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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9章 前世今生來世

  二人往酒店那邊走。

  快到酒店的時候,許夢阮見吳警官接了個電話,之后就去了別的地方。

  而他也沒有回房間,而是去了海邊。

  在海岸線邊緣慢慢的走著,直到靠近一處比較隱蔽的角落。

  許夢阮看著那塊立在海水中凸出的巖石,踩著附近零星的碎石,走了過去。

  巖石上很平滑,像是曾被人坐過一般。

  許夢阮也不在意是不是濕的,又或者臟不臟,直接坐了上去,視線望著這片蔚藍色的汪洋大海。

  不時有輕微的海浪沖刷巖石,海水飛濺在他身上。

  他卻像是毫無所覺一般,任由那海水不停歇的沖刷,飛濺。

  他此刻的腦子里全是夢中見過的解語花。

  第一世初遇她時,她還是個天真無憂的閨閣千金。

  后來有了喜歡的人,可那男子卻不喜歡她,所以她只好將那心悅之情掩埋在心底,獨自舔舐被拒絕的傷痛。

  后來,她的家中不知發生了何事,變得落魄起來。

  那日,她站在街角的暗處,看著自己心悅之人與他人成親,滿心都是難以言喻的痛。

  可接連而來的遭遇,卻讓她失了身,也失了命。

  之后的第二世,第三世,結局也一直凄慘。

  許夢阮一開始就有種感覺,他看到的,就是曾經真實發生過的。

  可如今是二十一世紀了,并不是什么古代封建社會。

  難道這樣的轉世傳說真的會存在嗎?

  如果真的存在,那又為何解語花的每一世都是以這樣慘烈的結局結束?

  解語花在那張單薄的信紙上說,她曾經做過讓人無法原諒的事情,所以才會收到這樣惡劣的懲罰。

  可一個每一世都看起來善良客人,溫婉乖巧的女子,她能做出多讓人無法原諒的事情呢?

  許夢阮不信的,他不信解語花會傷害別人,也不信解語花會做出讓世人無法原諒的事情。

  可是那夢中的事情實在難以理解,許夢阮想去深究,卻不知道該從哪里入手。

  而今,解語花的尸骨已經找到,她馬上就要消失無蹤。

  就算他想再去找尋些什么,還有機會嗎?

  許夢阮深知他所夢見的這些東西,只要說給別人聽,那人肯定會將他當成神經病來對待。

  許夢阮又想起牡丹亭來。

  杜麗娘死后還能還陽,夢中的那人也如愿成了自己的相公。

  可戲曲畢竟是戲曲,它是有人編撰的,又怎么能與真實的生活相提并論。

  許夢阮此時此刻,多想自己是那蝴蝶夢中的莊周,驚醒時不過夢一場。

  這樣就不用如此真實的體會這樣的傷痛。

  而解語花永遠就存在于他內心深處的一處凈土中隱藏。

  又或許人真的有前世今生來世,只是我們走向那奈何橋之前,喝下了一碗孟婆湯,遺忘了那些記憶。

  許夢阮自嘲一笑,這樣的話,自己想來都覺得幼稚可笑。

  人如果能夠真的能循環往復的重生,那又何必執著于這世間的貪嗔癡念呢,反正此一世結束,還有下一世。

  許夢阮抱著雙膝,坐在那巖石上,腦袋埋在膝蓋上,心底逐漸涌上一股無力感,此時此刻,甚至覺得就這樣被海水掀翻,落入海中,飄向遠方,也未嘗不可。

  許夢阮不知自己在這里坐了多久,知道口袋里的手機一陣鈴聲響起。

  坐了太長時間的雙腿,有些麻,還有些脹,許夢阮等待那陣麻,脹的感覺過去,這才從口袋里拿出手機。

  時間過去的有些長,鈴聲已經掛斷。

  本想將手機放回去的許夢阮,就見那鈴聲重又響了起來。

  劃開手機,點開微信,按了接聽。

  “你在哪兒?”吳警官略顯緊繃的聲音傳來。

  許夢阮將手機對著海面照了一下,沒有說話。

  “怎么,想不開想去陪那姑娘?”吳警官慵懶,但卻嘲諷的語氣響起。

  許夢阮幽幽長嘆一聲,起身下了那巖石,“嗯。”

  那邊許是沒想到許夢阮會這么回答,愣了半響沒有開口,“別犯傻,我可不想帶著兩具尸體回去。”

  說完之后,許夢阮就看到那邊的環境在變,應該是吳警官在走路。

  “不會的。”說完許夢阮將視頻掛斷,趿拉著腳步往回走。

  走到一半的時候,遇到了往這邊來的吳警官。

  見到他的身影之后,站定在那里,等著許夢阮上前。

  許夢阮略過他往酒店走去。

  吳警官也不介意,跟在他身后回了酒店。

  第二天下午兩點左右的時候。

  吳警官過來找許夢阮,告訴他結果出來了,證實確實是解語花。

  他們現在要去警局那邊辦理手續。

  這種事情一般比較麻煩,而且不論哪個國家的警局,辦事效率都不怎么樣。

  但許夢阮也不知道吳警官用了什么辦法,他們很快就辦完一應手續,可以將解語花的尸骨帶走。

  而且他們還很貼心的幫他聯系了火化公司。

  火化公司這個小島上只有一家,價格有些高,吳警官本來想幫他支付,但被許夢阮拒絕了。

  這個時間沒有人等,所以火化的過程很快,半個小時及結束了。

  等再出來的時候,許夢阮手上捧著的,已經只剩下一個白色陶瓷罐。

  許夢阮視線垂落在手上的白色瓷罐上。

  白瓷做工有些粗糙,相比國內那些精細的瓷罐,差了很遠。

  這樣的白瓷,哪里配得上解語花那樣清風玉露一般的人兒。

  抱著罐子的手,突然不知為何有些脫力,胸口也涌上一股喘不上氣的感覺。

  這種突如其來的情緒,讓他差點摔倒在地。

  手中的罐子被他緊緊抱住,這是老師,也是他,最后的念想。

  不能再出事了。

  許夢阮雙眼無神的看著前方的路,走的很慢,雙腿像是沒有力氣邁出一般。

  吳警官難得臉上沒有帶著那慵懶又嘲諷的笑容。

  雙手規規矩矩的垂在身側,臉上多了些肅穆。

  許夢阮步子走的慢,他也就遷就著他慢慢走。

  只不過身后跟著過來的那名警員就有些不耐煩了。

  但他也不過用當地的語言嘀嘀咕咕的嘮叨,并沒有多說什么。

  警員將人送到酒店之后,他們人不過剛剛站穩,就聽到車子加大油門,轟了一聲,嗖的一下沖了出去,進入沒有什么行車經過的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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