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老師的《血族》要出動漫版了?”
“對,現在正在制作中吧,由講談社發行。”關于版權開發的事情,基本都有城戶的千度事務所負責,千夜便不需要將精力浪費在這些蕪雜的事情上。
“什么時候發售?我可是非常期待呢。”西野七瀨客套地說。
她真的是一個不會拍馬屁的女生,這話的語氣極不自然。
“真的期待?”
“我平時就喜歡看漫畫的。”
“是嗎?”千夜也懶得拆穿她。
“漫畫版會在十月推出,至于TV動畫版可能要等到十一月了,你哥不是聲優專業出身的嘛,你可以和你哥說一聲,我幫他給動作制作公司推薦一下,說不定有機會。”
“真的嗎?”西野七瀨十分驚喜。
“當然,我說的話還是有幾分力度的,只要他試音的時候發揮得不太差,肯定可以安排上一個角色。”
“那我待會和我哥說。”
既然哥哥還是想在藝能界打拼一下,做妹妹的自然只有繼續支持他了。
不過千夜老師愿意幫忙,就是不知道心高氣傲的哥哥能否接受了。
這時候,她突然想起了一件事。
“老師,我有一個朋友,她對小說非常感興趣,您有時間的話,能夠給她指點一下呢?”
“可以啊,你讓她把稿子拿過來給我看看,確實不錯的話,我可以幫忙推薦到出版社那邊。”
對于千夜老師,這種事情不過是舉手之勞。
“那我和她說了?”西野小心翼翼地拿出手機。
“說吧,我現在正好沒事。”
西野便給自己那位對小說感興趣的朋友打了電話,然后叫她現在將已經寫好的稿子拿過來。
說完,有些不好意思地看著男人。
“我好像一直在麻煩老師,老師會不會嫌我煩啊?”
“不會,如果是別人的話就不一定了。”
“為什么?”
“因為你很可愛啊,可愛的女生是有特權的。”
“老師真的很紳士呢,還是中央空調?對誰都是這樣?阿蘇卡不計較嗎?”
“我幫你,你還在這里內涵我?”
“沒有,我沒有那個意思。”西野連連擺手,表情有些慌亂。
“娜娜賽,我不是你所想的那種人。”千夜正色說道。
“哪種人?”
“隨隨便便的那種人。”
“老師別生氣,我真的沒那個意思。”如果此時有地縫,西野恨不得一頭鉆進去了。
明明老師在幫助她,可是她卻腦抽了才說老師的不對。
老師如果不是這么紳士溫柔的男人,又怎么可能處處幫助她呢?
雖然哥哥說的嫌疑確實也有一點,但是能夠被千夜老師這樣優秀的男人垂青,本身也是一種榮幸吧?
“你朋友在哪里?”
“我讓她在索尼音樂大樓下等著。”
兩人不再多話,到了位置之后,千夜拿了那個名叫高山一実的姑娘的稿子,然后和西野道別。
時間還早,本來想回去繼續碼字,結果想到白石麻衣拒絕太盛君的事,覺得有些趣味,便讓司機將車開往片場。
《墮落》目前已經拍攝到兩集的分量,一般日劇會在正式播出之前,有個三四集的存稿。
去的途中,打開高山一実所寫的那部小說看了起來,用A4紙打印出來的,很薄的兩張紙。
看樣子應該是短篇。
標題為《Carry
沒抱多大的期待讀著:
我在年幼時,曾遭受過欺凌。
一個非常凄慘的短篇故事,通過彩票這一媒介,講述了一個簡單又沉重的生活哲理。
立意還算不錯的短篇了。
這世界還有比錢更重要的東西?
大概是這么個主題。
說實話還是有些俗套和矯情的,很多文章曾以各種各樣的形式內容述說著金錢并非那么重要,金錢并非人生的唯一,人生可以去追求一些更加有意義的東西。
但這種文章更加符合這個社會的主流價值觀。
加上高山一実的知名偶像身份,推薦給出版社旗下的某個雜志是完全沒有問題的。
千夜是不喜歡拖拖拉拉的,事情留著不做只會越積越多,到最后忘掉了也說不定。
今日事今日畢,年輕人必須養成這樣良好的生活和工作習慣。
于是便交代司機掉頭先去講談社旗下的《群像》雜志編輯部,《群像》是比較文學向的雜志。
千夜之前有些小說也實在講談社的《群像》或者《小說現代》上面連載的,連載完畢之后再做修改,統一發行。
當然這個雜志每年還會評選出一屆“群像新人獎”,當年千夜也是靠這個新人獎起步的。
村上春樹的作家生涯也是從這個新人獎開始的。
日本許多權威的文學新人獎確實培養了不少的優秀作家。
輕車熟路去到《群像》編輯部,直接便去辦公室見了主編,然后將這個短篇交到了他的桌上。
“一個愛抖露寫的,還算有點意思,你幫忙看看,還行的話下一期《群像》給安排上吧。”
“愛抖露?哪位啊?”主編北村問道。
“乃木坂46的高山一実,上面有她的手機號,你們直接聯系就是了。”
千夜說著轉身要走,卻被主編叫住了,面色不大晴朗。
“聽說老師的第二部《血族》不打算連載了,直接發售?”
