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盡海域的入口,密集的海龍卷區域;此處盤踞的海龍卷,單個的規模是完全無法與嬴九之前形成的海龍卷對比的,但數量卻是數之不盡,導致整個區域的海況都極其復雜。
海底有著無終無始的橫流阻攔,連海獸也無法通過,天空之上有著無法通過的空氣墻,飛鳥也不能穿越,所以風暴區是唯一的入口。
三十艘秦船,以鐵索連橫增大總體重量,隨后再以兩大王級海洋祭祀施法形成一內以外兩大防風屏障,停也沒停地直接駛入了風暴區之中。
之所以這么自信,是因為洪濤等人早就已經做好了試驗;試驗的代價,則是兩艘秦船沉沒,以及船上的所有將士進入了英靈殿。
在秦勢力發展的路上,必定有著很多人為此付出犧牲;任何一個勢力,他發展得有多風光,就會有人在我們看不見的地方,付出同等沉重的代價。
哪里有什么歲月靜好,只不過是有人在負重前行罷了。
頂著猛烈席卷而來的罡風,艦隊只是一開始出現了一陣搖晃,隨后就頑強地向前駛去;越是危險的地方,往往也伴隨著難以見證的奇觀,艦隊在不同龍卷的縫隙之中穿行、盡可能尋找安全的道路,可謂是相當壯觀。
嬴九默默地看著被黑暗淹沒的風暴區,這是秦勢力步履蹣跚邁出的一步,他相信未來再穿行這片區域,將不會再如此困難。
在風暴區中一行駛,就是三個時辰;按照時間計算,此時已經接近傍晚了。
如果不是航海士一直在指揮船只調整航線,嬴九都會以為他們迷失在了風暴之中。
終于,一點亮光從前方出現,新世界近在眼前。
艦隊駛出風暴區,就進入了一個十分平和的海域。
洪濤說道:“主公,這里是一個緩風帶,因為靠近風暴區,而內海與無盡海除了海水是連通的,其余都被隔絕,連一片海草都無法到達無盡海,所以并不適合海獸生存;而且此處風浪極緩,海獸游動會消耗更多體力,所以這片海域以外的海獸并不會輕易進入。”
嬴九點了點頭,說道:“先找個小島登陸吧,把根據地建起來,再仔細探索一下無盡海域。”
就在這時,一陣縹緲而隱約的樂聲傳來,仿佛是一段歌謠一樣,但根本聽不懂。
這突兀出現的樂聲,讓洪濤等人一下子就緊張了起來,剛剛進入無盡海域就遭遇了怪事;出于謹慎考慮,他們建議立刻返回。
“不,不用回去;順著這個聲音,找到他們。”
嬴九最終拍板,否決了這個提議;他們雖然沒有聽懂這曲歌謠,但嬴九卻是聽懂了,這是龍語,同時也是整個智慧水族通用的語言。
龍語重感情、以感情來表達意思,且沒有文字形式存在;龍語之所以沒有誕生文字,也是因為不需要文字,能聽懂龍語,即可身臨其境般地理解其訴說之意。
而且任何需要傳承的東西都可以通過血脈記憶傳承下去,文字的存在就更沒必要了。
所以龍語無法做到和人類的文字一一對應的。
這支不斷回響的歌謠,在其他人聽來就是一些沒有實際含義的音韻符號。
但懂得龍語的嬴九,從歌聲中看到了一個特殊的族群,他們有著人身,但身上卻披著鱗甲、頭上長著犄角,習慣于生活在無盡海洋之中。
他們從最早就追隨著嬴九,從嬴九第一世之前就已經開始了;在嬴九進入輪回后,他們也跟著終結,在嬴九重新覺醒后,他們便又在海洋中重新孕育而出。
生與死,輪回不止。
無數年來,等待嬴九與追隨嬴九,是他們唯二要做的事情,也是他們甘愿要做的事情,因為他們是燭龍龍裔。
這首歌謠,便是他們對嬴九的思念,也是對嬴九的呼喚;同時他們就是一直窺視著洪濤等人的存在,因為他們從洪濤等人身上察覺到了嬴九的氣息。
由于這一世《文明》是以藍星為藍本進行改造,出現了諸多界限,導致無盡海域與南海的聯系斷開。
不過雖然他們被隔絕在無盡海域之中,但他們可以通過將意識寄托在海水中,來觀察南海;但這種方法受到潮汐的影響,這也是為什么這種窺視感時有時無,無法探查到來源的原因。
在嬴九的拍板下,艦隊向著歌聲傳來的方向行進而去;隨著越來越近,洪濤、白月和管亥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了。
無命令時允許自由裁量,有命令時就要堅決的服從命令,這是秦勢力將士們的優秀品質;雖然他們不知道在唱歌的是個什么鬼,緊張歸緊張,但他們沒有絲毫遲疑。
看著白月、洪濤和管亥等人一副緊張的樣子,嬴九不由覺得好笑,因為他們并不是緊張自己,而是緊張嬴九的安全。
嬴九笑著說道:“放心吧,并不是什么妖魔鬼怪,而是一些一直在等待我的孩子。”
白月等人有些茫然,但下意識表示崇拜:“無盡海域之中竟然也有主公的孩子存在,主公真是太厲害了。”
嬴九:總感覺哪里怪怪的,說得好像他走到哪里,就生到哪里一樣……
龍裔,是特殊的存在,他們的確可以說是嬴九的“孩子”;就好像伏羲轉世人族三皇之天皇時,新舊氣運交替誕生了風曦。
嬴九作為燭龍轉世,他曾經的力量和氣運則形成了類人類龍的龍裔,他們依托嬴九的存在而存在、隨著嬴九血脈的覺醒而強大、伴隨嬴九的隕落而隕落…
有一點尤其重要,那就是嬴九體內血脈的覺醒,并不是說嬴九的身體會逐漸蛻變為燭龍本體,他僅是覺醒了他屬于燭龍的力量。
燭龍是嬴九,但嬴九卻不是燭龍;選擇成為人族,那無論如何都不能改變其人族的本質,只是因為靈魂、命格和氣運的原因,讓嬴九可以使用燭龍的力量,但他的本質是人。
至于為何作為龍族一號的祖龍,和作為龍族二號的燭龍都會選擇轉世人族,這其中涉及到一些久遠的秘辛。
是為了萬靈的延續,也是為了龍族的延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