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豐很相信誓言,曼達許下了誓言,祂當即說出了緣由。
“父親的氣息可以把信仰的界線模糊為血脈的界線,這是因為我父親的信條是模糊。”
塔爾塔洛斯的信條是模糊?
模糊也能作為信條?
提豐接著說道:“模糊無處不在,可除了父親之外,沒有人能利用模糊的權柄,為了保持模糊的力量,父親大部分時間陷于沉睡之中。”
模糊的力量?那又是什么東西?
聽起來很了不起的樣子,居然需要一位強大的原始神陷入沉眠去維持。
提豐又說道:“如果你想學習模糊的力量,勸你趁早死心,我是祂的兒子,也只能借助祂很少的力量,父親不會允許任何人觸碰模糊的權柄,你沒有機會的,再提一個更合理的要求吧。”
曼達搖搖頭道:“不提了,你已經說出了原因,我也該兌現我的承諾,明天我就去怨霾山谷給你制造屏障。”
提豐道:“我什么事情都沒為你做,這不還是占了你的便宜?”
“如果能讓我見塔爾塔洛斯一面,就算我們扯平,哪怕見不到,我也不會和你計較,你至少讓我知道了另一項強大的權柄…”
“不要說出來,千萬不要說出來!”
曼達點頭道:“我保證不說,我們現在去山谷吧。”
“你,能不能不去?”
“不去山谷,怎么給你做屏障?”
“最好別這個樣子去,這太讓我為難。”
提豐很在意赫爾墨斯的看法,也就是說祂目前還沒有背叛赫爾墨斯。
那祂為什么要讓曼達制造屏障,難道不是為了防范赫爾墨斯?
曼達沒有多問,在熟悉的山谷之中穿梭半日,曼達做好了標記,為整個山谷覆蓋了固態屏障。
花了一天的時間修補漏洞,又為提豐留了一個出口,屏障完工。
提豐對此非常滿意,當面承諾三天之后給曼達消息。
“父親愿不愿意見你,不是我能左右的,祂清醒的時間非常有限,這要看你運氣了。”
曼達打算悄無聲息的離開鐵山鎮,找個合適的地點返回七星山,可剛走到鎮外沒多久,鐵山子爵路森·蒙奇克居然跟了上來。
他想給國王送行?
不像。
給國王送行應該更有排面一點,就算不是全都子民出動,至少也得有基本的儀仗。
他自己一個人來算什么意思?
行刺?
為了什么?
因為莊園的事情耿耿于懷?
路森開口了:“聽說國王陛下能帶著一塊土地飛上天空,我是個鄉下人,很想見識一下。”
曼達笑了笑:“你是想跟我一起飛,還是想看著我飛?”
“那要看陛下心意,要是能帶著我一起飛,那可是我畢生的榮耀,要是能帶著我的家人們一起飛,將會是我整個家族的榮耀。”
路森·蒙奇克的兩個兄弟出現在了身后,這次他們沒有隱藏氣息,這三個人都到了天使位格。
神罰之主出手真是闊綽,隨便拎出來一個人就給了這么高的待遇,曼達記得路森只是個盲鴨,難道神罰之主有讓人一步成神的手段?
不能武斷,或許是這個路森藏得太深了,之前見過一面,曼達也沒看出來他是天使。
路森笑道:“主說,在第三層壁壘和第五層壁壘之間能找到你,我覺得這不切實際,天空如此廣大,單憑我們的實力怎么可能找得到陛下的行蹤?
于是我選擇了在地上等,我知道國王陛下肯定惦念著羅姆路國,我聽說陛下去過黑水城,本想著追隨陛下往西南走一趟,沒想到陛下竟然來到了鐵山鎮,
陛下對故土還是有感情的,我對陛下的感情也很深厚,陛下別急著走,再陪我們多待兩天。”
“兩天哪夠?我可以陪你很久!”曼達突然沖向了路森,路森站在原地靜靜等候,他希望曼達先動手,他們兄弟三人準備的所有戰術都是以曼達先漏出破綻為前提的。
曼達會露出破綻嗎?