“大概是的。”
“那我們這里怎么辦?老師拋棄我們跑去文春搞專欄連載,我們這里可凄涼了!”
主編說著都要哭了,好不容易靠千夜老師的《血族》第一部大大提振了銷量,結果第二部竟然不連載了,直接出版。
這讓他們雜志怎么辦?文藝部和市場部的那些家伙,也實在是太急功近利了吧?
“那個我現在真的一時忙不過來,等我手里的這些約稿都完成了再上連載吧!””
千夜抱歉地說,現在是真的不敢瞎接約稿了。
給文藝春秋出版社寫的《samu的故事》才只寫到一半,《周刊文春》每周一篇專欄隨筆,這個是跑不掉的。
講談社這里還有《血族》第二部,然后再加上一部長篇小說。
自己本身還有影視方面的工作要忙。
不敢再接了,不然到時候寫不出來對自己的信譽也是一種損失。
“理解,看文春的連載,老師這陣子好像還涉足影視圈,要做導演了?厲害!”
小說家千夜老師做編劇、導演的事情已經在出版業傳遍了。
《血族》第二部不在群像連載,這個事主要還是《群像》的東家講談社是想在文藝春秋發行《samu的故事》同時期推出《血族》第二部。
打擂臺,或者說蹭熱度。
同位作家的兩部作品同時推出,肯定會引起一番轟動和流量。
出版業,就是一場戰爭。
因為是短篇,主編就請千夜稍微坐了一會,將短篇看了一遍,抬了抬鏡框,也認為文筆雖稚嫩,但作者本人還是有一定潛力的。
這種短篇文章,立意是十分重要的,越短小越精悍,一寸短一寸險,短篇文章其實更加考驗作者的功力。
“那就按照老師的說法,在下周的《群像》上連載吧,看看讀者反響如何?不錯的話,可以讓她寫一個長篇試試,現在市場真的不景氣,小說單行本都賣不動,除了動漫一枝獨秀,在這樣下去像我們這類的文學類雜志,恐怕都要被休刊或者干脆停刊了!哎,現在的年輕人真是越來越浮躁了,真是不敢想象如果日本文壇沒有老師、村山、東野這樣的暢銷書作家,恐怕真的要玩完了,喜歡看書的人越來越少了!現在的年輕人都沉迷在短視頻那些沒有營養的東西身上,真是替下一代的年輕人擔憂!”
主編的這種煩惱和隱憂,千夜已經不是第一次聽出版業的人士抱怨了。
科技的日新月異,人們的生活方式確實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但千夜認為,一部精彩的小說,還是會有無數的讀者愿意為其買單的。
離開雜志社,千夜在車上給西野七瀨打電話,告訴她可以關注下一期《群像》雜志的連載。
西野便連聲道謝。
然后,讓高山一実寫一個長篇的開頭給自己看看,就寫她熟悉的偶像行業的故事。
西野聽完又是感謝連連,大概正和高山在一起,然后把手機給高山,也同樣對自己表達了一番謝意。
說是要請自己吃飯。
千夜就說下次。
有時間的話。
回到《墮落》劇組,拍攝依舊在有條不紊的進行當中,白石麻衣的戲份較少,此時正在待機,躺在椅子上懨懨欲睡的。
千夜走過去拍了拍她的肩膀。
“干嘛?”白石揉了揉迷蒙的眼眶。
“太盛君的事情,我已經聽說了。”千夜說著坐在了她的身旁。
“聽說什么了?”白石強作鎮定,心里打鼓。
“太盛君被你拒絕之后,受了很大的打擊,自殺未遂,剛剛從急救中清醒過來,我和娜娜賽剛剛從醫院回來。”
“老師不是開玩笑吧?”
“真的。”
“哪家醫院?”白石麻衣霍然從椅子上站起來,一臉惶急之色。
“騙你的。”
“你個壞蛋,嚇死我了!”白石麻衣又氣又急的在男人身上拍打了幾下。
佐藤健剛好看到這一幕便走了過來。
“打情罵俏啊?”
