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上捏著花了五千得來的馬小剛資料。
覃勇嘴角掛起一絲冷笑。
前世自己窩囊的夾著尾巴活了小半輩子,媳婦雖然任勞任怨,但是覃勇知道,她心里應該留下了很多遺憾。
這個馬小剛,原來就是季蕓前世說的那個醫學院大帥哥。
季蕓前世的原話是,這個男生太帥,當男朋友不放心,做老公就更不合適。
所以她偷偷喜歡過一段時間,最后還是覺得不合適,再馬小剛還沒表白的時候,就故意疏遠了。
后來她還得意的說,幸虧她有先見之明。
馬小剛大三因為作風問題被開除學籍了。
老實說,馬小剛是真的挺帥的,身高178,算是比較高挑的男生了,皮膚很好,五官也比較立體,是很多女生喜歡的類型。
高中時就有過讓不少男生羨慕的牛比情感經歷,高一開始談戀愛,平均一學期換一個。
從這個消息上來說,覃勇無比確定,這混蛋就是找季蕓玩玩而已。
沖這一點,覃勇就饒不了這小子,即便現在沒有發生什么事,前世也沒有任何交集。
但是算為他傷害那些女孩出口氣吧,覃勇隨便找了一個理由,就決定干馬小剛了。
馬小剛家也在西北另外一個省,家里有礦,說百萬富翁還真有點小瞧他了。
就這樣的家庭,不用多久,再往后十年,那真是資產過億都是輕松的。
覃勇前世今生都沒有涉及過礦業。
不過他記得大致年限發生的事啊,不是有煤么?
當年號稱買下京城一條街的他們,后來多少人進去了。
好像就是這幾年前后,因為一名勇敢的記者,深入一線臥底,揭開了這黑金背后的無數罪惡。
國家開始大力整治小煤窯,這個行業風氣為之一清,也不知道解救了多少礦工,挽救了多少家庭。
覃勇笑了,既然都有記者不計個人所得和自身安危,義務上去臥底差不多一年,吃盡了苦頭。
自己沒道理不獻點愛心啊!
覃勇憑借前世一次偶然機會,在網上看到的一個回顧當年歷史的帖子,依稀記得這個記者所在的單位。
然后上網費盡搜索,可惜2001年的網絡,很多東西都還不怎么查得到。
沒辦法的覃勇,只好把市面上最近一個月的那家媒體出版的報紙全部收羅出來。
一張張看,終于找到了一個記憶中熟悉的名字——鄭毅!(正義)
沒錯,當年就是他,以身涉險,揭露了地下黑金掩藏下的罪惡。
因為這一個報道,當年他得了國家最高新聞獎。
覃勇輾轉了好幾次,終于從報社的爆料電話里,一步步打聽到了鄭毅的聯系方式。
嘶啞著聲音,給他說了一下相關事件。
他是憑記憶說的,很多地方不太準,但是也大致說清了這里面的種種利益勾連和欺上瞞下。
并表示作為熱心群眾,也是從那里走出來的一個成功小商人,他愿意出資十萬元,資助鄭毅記者詳細曝光這一巨大的邪惡產業鏈。
鄭毅開始聽得有點不以為然,因為這個事情很敏感,并不是拍腦袋就能下去采訪的。
覃勇不知道當年他是為什么下去,但是現在確實,鄭毅似乎有點不想去。
這可急壞了覃勇,這不就提前了幾年么?咋的?還慫了呢?
覃勇無話可想,直接說了句:“信不信由你,我快遞給你一個包裹,里面會有十萬元現金。”
鄭毅聽到這里,無比確定這就是一個惡作劇。
隨后就掛了電話。
覃勇,愣了下,牛脾氣上來了,哎,我還不信了!
當即他就出發去銀行,說要提取十萬現金。
銀行柜員說,要預約。
覃勇說:“預約是吧?行,那我預約明天把我所有的錢全提出來,去斜對面的銀行存上!”
柜員一聽這話,當即態度一變。
“先生,請把你的銀行卡出示一下,我幫您看下!”柜員十分客氣了。
覃勇掏出一張銀行卡。
柜員一看,眼神一下就變了:“先生,你不要給我們開玩笑了,就你這卡沒有預約是不能提這么多錢的?”