會,而且很多。
曼達的心思非常縝密,但戰斗的過程并不細致,經常需要用他強大的應變能力和速度來彌補他犯下的錯誤。
這不是能隨便糾正的問題,如果曼達刻意糾正,戰術會變得固定而老套,反倒會讓他陷入被動。
路森在這一點上做足了功課,他用言語激怒曼達,就是為了在曼達出手之后再去捕捉破綻。
只要一個破綻,他就有制勝的把握,兄弟三人集中精神看著曼達的每一個細節,在腦海中比照著他們之前收集到的信息。
曼達的第一次進攻大概率不使用技能,基本都是用利爪起手,一般先用右手的手指,右邊的肋下是他的第一個破綻。
第一次攻擊一旦落空,曼達會用金手指連續進攻,此時曼達基本不考慮防守,幾乎滿身都是破綻。
如果還沒能把握住機會,就要做好防御,因為很快就要到了最危險的時刻。
一旦被曼達的攻勢壓制,曼達會伺機使用技能制勝,在不同的情勢下選擇最有優勢的技能,這是曼達最擅長的手段。
如果幾次技能都未奏效,曼達會立刻撤退,盡量不纏斗,是曼達的另一個特點,此刻若是把握好追擊的節奏,就有機會給他送上致命一擊。
所有的套路都算透了,他們先準備捕捉曼達第一個破綻,右邊肋下的破綻。
可曼達沖到一半突然消失了,路森一驚,趕緊命令兩個兄弟開啟護盾。
如果曼達沒有按固定的套路發起進攻,他們三人必須做好防守,防守最好的方式就是護盾,四面八方沒有死角,無論曼達的利爪還是技能…
思路還在繼續,可曼達已然現身,從路森的身后撕破了護盾,兩個兄弟趕緊幫助路森再次建立護盾,曼達抬手就撕,而且他不急于進攻,等著他們做好了護盾,在一道一道撕開,從猙獰的笑容來看,他很享受這一過程。
被撕了十幾道護盾,路森冷靜了下來,從懷中拿出了一件藍色的披風,對著曼達一抖,抖出來一片藍色的煙霧。
披風是神罰之主賜予他的神物,這片藍色煙霧來自于神罰之主的束縛之力。
路森本打算在曼達逃走的時候,再用煙霧送上致命一擊,可就此趨勢看來,曼達逃走的幾率不大,他們能支撐的時間也不多。
煙霧籠罩之下,曼達沒了聲息,兩個弟弟看著路森,卻也不敢貿然上前。
“我們現在過去,煙霧會不會束縛住我們?”他們對煙霧并不了解。
路森道:“主跟我說過,只要我們足夠虔誠,就不會受到他的束縛。”
最年輕的弟弟問道:“可我們的虔誠如果影響了克勞德賽,他會不會掙脫束縛?”
路森搖頭道:“不要懷疑主的力量,不要懷疑主的智慧,更不要懷疑主賜給我們的神圣之物,我們只需要足夠慎重,抓捕行動必定萬無一失。”
“我先上前做個試探,如果沒有異常,兩位兄長再來一并擒住克勞德賽,可以嗎?”
“可以。”
回答過后,路森打了個寒戰。
弟弟愿意代替兄長冒險,這點路森是非常贊同的。
可這句“可以嗎?”來的實在詭異。
剛才是弟弟說話嗎?
聲音是一樣的,可弟弟的臉頰好像沒動。
路森低頭看了看,手上的斗篷不見了,變成了一幅畫。
這是喀耳刻親手繪制的巫畫,里面隱藏大量精湛的巫術。
藍色的斗篷隱藏著神罰之主的束縛之力,算起來,絕對是等價交換。
曼達出現在路森身邊,剛才是他模仿路森弟弟的聲音,問了一句:“可以嗎?”
披風丟了,三兄弟準備上前搏命,曼達用手指抵住路森的脖子,微笑道:“別動,你不是要多陪我幾天嗎?我給你機會!”
路森喊道:“別管我,為了主的榮耀,與他死戰!”
戰斗片刻,兩個弟弟的人頭先后落地,曼達的手指依舊抵在路森的脖子上:“死戰太難,戰死倒還好說,神罰之主到底是想找七星山還是想找我?”
“你殺了我吧!”路森拒絕回答。
曼達笑道:“算了,我帶你去七星山看一眼,我和七星山都被你找到了,這可是大功一件,算我成全了你。”
出發之前,路森看了看曼達手里的斗篷,帶著滿臉的憤恨與不甘。
曼達也看了看斗篷:“這是我的戰利品,你覺得我是不是該把它帶回到七星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