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夢阮說完之后,轉身離開。
這一次袁海平沒有再跟上去,看著他背影的目光卻含著敢怒不敢言的不甘心。
回了房間的許夢阮將身上的衣服換下來,叫了客房服務拿去干洗。
之后拿出自己的古琴盒子,提上就出門了。
這個時間正是炎熱的時候,許夢阮卻還是那副長袖長褲,外罩一件衛衣,頭上戴了頂鴨舌帽。
衛衣的帽子也被戴在了頭上。
一手拎著古琴的盒子,一手放在衛衣前面的口袋里,低垂著頭往外走。
許夢阮的這身裝扮,如果再戴個口罩跟墨鏡,不知道的可能還會以為是某個明星出現了。
出了酒店,許夢阮沿著街道往前走。
沿途種植著馬來半島的國花朱瑾花,又叫扶桑花,也就是咱們所說的大紅花,當地人稱“班加拉亞”。
馬來西亞人民用這種紅彤彤的扶桑花朵,比喻熱愛祖國的烈火般的激情;也有人比喻為革命的火種灑滿大地而燃起熊熊大火,使殖民主義者相繼后退。
扶桑生自東海日出之處,其葉如桑。而且兩棵樹往往同根偶生相依倚,所以得名扶桑。扶桑花紅形美,如木槿花,其花朝開暮落,而叫日及。
鮮艷熱烈的顏色,讓本就火熱的天氣,似乎染上更加炎熱的感覺。
許夢阮卻毫無所覺的樣子。
兜兜轉轉走了將近二十分鐘。
到了一處比較僻靜的樹林深處。
里面偶爾能看到幾對情侶在里面交頸親熱。
許夢阮目不斜視,低垂著眼看著前方的青石板路。
直到進入樹林的最深處,拿出一張提前準備好的手帕,鋪在有些蔫嗒嗒的干燥草地上。
盤腿坐下,將琴架在腿上,慢悠悠的開始隨性彈奏。
彈琴,寫字,看書,這些對于許夢阮來說,算不上多么熱愛,但卻是能夠讓他心靜下來的良藥。
也許是因為樹林深處的幽深,這兩個小時的時間,沒有人過來。
許夢阮收了古琴,打算離開。
“我大老遠從國內跑來找你,你就不能對我好一點嗎?”女子哭哭啼啼的聲音突然傳來。
許夢阮起身的動作頓了頓,又坐了回去。
低頭摸出手機來帶上耳機,打開音樂軟件,聽歌看新聞。
“你有完沒完,又不是我讓你過來的?”男子聲音很不耐煩。
如果許夢阮沒有戴上耳機的話,就會發現這個聲音很耳熟。
“齊風,你以前明明不是這樣的,是不是你被哪個狐貍精迷了心竅,所以才會變得對我不理不睬?”女子不依不饒的抓著男子的衣服質問。
“我都跟你說了沒有,再說了,就算有又跟你有什么關系?還有,我以前什么樣你了解嗎?不知道就不要搞得好像很了解我一樣。”男子嗤笑一聲,譏諷的說。
“齊風,我知道你是怪我之前離開你出國去了,可我也不想的啊,我父母非要我出國去念書,我爭不過他們,而且當時我離開也是被他們威脅著才走的,要不是這樣我怎么可能會離開你!”
“行了,你別跟我扯那些陳芝麻爛谷子的事,我沒興趣,放開我,我要回去了。”男子看一眼被她揪住的衣服,瞪著她說。
“我不放,除非你答應我跟我回去!”女子說完向前走了一步,想要更加靠近男子。
許齊風受不了她這個樣子,干脆一把甩開她的手,也顧不得什么紳士風度,往后退了好幾步。
這一退,就撞到了坐在草地上,靠著樹木背對著他們的許夢阮。
許夢阮本來是靠在樹干上,被這么一撞,整個人就往旁邊倒去。
旁邊又正好放著自己的古琴,許夢阮怕古琴會被自己壓壞,擰了下身子,換了個方向往另一側摔去。
撞到人之后,許齊風跟女子同時停下腳步。
“對不起,你沒事吧?”許齊風略帶抱歉的語氣響起。
許夢阮動了動,感覺自己的腰似乎扭到了,也沒理是誰在說話。
慢慢的將盤著的腿伸開,之后輕輕的動了動腰部,慢慢的轉動一下。
還好,不算嚴重。
也幸好他身上有些功底,不然這一下肯定得去醫院躺一段時間。
“夢阮哥?你怎么在這里?”許齊風等他轉過身來,這才看清他的長相。
“這個人是誰啊?齊風你認識嗎?”身后的女子緊跟著問。
許齊風看都沒看她,直接蹲在許夢阮身前,臉上帶著興沖沖的笑。
剛才還不耐煩的神色,已經消失了。
許夢阮站起身,看他一眼,又側頭看了一眼正盯著他看的女孩。
女孩很漂亮,身上穿著顏色鮮亮的裙子,一頭長發燙著大卷,更顯臉小。
精致的模樣,像是放在廚房里的瓷娃娃一般。
“不打擾你們了。”許夢阮淡淡的說了一句,提起自己的古琴盒子,撿起落在地上的手機,就要離開。
“不打擾不打擾,夢阮哥你是回酒店嗎?我跟你一起回去。”許齊風趕緊跟在他身后。
“齊風,我們還沒說完呢,等會再回去啊!”女子拉住許齊風的手臂,嬌滴滴的說。
“有什么好說的,該說的我都跟你說的很清楚了,我警告你,別再跟著我!”許齊風才不管她,說完之后一甩胳膊,看許夢阮已經走遠。
趕緊跑幾步跟上去。
女子一跺腳,也小跑著跟了上去。
可她腿沒有許齊風那么長,腳上穿的還是高跟鞋,跑起來不快,還差點扭到腳。
委委屈屈的女孩子,眼里含著淚珠要落不落。
如果是個正常男子在這里,估計憐香惜玉的心泛濫,直接讓她說什么就是什么了。
可前面兩個,一個對她根本就不感興趣,另一個明顯對她有些厭煩,都不會憐惜她。
等到了酒店,女子又拉著許齊風絮絮叨叨的說個不停。
許夢阮趁機趕緊回了房間。
關上門之后松了口氣。
將東西放好,去衛生間洗了個澡,換了衣服,躺在床上開始看老師給的課本。
半響之后,叩叩叩的敲門聲急促的傳來。
許夢阮放下書去開門。
“夢阮哥,我真的沒辦法了,能不能在你這里躲一躲?”
許夢阮看著許齊風,差一點就將門甩在他臉上。
“....不太方便。”忍了忍,聲音有點緊繃的說。
“我知道你跟同事一起住,我也不用睡你們的床,就讓我在這里躲一晚上就行,給我一張椅子就可以了,拜托了,夢阮哥!”許齊風雙手合十,祈求的看著他。
邊看還不時往電梯方向那邊瞟。
許夢阮沒辦法,“進來吧。”
“謝謝你,你太好了,夢阮哥!!”說完就躋身進去。
等許夢阮終于將門關上,這才松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