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部負責統籌軍備和調令,五軍都督府負責練兵和打仗,雖然朱祁鈺調兵需要和他們互相商量,但是沒收兵權和調動親軍卻是不需要和任何人商量的。
這也是為了防止再有朱祁鎮那樣閑著沒事干一拍腦袋就出兵打仗的,亦或者防止某些人展現迷之微操,對戰爭指手畫腳的現象出現。
所以對開戰和軍隊指揮方面是由兵部和五軍都督府互相負責的,以達到文武之間的互相牽制。
就在眾人都等著朱祁鈺任命的時候,苗衷突然開口道,“陛下,臣有一事啟奏。”
“嗯?何事?”朱祁鈺看著苗衷疑惑的問道。
只見苗衷面色有些難過的開口說道,“在上個月的時候,臣接到吏部和廬州府方面送來的文書,昌平侯之子楊杰在駐守應天時于上月因患病去世了,或許是接連遭受打擊氣血攻心,這個月廬州府也傳來的消息,說昌平侯也感染了些風寒,身體每況愈下,恐難以撐過今年了…”
朱祁鈺頓時眉頭一皺,既然廬州府的人說他身體很難撐過今年,顯然是他的身體已經無法好轉了,他若是一死,那即是表明太宗年間所剩下的人都消逝了。
一個輝煌的時代徹底完結了,這對大明來說恐怕不太好,尤其是現在,朱祁鈺還是很需要他們這些追隨太宗皇帝南征北戰的老臣們的。
“立刻派太醫院的御醫南下去給昌平侯治病!務必要給治好昌平侯!”朱祁鈺向全熹吩咐道。
“是,奴才這就去辦!”全熹點頭應答道。
此外朱祁鈺也能聽明白苗衷話里的意思,現在楊洪可就只有一個兒子,那就是還在刑部關押的楊俊,或許唯一能讓他“恢復”的只有楊俊了。
隨后又接著向全熹紛紛到,“另外去刑部大牢把楊俊帶來。”
朱祁鈺這話一出,眾人也都明白了,朱祁鈺這是要給楊俊一個戴罪立功的機會了,這次對朝鮮的用兵在五軍都督府的眾人看來,可以說是一個白撿戰功的機會。
他們并不覺得一個小小的朝鮮會讓大明跌一跤,而且只是漢城附近的話,那么十萬對不足三萬,再加上楊俊的話,決定是穩贏了。
楊俊的能力大家都是清楚的,虎父無犬子,而且其楊氏一門三侯伯,楊俊、楊能、楊信,他們的能力雖不及楊洪,但也算是年輕一代中的翹楚了。
于謙雖然對于讓楊俊統兵有些不滿,畢竟他覺得楊俊有罪在身,可是朱祁鈺偏愛楊氏一族,大家都是知道的,而且楊氏一族也是朱祁鈺忠實的擁護者。
當年迎朱祁鎮回來時的那段日子里,楊氏一族一直堅定的站在朱祁鈺這邊,并且倚仗這楊洪和朱謙兩人的名聲 整個武勛全部都站在了朱祁鈺這邊。
所以現在給楊俊一個戴罪立功的機會,也是理所應當的了只是于謙有些膈應 他雖然沒有王文那么偏激。
但是對于犯了大罪的人,他可不會好臉相待的所以楊俊領兵可以,但是封爵是絕對不可能的 他最多只能繼承楊洪的職位。
“陛下臣以為楊俊乃戴罪之人 一戰之功不足以將功贖罪,還望陛下秉持公正!”于謙向朱祁鈺開口道。
聽得于謙這句話,五軍都督府的人都沒有開口去反駁,苗衷轉頭看向一旁不知道是哪位大師畫的大作 反正是看的津津有味的。
所有人顯然都不想插進這個話題 因為無論是支持還是不支持于謙,這個話題都會得罪人,也就只有于謙敢這樣說還不怕得罪人。
于謙和王文兩人要是沒有朱祁鈺在這保著,放在太祖、太宗、宣宗和正統年間怕是早就被扔到那個鳥不生蛋的地方去了。
這兩人都是永樂年間的進士為什么這么久都得不到重用,只有在景泰可以位極人臣 其原因也是有的,要說兩人沒有能力,那怕是在睜眼說瞎話了。
朱祁鈺笑著沖于謙點頭道,“這些朕自然明了,一個小小的朝鮮可沒有那么值錢。”
“陛下圣明!”
于謙輕輕的拍了一個馬屁,只要楊俊不官復原職就行,不然只怕會引起很多人的不滿,尤其是他們三法寺會首當其沖。
倒也不是于謙害怕這群人的找麻煩,而是單純的不想讓事情變得這么麻煩和復雜,一個小小的楊俊,于謙不覺得朝廷要為了他犧牲那么多。
等到楊俊被帶進乾清宮后,一入殿便砰的一聲跪在了地上。
“罪臣楊俊參見陛下!”
只是楊俊的這一身打扮讓朱祁鈺有些無語,五軍都督府的人和苗衷都嫌棄的搖了搖頭,至于于謙則是一臉鄙夷的看著他。
且見他楊俊蓬頭垢面的,頭發上沾滿了枯黃的雜草,衣服上也布滿了灰塵,上面竟然還有一些破漏的補丁,這幅樣子看起來十分凄慘。
他以為這樣可以表明自己有多么的慘,想換得朱祁鈺一絲絲的同情和憐憫,可是于謙對他最清楚不過了,他們這群人的刑部大牢和普通人的大牢比起來好太多了。
至少有床和桌子,每日餐食也是按時供給的,而且囚服也是刑部給得,贊新的,質量絕對值得保證。
哪有穿兩個月就破爛成這樣了,難道他楊俊在牢房里一直打滾不成,不然怎么會臟成這個樣子。
而且囚服壞了也是可以找獄卒要求更換一件就可以了,自己還打補丁,真的是笑死人了,于謙覺得自己現在沒笑出聲來就已經很給楊俊和苗衷面子了。
至于苗衷,作為推薦楊俊的人,現在他再次轉頭看向了那副“名作”。
“愛卿若是喜歡朕便贈予你了。”朱祁鈺看著楊俊壞笑道。
苗衷趕忙搖頭拒絕道,“不敢不敢,此畫將山水之景畫的惟妙惟肖,定然是出自大師之手,尤其是山間的那頭小鹿,實屬神來之筆,當為絕世佳作,臣可不敢奪陛下所愛。”
“沒事,沒事,我看愛卿都看了它數次了,想必是十分之喜歡,既然愛卿喜歡就拿去吧,想必賢妃也會很高興的。”朱祁鈺十分大方的說道。
隨后便讓全熹將畫拿下來送給了苗衷,這讓苗衷有些懵了,他沒反應過來這幅畫和賢妃有什么關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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