然后斬釘截鐵地說道:“絕無可能!此人與我講武堂門下銅刀捕快林誠有脫不開的干系,所以今日他一定要死!”
聽到這,嚴肅忍不住出聲質問道“敢問這位大人,您口口聲聲說我和林誠的死有關聯。不知您有沒有親自去調查過?”
說到這里時,嚴肅環顧四周,朗聲說道:“這里所有的人都可以證明,林誠是和斧頭幫的堂主陳百城一齊同歸于盡的。與我沒有一丁點關系。”
場中的眾人本來還想隨聲附和幾句,但是見到楊凌懾人的目光后,都紛紛眼觀鼻,鼻觀心,沉默了下來。
接著楊凌依舊是一臉嘲諷地笑道:“證據?我講武堂辦案從來不講究證據!我說你有罪,你便有罪!”
見到楊凌如此蠻橫,嚴肅心中不由大為光火。但是此刻在眾目睽睽之下,楊凌又擺明車馬,所以繞是嚴肅也不敢輕舉妄動。
而剛剛從房梁上跳下來的怪人則是拍了拍嚴肅的肩膀,認真說道:“這就是江湖,你若是沒有實力,別人連半個字都不會聽。對了,可能會有稍微有些疼,別怪我!”
“什么有些疼?你在說。。。”
嚴肅剛說到一半,就被怪人在腦后狠狠點了一下,直接昏厥了過去。
怪人點暈了嚴肅之后,又繼續施展剛才的天蛇纏絲手,左手像一條大蟒蛇一樣將嚴肅整個人纏住。
接著只見他腳尖一踮,便直勾勾地帶著昏過去的嚴肅朝賭坊外沖去。
楊凌眼見怪人要跑,也顧不得許多,先是飛身一撲,一刀直取他的下三路,想要直接將怪人攔住。
但可惜的是,這個怪人行跡飄忽不定,像蛇一樣左躲右閃,眨眼間居然生生將他繞到了身后。
楊凌眼見對方馬上就要逃之夭夭,也不在留手。只見他運起內力,腳踏天罡,朝著怪人的背心出連續打出七掌。
如果有人仔細觀察,會發現楊凌這七掌全部都打在同一個位置上。這正是楊凌從講武堂選修的絕學“七絕摧心掌”!
這七掌疊在一起,竟然隱隱打出了破空聲。而怪人感覺到背后傳來的掌風時,竟然在半空中突然扭動身形,憑空轉過了九十度,朝著他左手邊的土墻撞去。
接著大家只聽見“轟隆”一聲,然后便一片塵土飛揚,阻隔住了所有人的視線。
等到一切都塵埃都消散之后,裹挾著嚴肅的怪人早已消失不見。
而剛剛怪人撞過去的土墻上面,則是出現了一個等人高大洞。楊凌看著面前的這個大洞,臉色陰沉不定。
過了好一會之后,他才堪堪轉過身來,看向了賭坊里剩下的眾人,冷冷地說道:“你們當中誰是管事的?站出來!”
這時,眾人都紛紛禁聲,不敢言語。唯有李云龍看了楊凌一眼之后,上前躬身說道:“小子李云龍,乃是這間賭坊的管事。不知大人有何吩咐?”
楊凌倒也沒有多加為難李云龍,只是遞給他一塊腰牌,然后淡淡地說道:“去清水府衙將他們的信鴿取來,然后再帶一套文房四寶回來。記住,我只給你半個時辰!”
說完之后,楊凌也沒有繼續去管李云龍,而是返身來到了剛剛的賭桌前,對著戰戰兢兢地荷官淡淡地說道:“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