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兵當著迪爾王的面離開了寢殿,迪爾王卻沒膽量追趕。
他的聲音,尤其是那段笑聲,竟然和主一模一樣。
主復生了?熾天使成功了?
剛才那真的是主嗎?
迪爾王想出去看一眼,但他又不想離開寢殿,他擔心這是馬德薩的陷阱。
寢殿之中做了如此周密的部署,不是為了防范曼達,在曼達第一次偷襲之前,他根本不知道曼達會來,他所作的一切都是為了防范馬德薩。
他和馬德薩的關系非常特殊,既不能趕走馬德薩,也不能接觸馬德薩,這涉及到神罰之主復生的條件。
迪爾王派出了一只血眼,想要跟上那名衛兵,可血眼到了門口,又被迪爾王收了回來。
派出血眼的風險也很大,甚至比本尊出門的風險更大,迪爾王本可以用血眼監視馬德薩的一舉一動,可他不能這么做,因為馬德薩掌握了一種強大的詛咒術,只要詛咒了迪爾王的一只眼睛,就能讓迪爾王的靈魂陷入詛咒。
一直眼睛在馬德薩面前幾乎沒有反抗能力,倒不如親自出去看個究竟。
迪爾王咬咬牙走出了寢殿,在叢林中還能看到衛兵的背影,他不疾不徐跟了上去,衛兵沒走多遠,突然停了下來,回過頭看著迪爾王道:“你知道這世間的公里是什么?”
一句話,問的迪爾王從靈魂到軀體都在劇烈的顫抖,只有神罰之主才會發出如此深邃的拷問。
事態嚴重了,熾天使成功復生了主,他肯定也會把這段時間的經歷講述給主。
“主,您教誨我的一切,都是世間的公里。”迪爾王雙膝跪在了地上。
衛兵搖搖頭道:“不要說得那么復雜,你只需要告訴我什么是公里?”
“主,請您不要聽信熾天使的讒言,正是因為他對我的無端猜忌,才延緩了您復生的速度。”
“為什么不好好回答我的問題?我就問你世間的公里是什么?”說話間,衛兵朝著迪爾王走了過來。
迪爾王攥緊了拳頭,做好了戰斗準備,剛剛復生的神罰之主不會像以前那樣強大,迪爾王也不可能坐以待斃。
在距離迪爾王十尺左右的位置上,衛兵突然停住了腳步:“我再給你一次機會,告訴我世間的公里到底是什么?”
神罰之主下一句肯定會問:你做到了嗎?
說做到了,會激怒祂,神罰之主知道迪爾王既不虔誠也不忠誠。
說做不到,會引起神罰之主的戒備,這等于和祂公開宣戰。
必須得想一個合適的答案,能讓神罰之主的情緒緩和下來。
迪爾王還在構思,衛兵已經開始發問了:“我就問你,世間的公里是什么?”
怎么還是這個問題?
難道剛才的回答還不能令他滿意嗎?
一只紅眼藏在頭發下面,迪爾王正在悄悄的窺視著衛兵的表情。
他的表情很平靜,這讓迪爾王感到了熟悉的殺意。
已經沒有解釋的必要了,神罰之主已經下定決心要殺了他。
想到此,迪爾王突然起身,拔出兩把短刀刺向了衛兵。
這是脆金做成的短刀,從神罰之主的遺骸上找到的脆金,大部分脆金都被馬德薩拿走了,迪爾王只偷偷留下了這一點。
他沒有赫淮斯托斯的技藝,打造出來的短刀也未必能刺傷神罰之主,但這是對神罰之主最大的威懾,也是勝算最高的攻擊手段。
這一擊來的太過突然,衛兵完全沒有躲閃的意識,眼看刀尖就要刺進衛兵的身體,一道圣光突然打在短刀上,把刀身打了個粉碎。
是誰?
馬德薩!
迪爾王一抬頭,看見馬德薩從空中俯沖而下,用神劍封印在迪爾王和衛兵之間布下了一道金光。
迪爾王大怒,沖上去要與馬德薩搏命,忽聽衛兵在面前喊道:“告訴我,大聲的告訴我,這世間的公里是什么?”
迪爾王有信心能擊敗馬德薩,但神罰之主還在這里。
就算他的力量沒有完全復原,迪爾王也沒有同時對付神罰之主和熾天使的膽量。
打下去不明智,可想逃也沒那么輕松,馬德薩在空中,位置占優,貿然逃走,很可能會陷入兩人的圍堵。
猶豫之間,思維稍有松懈,一個身影突然出現在背后,手里拿著一枚羽箭刺向了迪爾王。
這一箭刺的勢大力沉,但速度稍微慢了一些,迪爾王閃過箭矢,一腳踢翻了身后偷襲的曼達,愛神之箭也掉在了地上。
他也來了,他為什么要站在神罰之主和熾天使一邊?
這是什么詭異的同盟!他們怎么可能站在一起!
想了好一會,迪爾王終于明白了其中的緣故。
曼達背叛了赫爾墨斯,無路可去,想投靠神罰之主。
可神罰之主與赫爾墨斯一戰中隕落,曼達投奔無門,只能去找熾天使馬德薩。
馬德薩給他安排了一項任務,讓他來刺殺我。
他沒有刺殺我的實力,便只能犧牲自己的力量,和馬德薩一起配合,讓神罰之主復生。
為了不引起我的懷疑,他特地制造了刺殺馬德薩的假象。
沒想到我還真就上當了!
現在被三人圍攻,我該如何脫身!
衛兵朝著迪爾王走來,咬牙切齒道:“是我創造了你!”
迪爾王后退一步,懸浮在空中馬德薩隨之逼近一步。
衛兵又道:“我可以創造你,也可以毀滅你!”
迪爾王又退一步,曼達在身后虎視眈眈。
衛兵俯身撿起了地上的愛神之箭:“我可以用這支箭鏃一點點撕碎你的皮肉,毀滅你,就跟踩爛一只螞蟻一樣容易,只要我一聲咆哮,你就會崩潰,只要我動一動手指,你就會立刻死去,
我可以隨意的踐踏你,隨意的折磨你,我會讓你在痛苦中滅亡,你沒有反抗的力量,甚至不會有哀嚎的機會!”
迪爾王真快崩潰了,他失去了理智,拔出長劍,劈開了馬德薩的金光,一劍刺進了衛兵的身體。
奇怪!馬德薩的金光為何如此脆弱?這么輕松就被豁開了一道口子。
這還不是重點,貌似神罰之主更脆弱…
這只是一把凡間的佩劍,雖說里面融合了神血石,可為什么一劍就能刺穿神罰之主?
就算祂剛復生,身體也太糟糕了,幾乎沒有任何防御力。
衛兵看著刺入身體的長劍,深吸了一口氣,一臉不甘的說道:“顛三倒四,我也是會的!”
什么顛三倒四?
衛兵嘆道:“吹了這么多牛筆,只有一句應驗了。”
什么應驗了?他在說些什么?
“顛三倒四,我也是會的,這句應驗了。”衛兵舉起箭矢,刺向了迪爾王。
這一箭來的極快,迪爾王幾乎沒看到箭矢的樣子,更沒有做出任何反應。
箭矢刺進了他的身體,消失了。
衛兵笑了,空中的馬德薩笑了,曼達也笑了。
與此同時,正在和真正的馬德薩交手的曼達,也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