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演繹過很多遍的牡丹亭,大家駕輕就熟。
按照之前的演出習慣及順序,緊張而有序的出場。
國外的觀眾對昆曲這樣的藝術形式接觸的還是少,了解的也不多。
臺下的人臉上,聽到這樣綿柔的細高音唱腔,大多都是興味乏然,并不是很感興趣。
就像國內的很多人聽歌劇一樣,聽不懂對他們來說也不過是個用來催眠的手段。
許夢阮很少會被臺下的觀眾影響,盡心的唱好自己的演出。
下半場。
杜麗娘跟柳夢梅的對戲基本上都在下半場。
許夢阮很明顯的發現,小秦的演出不在狀態。
他的心思沒放在這上面,而且還有幾處唱詞有錯誤。
這也幸好是在國外,很少有人聽過,并且聽得懂,如果是國內,小秦這個狀態,被資深的觀眾發現,肯定是會被罵的。
舞臺演員的基本素養,被他丟了。
許夢阮這場戲演的很累,他除了要努力演好自己的角色,還要去彌補小秦因為失誤導致的明顯舞臺效果漏洞。
謝幕之后,明明是寒冬天氣,許夢阮的后背卻緊張的汗濕一片。
到了后臺,大家原本還在嘰嘰喳喳的說話,就看到空蕩蕩的后臺,團長臉上面無表情,一個人站在中央的空地上,等著他們過來。
本就高大的身形,這個時候看起來壓迫感更明顯。
“今天的演出大家辛苦了,不過....”團長手背在身后,停頓一下,視線落在小秦身上。
這是他千挑萬選出來的男演員,現在卻讓他失望不已。
團長眼神明滅,看向小秦的眼神,眼里的情緒帶著不滿,但奇怪的卻沒有再說下去。
“好了,收拾完回去好好休息吧。”留下這么一句就離開了。
許夢阮趕緊走到后臺換衣間將身上的衣服換了下來。
里面的淺色的保暖內衣已經濕透,貼在身上,勾勒出瘦削卻有力的身材。
同時跟在身后進來的袁海平看到這一幕,眼神一暗,心頭像是燃起了一把火,燒的他灼熱不已。
試衣間本身就是根據男女分開,并不是有單獨的隔間。
許夢阮因為著急換下衣服,也沒注意到身后跟進來的會是袁海平。
躬身將戲服小心的放置在一旁的椅子上。
正要起身,卻感覺到身后有一具身體靠了過來,許夢阮反射性的往前跨了個大步。
回頭,看見袁海平此時那雙帶著瘋狂的雙眼,趕緊伸手拿過柜子里的羽絨服套在身上。
褲子也沒穿,直接拿在手上,轉身向衛生間的方向走去。
本想跟上去的袁海平,聽到后面陸續進來的男聲,停下了腳步。
嘴角卻忍不住勾起一個詭異的笑容。
“海平,你干嘛呢?不換衣服啊?”徐老師喊了一聲,他這才回神。
臉上又恢復了以往那樣看起來溫和謙遜的笑容。
許夢阮將衣服穿好,又在里面等了差不多五分鐘,這才出去,重新去了換衣間。
打算將椅子上的戲服收起來。
到了換衣間,卻沒看到衣服,許夢阮皺眉,是誰幫他收起來了嗎?
“小許在找這個?”聽了讓人不舒服的帶笑說話聲傳來,許夢阮斂了著急的神色,有些寡淡的轉身。
總是垂下的眼眸,直直的看向袁海平。
勾唇冷笑一下,琥珀色的琉璃眼珠,因為含著冰冷,變得更加透亮。
袁海平被那眼珠吸引,忍不住緩緩走向許夢阮。
臉上帶著癡迷,“小許的這雙眼睛,長得真是漂亮,讓人恨不得挖出來收藏才好。”說著伸手就要去撫摸許夢阮的眼。
許夢阮這次卻沒有后退,伸手握住袁海平的手腕,微微用力,“袁哥是不是忘了我說過什么?”
被握住的手腕上,傳來微冷的溫度,手腕有些疼,袁海平卻選擇忽略。
腕上的觸感,是他夢寐以求的柔軟,忍不住瞇了眼,一副享受的神色,似乎絲毫不在意許夢阮已經用力到快要捏碎他的手腕。
“既然袁哥忘了,那我不介意再提醒你一次,并且是最后一次。”
“如果下次,袁哥再不收斂,我手機里的視頻,就會直接送到團長的辦公桌上。”
“團長的手段,想必袁哥比我清楚!”
臺上清越好聽的嗓音,如今帶著如同室外零下十幾度的寒冰溫度,射向袁海平。
終于讓他清醒過來。
想起團長的手段,身體本能的瑟縮了一下,這時候才發現手腕上像是要脫臼的疼痛。
一抽一抽的傳來。
許夢阮伸手扯過自己的戲服,轉身掛在柜子里,放好之后用鎖鎖上。
“視頻,你說的什么視頻?”反應過來之后的袁海平問想許夢阮。
許夢阮冷冷的眸子看他一眼,沒有解釋,戴上帽子,轉身出去。
在門外,卻看到了像是結了冰霜的團長。
看向他的眼神,意味不明。
許夢阮愣了一下之后,垂了眼眸,無動于衷的往外走。
團長視線往里面還在發呆的袁海平身上看了一眼,滿目冰霜,之后跟著轉身出去。
“團長,您看到袁老師了嗎?現在就他還沒過來了。”
“嗯,再等一會。”團長上車之后,在前排的位置坐下。
許夢阮坐在最后一排,靠窗的位置,耳朵里帶著耳塞,眼神落在窗戶外面。
側臉白皙干凈,看起來如同青春少年一般美好。
兩分鐘后,袁海平上車。
臉上的笑,看起來有些勉強,隨意的道歉兩聲之后,找了個位置坐下。
徐老師看著他的樣子,視線往后面許夢阮身上掃一眼。
之后閉了眼休憩。
回到酒店,袁海平現在才感覺到有些不安起來。
之前許夢阮雖然也曾威脅過他將之前的事情告訴團長,可那個時候他可沒說視頻的事情。
如果他真的有視頻,而且還將視頻交給團長,那他的下場....
袁海平在房間里走來走去,鬧得跟他同住的徐老師也不得安生。
干脆將被子往頭上一蓋,眼不見為凈。
根本就沒打算問他為什么這么不安。
袁海平最后實在有些心煩,干脆拿出手機點外賣。
這個時間的圣彼得堡,還沒有安靜下來,屋外夜色分明,霓虹燈下的白雪,閃爍著五彩得光芒。
外賣來的很快,許是因為這個時間人少,也或許是送外賣的門店很近。
打開外賣,里面除了吃的,還有一打啤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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