曼達向普羅米修斯祈禱,在獲得了允準之后,帶著瓜特爾和詩人進入了神殿。
瓜特爾哈欠連天,詩人強裝笑意,兩人做好準備,配合著曼達一起解題。
這次曼達并不著急,在草圖上反復演算之后,才在金球上確定了所有點位,等測量好了每一個點位的距離,接下來只剩下了一個工作,轉動機關,打開金球。
曼達神情莊嚴道:“我們即將看到火神親造的武器,你們激動嗎?”
詩人屏住呼吸,盡量讓臉紅一點,裝著很激動的樣子道:“感謝您賜予我們的這份榮耀。”
瓜特爾表示贊同:“好!趕緊搞!搞完了睡覺!”
經歷了上次解題事件,詩人和瓜特爾都透支了,他們想到金球就覺得惡心,靠近神殿都覺得反胃,沒有了潘多拉帶來的誘惑,所謂謎題的玄妙,匠人的驕傲,跨越生死的交流,都沒有那么重要。
瓜特爾的精神狀態極差,幾次扭錯了機關,幸好有詩人在旁監督,第三顆金球被順利打開了。
曼達在滿地碎片之中找到了一根金色的釘子。
比釘子大,大概有六寸長,難道是把鑿子?
曼達把鑿子戳在桌子上,然后在上面放了一根木棍,然后在木棍兩邊各系一根繩子,這不就是天平么?
“這顯然不是天平!”詩人忍無可忍了,“家主,這就是一把鑿子,工法…很樸素的鑿子。”
詩人也不知該如何形容了,如果不是擔心被火神制裁,他真想狠狠嘲笑一下這粗糙的工藝。
老山羊說過,火神打造了三件武器,兩件屬于赫爾墨斯,一件屬于火神自己,既然不是天平,那就證明這件武器屬于火神。
相比較與天河之尺,這把鑿子其實還具備一定的武器功能,尖端很銳利,可以拿來捅人…
應該沒有這么簡單,距離晉升還要完成兩項契約,在這段時間里,曼達一直可以保管這三件武器,多研究一下用途肯定沒有壞處。
他把鑿子交給了詩人道:“這是火神花了三十年時間精心打造的至寶,我給你們三天時間,一定要研究出它的用途。”
詩人結果鑿子,端詳片刻,交給瓜特爾道:“聽到家主的吩咐了么?”
瓜特爾接過鑿子,先看了看詩人,又看了看曼達,撇著嘴道:“一把鑿子還能有什么功能?難道你們都沒用過鑿子嗎?”
“放肆!”曼達怒道,“你說出這樣的話,對得起神靈的心血嗎?對得起神靈的信任嗎?神靈花了三十年的時間難道只會做一把普通的鑿子嗎?”
詩人在旁怒斥瓜特爾:“你這樣做是不對的!”
瓜特爾一臉委屈道:“這種事情太復雜了,還是交給詩人做吧。”
曼達看了看詩人,詩人搖搖頭道:“瓜特爾是神眷者,我相信他更能領會神靈的意愿。”
瓜特爾道:“你是我的老師,我的本事都是跟你學的,你不懂的東西我肯定不懂。”
曼達怒道:“你們這是在推卸嗎?”
詩人怒斥瓜特爾道:“你看看你這是什么態度!”
瓜特爾抽著鼻子,含著眼淚,沒作聲。
處理完了赫淮斯托斯的鑿子,曼達繼續解題,很快打開了第三顆金球。
當碎片散落之后,三個人的眼睛同時亮了。
金骨架天平,真正意義上的天平。
天平的底座是一枚完整的金色的頭骨,頭骨上面插著一尺多高的脊椎骨作為支架,脊椎骨上窄下寬共分六塊,連接的非常堅固,看不見釘子,也看不見膠痕,實在不明白火神用了什么樣的工法。
脊椎脊椎上架著一根鎖骨,這根鎖骨就是天平的橫桿,鎖骨的兩端各懸掛著一根橈骨,作為托盤的“吊線”。
接下來,就到了工法最精湛的部分——天平的兩個托盤,這兩個托盤是完整兩個手掌的骨骼構成的,每一根腕骨、掌骨和指骨都可以自如活動,就像人的手掌一樣,可以抓握放在天平上稱量的物體。
整個天平由幾十塊骨頭組成,每個關節都能活動,天平整體又堅固無比,從上到下還找不到連接的痕跡。這份技藝徹底讓詩人和瓜特爾為之折服。
他們小心翼翼觸碰著天平,每碰一下手指都忍不住顫抖,詩人對曼達道:“家主,給我三天時間,我一定能弄清楚這架天平的用途。”
瓜特爾吸吸鼻涕道:“我也可以的。”
詩人搖搖頭:“這架天平太復雜,你把持不住,讓為師來。”
曼達對兩人的態度很滿意,最終還是把天平交給了詩人。
安置好了三件武器,曼達該準備另一件事情了,他準備先去北方的派務士王國去探探路。
來到這個世界這么多年,曼達所去過的最北方的地方還是他出生的鐵山鎮,他對王國北方的拜爾國都一無所知,現在讓他去一個用冰塊蓋房子的王國偷國寶,顯然需要多做一點準備。
當然,偷,是下下策,按照潘神的說法,山羊頭可以成為他們的國寶,美杜莎的頭也可以成為的國寶,證明他們對待國寶的態度還是比較隨意的,所以曼達準備用更高明的手段:騙。
