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夢阮醒來的時候，還有些愣神。
像是看了一場青春偶像劇一般，只不過女主角是他放在心尖的人。
看著她跟他恩愛甜蜜的模樣，他卻一個人躲在角落舔舐傷口。
可傷口因為不斷澆落的鹽水，不僅沒有愈合，反而愈發嚴重起來。
隔壁的床鋪已經空空如也，徐老師不知去了哪里。
許夢阮昏昏沉沉的起身。
繞過徐老師放在地上還打開著的行李箱，去了衛生間。
等他洗漱好出來的時候。
徐老師，還有俞助理坐在房間里，像是在等什么。
“小許，你出來了？”俞助理臉上帶著同情的神色，跟他打招呼。
許夢阮有些莫名其妙。
額前的碎發，因為好幾個月未曾打理，現在又變得搭在了眼皮上。
透過碎發，眼神落在俞助理身上，心底莫名涌上些許不好的預感。
淡淡的點了點頭，默默的走回自己的床鋪，將床稍微整理一下，之后穿好衣服，打算出門吃飯。
“小許，你等一下，等會團長過來了，他有事跟你說。”俞助理叫住他。
許夢阮心下愈發不安。
而屋內從俞助理說完那句話之后，也異常安靜。
許夢阮低垂著的頭，讓人看不清眼底的神色，只是淡淡的點頭坐在自己的床沿邊。
視線落在自己的手上。
可能因為暖氣的原因，皮膚干燥，是個手指頭有八個上面都起了細小的倒刺。
許夢阮安靜的扯著上面的倒刺。
大拇指上的，因為用力，而滲出了些許血珠。
從床頭的抽紙里抽出一張紙巾，輕輕擦了擦，沒等他將紙巾扔進垃圾桶，門再一次被敲響。
手指停頓下來，就聽見了熟悉的低沉嗓音。
“既然都在，那我就長話短說，侯老師身體已經不行了，小許于情于理都應該回去，這邊的演出也只剩下兩場，讓雯雯上沒有問題。”
“小許收拾一下，就跟俞助理去機場吧，送你們的人已經在酒店門口等著了。”團長沉聲說完，視線看了一眼許夢阮。
許夢阮從起床之后就暈暈沉沉的腦袋，這一刻突然覺得他的腦袋像是被塑料袋封住了。
稀薄的空氣讓他難以喘息。
手中的紙巾被他無意識的撕扯成碎片，但這樣的動作也無法抑制他現在的心情。
只能用力的用另一只手掐住自己的掌心，好讓自己冷靜下來。
半響之后，深深吸了一口氣，突兀的站起身，去收拾東西。
看著他進了衛生間，團長有些不放心，叮囑俞助理：“這一路上，你看著他些，要是他不愿意吃東西也得強迫他吃。”
“等這邊結束，我會盡快趕回去，侯老師那邊有什么情況，你也盡量每天給我匯報一下。”團長語氣凝重，眉頭輕皺。
侯老師的情況雖然上次回去就有了準備，之前也被通知過。
但沒想到會這么快。
而且許夢阮，看起來似乎對侯老師感情很孺慕，這樣的打擊，他有些擔心他承受不了。
“我知道的，團長，您放心。”俞助理面色嚴肅的點頭答應。
“嗯，我還有事就先走了，你們路上注意安全。”說完視線掃過衛生間，之后拉開門出去。
見團長走了，俞助理敲了敲衛生間的門，“小許，我先回去收拾東西，等會過來叫你啊。”
以往說話語速很快的俞助理，現如今也慢了下來，細聽能感覺到帶著一絲小心翼翼。
俞助理走后，徐老師看著已經十幾分鐘還沒打開的門，偶爾能聽到一兩聲不太明顯的嗚咽聲。
暗嘆一口氣，徐老師也有些唏噓。
小許說起來也不過是才拜師一年多，如今卻要面臨生離死別。
想起他的身世，徐老師臉上帶著同情，沉默一會，開門出去了。
有些時候，人需要的不是安慰，而是單獨的空間。
許夢阮收拾好出來的時候，屋子里已經沒了人在，安安靜靜的將一應物品規整好。
神色冷靜，像是什么都沒發生過一樣。
如果不看那雙紅彤彤的眼眶的話。
半個小時之后，俞助理拉著行李箱過來敲門。
男人的東西收拾起來一般都很快，許夢阮去開門。
“好了嗎？”俞助理看著他問。
“嗯。”低聲應了下。
“那走吧。”
二人拉著行李箱往外走。
箱子上的轱轆在地上滾動時，發出微微的噪音，讓此刻許夢阮的心情更加郁躁。
只不過面上卻還是沒什么表情的模樣。
戴著的帽子，壓得更低。
耳朵里塞著耳機，播放著的戲曲錄音，卻半分也沒聽進去。
神色放空的走到電梯里。
站在角落，到達樓層之后，也未發覺，俞助理伸手拍了拍他，這才反應過來。
馮見君等在門口，見他們出來，也沒多問，伸手要去幫他們拿行李箱，俞助理卻拒絕了。
馮見君也沒強求，三人步伐有些快的往外走。
車子就停在門口，被大雪掩蓋的路面早就清理出來，只是因為融化的雪水，緩緩流淌，很快又在地面結了層薄薄的冰面。
車子開在上面，偶爾會不自覺的打滑。
馮見君開的慢，往常話癆的性子，如今也收斂起來。
從酒店到機場大概需要一個小時左右的時間，這期間車內狹小的空間，異常安靜，卻無人覺得奇怪。
到了機場，馮見君將人送進去。
之后看著他們進了海關，這才轉身離開。
許夢阮整個人有些機械的跟隨著俞助理一步一步的走到候機室。
之后又去了餐廳。
許夢阮半分食欲都沒有，俞助理也沒指望他自己點東西。
在機場的my
my餐廳里，俞助理讓許夢阮坐在位置上，他去拿吃的。
兩人其實都沒什么胃口，所以俞助理也沒要很多。
將零錢放在托盤里，遞給許夢阮比較清淡一些的食物。
俄羅斯民族喜歡吃肉，清淡的蔬菜類其實很少，就連沙拉里面都帶著雞肉。
“吃一點吧，不然等會上了飛機，飛機餐你吃不下，后面會很難熬。”俞助理勸他。
本以為會很難勸說，沒想到許夢阮拿起面前的刀叉，就開始吃了起來。
俞助理滿肚子的話，沒有派上用場，不過現在這樣也挺好的。
至少不算太操心。
半響之后，俞助理才發現他放心的太早。
許夢阮雖然很乖的吃東西，但他像是吃不飽一樣，不停得往嘴里塞食物。
往常跟貓一樣的胃，如今卻比他吃的還要多。
俞助理可不認為這是因為他真的餓了。
伸手趕緊攔住他，“行了，別吃了，我們走吧。”
許夢阮這才停手，眉眼低垂，神色寡淡的起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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