“他亂開玩笑!”白石麻衣不好意思地說,白生生的小臉上帶著一絲紅暈。
“什么玩笑,說來我聽聽!”佐藤健最近對千夜老師很感興趣,他個性要強不服輸,偏偏在之前的“山手線游戲”和“狼人殺”中,被千夜重創了兩次。
總想著找個機會尋回面子。
“沒什么,就是她睡著了,我把她吵醒了,她不高興。”
“是嗎?”佐藤健曖昧的眼神在兩人間轉,“算了,我還拍戲,你們繼續,老師別走啊,晚上一起打牌!”
佐藤健被導演叫回去拍戲了。
兩人的話題繼續。
“他真的怎么樣了?”白石麻衣問道。
“本人好像很受打擊的樣子,我不是讓他做澀谷分店的店長嘛,他好幾天沒去上班,泡在柏青哥店打彈珠,還是我和娜娜賽一起去店里把他揪出來的,又是好說歹說,曉之以情動之以理,好不容易解開他的心結。麻衣醬,你說說你對人家純潔的心靈造成了多大的傷害,大好一位男青年差點就被你毀了!”
千夜一想到太盛君頹廢的樣子,就感到一陣凄涼。
女人,你的名字叫做絕情。
“我可不是老師,明明不喜歡還假裝答應,然后便宜占光了就拍拍屁股走人,另覓新歡!既然不喜歡對方,那么當然是干脆利落的拒絕掉比較好,最討厭模棱兩可的人了!”
白石麻衣另有所指地說。
雖然眼神沒有看向自己,但鬼都知道她是在指桑罵槐。
“為什么男人和女人在一起就是男人占女人的便宜?”千夜真的搞不懂這種思想從何而來。
都已經2017年了,還有人抱著如此封建腐朽的觀念,一邊說著男女平等,一邊又用一種封建的男權思想來看待男性。
女性是婚姻中的犧牲品。
“難道不是嗎?”白石反問道。
“男色就不值錢?要不你去牛郎店消費一下?看看要不要花錢?”千夜諷刺道。
在日本,做牛郎成為千萬富翁的男人也不在少數。
事物都有正反兩面。
男人和女人在一起。
你不能簡單的說誰占了誰的便宜。
喜歡就在一起,不喜歡就分開。
其實很簡單的事。
只是有些人頭腦不夠清楚。
總是抱著不切實際的幻想,在一段沒有任何保障的關系中期待不符合實際的東西。
一旦這種期待或者幻想達不到目標,就歇斯底里大吵大鬧像個瘋子一樣。
每個人都說自己是受害者。
“要不老師去做牛郎給我消費一下?”
“可以啊,出場費我還可以給你打半折。”
“呸,占了我便宜還要我付錢?這世上哪里有這樣的好事。”白石麻衣嗤之以鼻。
“我看太盛君還沒有放棄哦,他不想做店長,想繼續留在藝能界打拼,恐怕也是為了有朝一日能夠與你重逢。”
“重逢?”白石麻衣心想果然不愧是小說家,這字眼說得就是損人。
“因為哥哥的事,娜娜賽好像對你也有了一些意見,你就不打算解決此事嗎?怎么說也是一個團體的?”
“太陽真是打西邊出來了,老師什么時候這么替人思考了?可真是罕見啊!”
“我什么時候不替你著想了?知道我為什么和娜娜敏分手嗎?有一半可是為了你啊!”千夜說著自然而然捉住了白石麻衣的小手。
“放手!”白石一掙,沒有掙脫。
“會被人看見的。”她急急忙忙地說。
“看見又怎么啦?男未婚女未嫁的,堂堂正正追求自己喜歡的女生,我千夜行事,向來光明磊落!”
“你這還叫光明磊落?吃著碗里看著鍋里的吧?你不是正在和阿蘇卡交往嗎?”
“麻衣醬,你聽過一句話嗎?”
“什么?”
“能力越大,責任越大,像我這樣懂事的男人,本應該力所能及的照顧更多的女孩子,交往不交往的其實不重要。”千夜語重心長地拉著白石的小手。
眼神一片誠摯。
看著就很感動的那種。
白石麻衣一時恍惚,但很快又回過神來。
“對不起,千夜老師,我不需要你的照顧,我一個人就活得很好,謝謝你來告訴我這件事,稍后我會和娜醬好好談談的。”
然后,她的手抽了出來。
只是仿佛還能感覺到男人肌膚的清涼。
如果說女人是水做的,那么千夜老師是冰做的。
每次和他親密接觸,總是有一種與冰山觸碰的感覺。
他的體感溫度,真的好低。
冰山男神?
or冷血動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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