騙,就離不開楚伊特。
楚伊特肯定要同行,除了他之外,還得有一個幫手。
除了人地生疏,曼達對此行還有一點嚴重顧慮,那就是奧德修斯。
派務士國和極寒之地只隔著一片凍原,奧德修斯掌握著美杜莎的右眼,派務士國掌握著美杜莎的四塊頭骨,按照曼達的推測,這很像是一個陷阱。
只是這個陷阱曼達不得不鉆,得不到美杜莎的頭顱他就無法晉升。
防備奧德修斯的方法不多,美杜莎那招憑氣息戰斗或許有效,再加上一個雅典娜信徒也該有些幫助,雖然只有三階,曼達還是帶上了車爾丹。
最后一個幫手是沃姆,這完全來自曼達的戰術推演,沃姆的作戰方式和別人不同,他在作戰準備上花掉的精力遠遠大于戰斗過程中的判斷與應對。
在對付奧德修斯的過程中,這顯然是一種優勢,他可以奪走沃姆的記憶,卻很難奪走沃姆的蟲絲。
準備好了幫手,準備好了食物和衣服,還得規劃好路線,曼達沒去過派務士國,只能通過地圖判斷大致的方向,這就給冥界穿梭帶來了不確定性。
而且一次帶上三個人也很不穩妥,曼達決定自己先走一趟,選定好地點,再帶上三個人逐一穿過去。
一切準備妥當,曼達穿上了厚重的棉衣,進入冥界,踏上了冰雪王國征程。
謝爾泰集結兵馬來到城下,攻城的號角再次吹響。
巴克恩有些厭倦了,看著軍陣之中端坐的謝爾泰,他真想上前問一句,這么做到底有什么意義?
先是普通士兵佯攻,接下來是提坦信徒佯攻,佯攻一次比一次激烈,看起來就像真的一樣,可這又有什么用?無非留下更多的尸體而已。
無論謝爾泰怎么做,巴克恩都不可能帶兵出城,謝爾泰所做的一切都是在白白消耗寶貴的士兵。
“出于對生命的尊重,我坐在這里,陪著你。”盯著遠處的謝爾泰,巴克恩露出了鄙夷的笑容。
轉眼又到黃昏,最后一次進攻開始了,巴克恩有些期待,這也是整場戰斗中唯一值得期待的地方,每當到了最后一次進攻,謝爾泰都會拿出些新花樣。
可今天卻讓巴克恩失望了,還是戰塔。
謝爾泰派出了和上場戰斗一模一樣的戰塔,在巨人的推動下緩緩向前。
之前的戰塔還放在王都城下,這是巴克恩用來羞辱謝爾泰的。
“他難道真的不知羞嗎?”巴克恩指著城墻下的哨塔道,“就算他不珍惜士兵的生命,至少也該珍惜一下寶貴的鋼鐵,正南的鋼鐵不是一直很匱乏嗎?”
德懷特提醒一句道:“陛下,今天的風有些大。”
“你以為我沒留意到?”巴克恩冷笑道,“你以為這種愚蠢的伎倆能算計到我?”
巴克恩勾了勾手指,幾名收納者在盾兵的保護下站在了城頭上。
他們的身體里收納了風神信徒的神血石,雖然技能并不純熟,但控制局部風向這種基本操作還不在話下。
很快,城頭周圍的風消失了,戰塔也逼近到了一百尺左右的距離,一枚羽箭從甲板的縫隙中射出,貼著巴克恩的臉頰,射中了他身后的衛兵。
巴克恩擦了擦臉上的血跡,點點頭道:“他在戰塔里準備了更精良的弓箭手,可這又有什么用處?”
德懷特趕緊命令盾兵保護好巴克恩,這次巴克恩沒有拒絕,他的六階技只能抵擋七成的攻擊,面對如此精湛的射術還真不太穩妥。
“塔里應該有偽神阿波羅的信徒,可惜啊可惜!”巴克恩舉起右手,他在戰塔的上空制造出了一片火星。
出于對謝爾泰的尊重,巴克恩也做出了一些變化,他制造的火星沒有任何光芒,在戰塔的上空除了些許煙塵幾乎無法察覺。
當戰塔距離城下不足六十尺時,巴克恩放下了右手,火星隨即墜下。
“同樣的開始,同樣的結局,兩次血的教訓應該能讓你認清現實,謝爾泰,下次給我一點驚喜。”巴克恩放聲大笑,可沒多久,笑聲停止了。
戰塔里沒有冒出濃煙,沒有發出慘叫聲,戰塔甚至沒有停下來,如今距離城下只有不到四十尺。
德懷特在旁道:“陛下,您還在等什么?”
巴克恩有些茫然,德懷特趕緊發動了五階技,他沒有巴克恩的實力,無法制造出沒有光芒的火星,十幾條火蛇朝著戰塔飛了過去,有一兩條火蛇鉆進了戰塔里。
這一兩條火蛇不可能殲滅敵軍,但至少會帶來重創。
可沒想到的是戰塔毫無反應,還在向前,距離城下已不到二十尺。
巴克恩吃驚的看著戰塔,又看了看遠方的謝爾泰,他意識到事情不妙。
城頭的神罰軍大亂,他們舉起石塊拼命砸向了戰塔,造成的傷害卻十分有限。。
德懷特不停的使用技能,可戰塔一直沒有停下來。
一聲巨響,城頭一陣顫動,戰塔撞上了城頭。
位于塔頂的出口大開,強壯的提坦信徒沖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