覃勇本來就被鄭毅搞得很不爽,聽了這話,邪火一下就冒了出來。
“行,那就預約!不過不是提十萬了,而是全部提完,聽明白了沒?趕緊給我預約上。”覃勇語氣很不好。
這個時候,銀行其實并沒有多少人,窗口一共有五個。
所以覃勇沒有排隊就直接到他。
這邊的爭吵終于把主管驚動了,他過來先是道歉。
隨后老道的接過覃勇的銀行卡,在機子上劃了一下。
“請輸入密碼!”喇叭里傳出一個聲音。
覃勇知道他是查自己卡里有多少錢。
不過他并不在意,反正要換家銀行了,臨走讓那個柜員難受甚至扣一年年終獎,也算出口氣。
但凡她添堵好一點,就像這個主管一樣,查下自己的錢,就知道自己能不能取十萬了。
可是她沒有,習慣性的僵硬執行規章制度,并且語氣還微帶瞧不起客人的意思。
這事覃勇前世遇見過好幾次,以前確實窮,卡里就沒有超過十萬存款的時候。
受點氣只能忍了。而現在自己有錢了,怎么還能受這閑氣。
服務行業,覃勇也干過,知道很容易受委屈,但是既然從事這行業,你不能拿你的憋屈來傷害無辜的顧客,有本事你沖給你委屈的人撒去,沒有這本事,你就給我憋著。
世界就這么殘酷,不是你弱小,你就有理。
查完賬后,主管和柜員都驚呆了。
趕緊站起來鞠躬道歉,可是已經晚了。
第二天,覃勇在銀行剛上班時就來了。
這個營業廳的所長出來道歉都無濟于事。
將近一千萬的現金被覃勇全部提走,并注銷該銀行的賬號。
至于那個柜員和主管會怎么樣?覃勇不關心,他也不想去關心,除了面對自己家人和季蕓,覃勇做不到對其他陌生人溫柔以待。
按照計劃,覃勇真把十萬元現金當包裹一樣寄出去了。
寫的鄭毅報社的地址,接收人就是他。
幾天后,覃勇的手機響起來。
“你到底是誰?”鄭毅的聲音很小。
覃勇開了嘶啞著嗓子說:“我誰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拿到了那十萬元,你可以在京城買一套商品房了,按揭吧,真的,聽我一次!以后說不定我們會成為朋友。”
鄭毅腦袋很懵,十萬啊,自己現在月工資還不到2000,這是五年的工資,老婆不是一直抱怨自己說住單位宿舍憋屈,不方便,連過個夫妻生活都要半夜三更等別人睡著么?
手上這十萬加上自己的積蓄,再借點,買一個20來萬的六十來平的房子還會遠么?
“我…”鄭毅猶豫了。
“放心,這錢不算行賄,再說你也不是官員,算不上行賄吧?真就是資助,因為我知道這個報道會有一定危險,即便你寫出來也不一定能發,不過我知道你們京城的所有報紙,應該都有渠道能進內參,所以…”
“你要干什么?你想干什么?你膽子也太大了,你怎么知道這些事的?”鄭毅感覺后背有點涼。
“我是一個普通公民賺了點錢,偶然得知這條黑色鏈條,就希望做點力所能及的好事。”覃勇說。
“我…我得想想!”鄭毅慌張的掛斷電話。
覃勇對著電話笑了一下。
心里再次感嘆:錢,真他么是個好東西。
哪怕你要做好事,如果沒有錢,你也啥都干不成,言語的關懷抵不上實質給困難生活人十元錢。
覃勇想得很明白,所以他才會在重生后,用一種虧欠的心態去面對季蕓。
也才會選擇來這所學校。
覃勇眼神悠悠的望著遠方的時候,鄭毅匆匆的趕回了家。
每天走在熟悉的筒子樓幽深的走廊里。
過道上雜亂的鍋碗瓢盆,還有蛛網一樣的電線以及感覺永遠不會干的衣服。
鄭毅以前沒覺得有什么,還覺得老婆的抱怨都是女人沒事找事。
現在他緊緊抱住那十萬后,似乎自己有了底氣,也開始對以前熟視無睹的生存環境生出無邊的厭惡來。
這可能是男人和女人最大的不同,男人在還沒有改變的能力時,他一般會對當下的生存環境抱有無比的忍耐力,女人則不行。
她們會一直抱怨,直到改變,這個改變一般需要男人做出來,她們依附,當然后世女人獨立性越來越強,這個習慣也完全被打破。
不過大多數沒有那么獨立的女性還是堅持著這一傳統。
而男人一旦有能力可以改變時,他們對當下吧滿的情緒會集中爆發,然后迅速做出改變,到這個時候,女性卻反而會對這個地方生出一種留戀的情緒來。
此時鄭毅就有了迫切去看房,買房的沖動。
他想把一切都安頓好,就接受那個神秘人的邀請,去做一件他當初讀這個專業時最初的理想:
書生意氣,以筆為刀,刺向世間一切不平,我出走半生,仍是那個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