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助理，我真不是故意的，要知道前面是你的車，我肯定保持五十米的距離，不，不對，一百米的距離的！”
“求你了，你別告訴我爸行嗎？”
“他要知道我撞人了，而且還是你的車，肯定會剝了我的皮的！”
年輕人絮絮叨叨的，在后面又是道歉，又是說軟話，陳助理卻沒有一點要軟化態度的意思。
“二少，這是誰啊，你干嘛對他說話這么客氣？”女子扯了扯他的衣擺，小聲問。
“不該問的別問，行了，送到了，你趕緊走吧！”李公子趕蒼蠅一樣的揮手。
女子跺一跺腳，瞪他一眼，哼了一聲，拉過行李氣沖沖的走了。
“幾點了？”頭不太暈之后，許夢阮問陳助理。
“三點半。”李公子趕緊接話。
“我得進去了。”從旁邊的椅子上站起身，閉了下眼，緩解暈眩，伸手拉過行李和琴盒，就打算往里面走。
“不行，你得先去醫院檢查一下，沒問題之后我才能讓你上飛機，放心，一切費用都由我這邊承擔。”陳助理說的很嚴肅。
攔著許夢阮不讓他走。
可許夢阮的脾氣，從來就不是不相干的人能夠擰的過的。
也不理陳助理，繞開他就往里走。
“放開！”
許夢阮看著握住他行李箱的那只手，白皙修長，很漂亮，現在卻讓人討厭。
“哎呀，既然陳助理都說了讓你做完檢查再走，干嘛這么著急嘛，又不差這一天兩天的。”年輕男子語氣有些吊兒郎當，許夢阮對他印象更差。
連帶著對市長的印象都差了不少。
許夢阮微冷了臉色，伸手用力一拽，將行李拉過來，頭也不回的進去了。
陳助理看著他的背影，伸手推了下眼鏡，因為太過用力，眼鏡懟到了眼睛上，離的太近，看人有些模糊。
等他整理好的時候，人已經不見了。
李公子第一次見到這樣的人，有些莫名其妙，臉上還帶著一絲興味的表情。
救護車又被一個電話趕了回去。
只不過兩人的車卻沒辦法開了，只能找了拖車公司來弄走。
許夢阮上了飛機之后，整個人有些虛脫的躺在椅子上。
機票本來應該是團里給買的，但剛才臨時被告知他的經濟艙被升艙了。
現在坐的是商務艙，可以躺下睡覺。
許夢阮也顧不得許多，頭還有些暈，坐好之后，就開始閉眼休息。
“團長，雯雯那邊，似乎出了點問題。”俞助理敲了敲團長的門，走進去說。
臉上的表情不是太好。
“怎么了？”放下筆記本，看著俞助理。
團長的神色有些冷，俞助理莫名覺得溫暖的室內，如同窗外的溫度一樣，寒涼冰冷。
“她的意思，如果讓她來，就必須是A卡，將小許換下去。”俞助理平日語速很快，今天卻也慢了下來。
“行了，這事兒我知道了，我來跟她談。”
“好的。”俞助理正要轉身出去，卻突然想起什么，又轉過身來，“對了，陳助理剛才給我打電話了，說是小許那邊今天在機場入口處被車撞了，腦袋上流了點血，他趕飛機也沒來得及去醫院看看，讓咱們到時候最好是送他去一下醫院。”
團長敲字的手驟然停下，垂下的眼，有濃郁的墨色翻涌。
“知道了，你去安排。”
“嗯。”將門帶上，俞助理呼出一口氣，剛才的氣壓，有一種在封閉空間里，氧氣快要耗盡了的感覺。
等人走后，團長將電腦往沙發上一丟，靠在椅背上，伸手捏了捏眉心。
內心有些煩躁。
站起身，走到窗前，酒店的窗戶正對著涅瓦大街。
這個時間，已經是華燈初上，萬家燈火。
涅瓦大街上，燈火通明，寒冷的天氣并沒有阻擋人們喜愛出門的腳步。
看著人潮擁擠的街頭，團長思緒翻涌。
腦海里浮現的，全是許夢阮那張很少露在外人面前的臉。
雖然已經二十多歲，臉上卻還有一股少年人的稚嫩感。
眼中的情緒，卻又總是帶著憂傷和反社會的避世狀態。
那雙眼睛.....
他身上最吸引人的地方，琥珀色，就像是真正的琥珀一般，里面流動著優美的色澤。
只一眼，人就會被吸引，像是踩進了流沙里一般，進去，就出不來了。
慢慢深陷其中，無法自拔。
視線落在一對情侶身上。
年輕的男孩子旁邊站著的是一位年長一些的男子。
如是不去看他二人眼中對彼此的愛，以及十指交握的雙手，或許旁人不過一位這是一對兄弟。
可二人看向對方時，眼中的情緒，分明是看著愛人才會有的。
年輕一些的男子手上握著一杯咖啡，本就白皙的皮膚，因為冷風一吹，更顯蒼白。
年長的男子突然停下腳步，將脖子上的圍巾拿了下來，圍在了年輕男子的脖子上。
年輕男子仰著頭，任由他動作，眼里嘴角皆帶著幸福的笑。
旁邊路過的人，偶有視線落在他們身上的。
也不過是一掃過后，很快離開，似乎并不感興趣。
團長的視線跟隨他們離開，直到走到拐角，二人消失不見，這才轉身，重新坐回沙發上。
情緒收斂，拿出手機給曲雯雯打電話。
“團長，您怎么想起給我打電話了？”那邊傳來曲雯雯乖巧的聲音。
“今晚有演出嗎？”團長聲音稍軟，從煙盒里拿出一根煙，點燃。
“有啊，今晚演西廂記呢。”曲雯雯的聲音一直很好聽，透過聽筒傳進耳朵，團長嘴角勾了一下。
“準備的怎么樣了？”深吸一口，緩緩吐出幾個煙圈，看著它們很快散開，消失不見。
“已經唱過很多遍的曲子，您放心，不會出問題的。”曲雯雯笑著說。
“嗯。”
“最近一周，應該沒戲了吧？”
“是啊，不過我打算練習一下刀馬旦，以后也能多唱些劇種。”乖乖巧巧的聲音，像是不諳世事一樣。
團長無聲的笑了一下，這丫頭，還是這么有意思。
“嗯，刀馬旦先放一放，你過兩天先到這邊來，我們做兩個卡司，這邊結束之后，你回去再練習也不遲。”將煙灰敲進煙灰缸里，團長的語氣雖然溫和，卻帶著不容置疑。
曲雯雯無聲冷笑，說話語氣卻沒變，“兩個卡司？咱們以前從來沒有這個慣例啊，一般不是一個卡司就足夠了嗎？”
“嗯，這邊的演出場次比較多，需要兩個卡司輪流上場。”團長似乎都能想象到那邊的曲雯雯是什么表情。
“這樣啊，那只需要杜麗娘的角色嗎？”曲雯雯故作不解。
“小王那邊我會去通知，你們兩個一起過來。”團長將煙掐滅，靠在沙發上，敲著扶手。
“既然團長您都這樣說了，那我這邊也只好放下手上得事情，義不容辭的趕過去了。”曲雯雯開玩笑說。
“嗯，知道你懂事，你把個人信息發給俞助理，他會幫你們安排。”團長語氣溫和，說完之后將電話掐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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