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來后又給女兒測試體溫,終于穩定在三十七攝氏度。
要知道昨天半夜,海棠做完宵夜后,連忙端給紙鳶填肚子。
好家伙,狼吞虎咽吃完,立刻就上吐下瀉。
體溫更是直線飆升,差點沒把她嚇壞。
還有皮膚表層,又冒出許多水痘。
折騰一宿,快累成狗。
好在情況有所好轉,讓海棠緊繃的神經稍稍緩解。
看到紙鳶呼吸均勻,靜靜地平躺在床鋪上,海棠臉上流露出淺淺的笑容。
不管多少歲,在自己眼中,她都是長不大的孩子。
夢境中的夏紙鳶,并不像表面那么好受。
她在進一步融合原主的記憶,了解更多隱藏在記憶深處的秘密。
原身也非常喜歡作品,甚至也撰寫一沓又一沓的稿子。
每次滿懷希望投到報刊、雜志社,亦或者是站,都期待自己能夠成為最杰出的年輕作者。
奈何稚嫩的文筆,單調無趣的故事,讓她的作品無數次夭折。
那些投送出去的稿件,就像是丟入大海中的石子,杳無音訊,連余波都看不到。
她非常喜歡幻想,將美好的場景,通過文字保存下來。
可惜,終究只是個小菜鳥。
目睹出現在原主身上一件又一件的往事,紙鳶打心底配合對方這種毫無意義的堅持。
至少,人家曾奮斗過。
雖然說,結局必然失敗。
夏紙鳶心里非常清楚,肚子里沒有足夠的墨水,又沒有異常豐富的閱歷,根本配不上“作家”二字。
前身并不是合格的作家,充其量不過是“寫手”罷了。
但她的愿望又很純真,與喬芮伊的初衷一樣,希望向更多的人展示自己的作品。
最后一幕,讓紙鳶感覺有些熟悉。
少女在閱讀作品時,腦海中又冒出新穎的題材。
然而,還來不及記錄,便一頭栽倒在桌面上。
宛如得到某種呼喚,紙鳶緩緩睜開雙眸。
熟悉的天花板,昏暗的環境,隱約能看到窗簾后方的余光。
關于原主的夙愿,紙鳶不打算幫忙實現。
寫作不是她的強項,更沒有任何的義務去執行。
強撐起身子,拿起手機瞄了眼。
“我睡了一整天?”
紙鳶有些詫異,都已經下午三點鐘了。
天啊嚕!
蛐蛐一場小水痘,竟然讓自己這么難受。
看來平時鍛煉得還不夠,等身體康復后,需要加強訓練力度。
掀開身上的棉被,踩著紫色拖鞋剛想站起身,忽然感覺眼前天旋地轉。
紙鳶連忙按著床板,緩慢地坐回原處。
差點忘了自己還未進食,難怪身體如此虛弱,根本提不上半點力氣。
她不是很記得昨天發生的事,因為腦袋一直處于掛機狀態。
意識特別模糊,隱約記得自己好像在半夜嘔吐。
這就是生病的壞處,神智不清、胡言亂語。
至于后者,紙鳶眉頭微皺:“我該不會在老媽面前說什么胡話吧?”
例如自己是穿越者,各種機緣巧合下,來到這個世界。
怕不是要被當成深井冰噢!
處于患病階段,老媽應該不會當真吧?
紙鳶越想越頭疼,要是真的說了什么奇怪的話,只希望海棠千萬別放在心上。
與昨天的情況不同,今天客廳并沒有老媽的身影。
手掌扶著墻面,顫顫巍巍地走著。
“老媽?老媽,你在哪?”
像只迷失的小羔羊,游走在荒郊野外。
仿佛是聽到了她的呼喚,葉海棠從書房冒出腦袋。
看到走路踉蹌的紙鳶,她丟下手中的零食,沖對方快速跑去:“你不在房間好好待著,出來亂走動做什么?”
語氣滿是責備,卻又掩飾不住關心。
紙鳶蒼白的小臉,強擠出一絲笑容:“我、我肚子,有、有點餓了...”
聽到女兒這話,海棠翻翻白眼。
廢話!
昨天吃完面線糊就吐,相當于一整天都沒進食。
“你先回去躺著,我給你熬點粥喝。”海棠攙扶著她,小心翼翼走向臥室。
似曾相識的畫面,昨夜紙鳶還能溜進廚房,可惜現在連站都站不穩。
與此同時,誠縣六中。
學生會辦公室內,夢溪在施展茶藝。
泡的是碧螺春,顯得太過奢侈。
門口傳來的響動,讓她輕瞥一眼,隨后悠悠道:“來啦?”
將手中的背包放在一旁的桌面上,芮伊不緊不慢地坐在她面前:“嗯,有什么需要處理的事情嗎?”
夢溪臉上帶著淡淡的笑容,將剛泡好的茶水放置在她面前:“暫時沒有,就是想跟你談談,夏紙鳶這個人。”
聞言,芮伊抬起頭,微瞇著眼睛:“不知唐夢溪學姐,是想要跟我聊聊紙鳶學姐的哪一方面?”
這是她內心所牽掛的人,決不允許被人肆意玩弄。
夢溪身體往前傾,臉上笑容不減:“我想跟你聊聊,關于她喜歡誰的這一方面。”
瞳孔一縮,芮伊握緊拳頭。
她盡量克制住,不表露出任何情緒。
如果在對方面前失態,無疑就是將把柄主動遞給人家。
“你覺得夏紙鳶,她會喜歡我,還是喜歡你?”夢溪饒有興致地詢問道。
那雙明麗的眸子,暗藏著狂熱的氣息。
她習慣將自己變成獵人,看著獵物在眼前不停地掙扎。
芮伊平淡地回答:“不管你是出于什么目的,紙鳶她都不會傾向你。”
“嗯哼?你哪來的自信?”夢溪歪著腦袋,笑瞇瞇地問道。
輕抿一口茶水,不愧是碧螺春。
即使是芮伊這種普通人,也能發現口感有別于普通茶葉。
放下手中的茶杯,她語氣平靜:“就憑她寵我、呵護我、寬容我,換作是其他人,可沒有這種待遇。”
夢溪頓時來了興致,語氣有些亢奮:“那你的意思是不是,如果紙鳶她也對我百依百順、萬般愛護,那么你就不再是她心中的唯一?”
芮伊立刻產生警惕:“你想做什么?”
“呵呵呵”
夢溪沒有回答這個問題,而是再次提問:“你為什么喜歡她?”
芮伊蹙眉:“跟你有關系嗎?”
“如果你不回答,那么我可就要下手咯。”
兩人默默對視著。
片刻后,芮伊低下腦袋,選擇主動退讓。
并不是她慫,而是不敢冒險。
如果紙鳶真的被掠走,芮伊知道自己將會再次沉淪。
好半晌,才吐出一句話:“她...很溫柔,又很霸道。”
猶記得兩人第一次見面,那時候的夏紙鳶真的非常霸道,不由分說將自己摟進懷中,硬要護送到家門口。
明明可以等到雨停。
好吧,那次雨下了很久...
“就這?”
夢溪儼然是不滿意這個回答。
她還想了解更多,想知道夏紙鳶的一切。
如果有一天對方變得無趣,那么唐夢溪也會選擇丟棄。
畢竟,對她來說,夏紙鳶不過是高中階段,可有可無的玩具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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