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大洋彼岸的蠢女人回復過消息后,許默重新將注意力放在三島所調查到的資料上面。
許默點開資料,進行簡單的查閱。
死去的木村愛子與木村靜香是一對母女,但木村靜香在十幾年前失蹤了,因為她毀容的緣故,在方圓的地方很是有名,但大家都十分排斥這位半邊臉毀容的女人,甚至她失蹤都沒有人發覺。
直到木村愛子慘死于辦公室后,這件事才被認識木村愛子的鄰居們記起來,當鄰居們同除靈社的調查人員抵達木村曾經的家時,破開門后的眾人并沒有在房屋中找到任何的遺骸。
僅僅是在門梁上找到了曾經有麻繩摩擦過留下的痕跡,以及地上倒著一個板凳,似乎表明有人在這個房屋里上吊自殺過。
望著除靈社特員拍攝的圖片以及木村靜香生前的肖像,許默陷入沉思,難道這位木村靜香跟笑臉鬼有著某種關系?
正當許默在思慮之際,三島又發來了一張照片,是那木村愛子死前,辦公室攝像頭拍攝下笑臉鬼的模樣。
許默看去一眼,頓時怔住。
笑臉鬼與木村靜香的模樣重合了,可以說是死后的木村靜香體內厲鬼復蘇成為現在的笑臉鬼。
那問題重新回到木村靜香上吊自殺。
她為什么要選擇自殺?
許默能想到可能僅有一種,那就是木村靜香當時已經處于神秘復蘇的邊緣,被迫無奈下選擇以上吊自殺的形式平衡體內的神秘復蘇,但是因為過程中出現了某種意外,而導致她被活活地勒死了。
能夠對付鬼的只有鬼,木村靜香想要壓制住自己體內的神秘復蘇就必須要用特殊的詭異物件來進行平衡。
最后,許默將目光放在了那照片里明顯的繩索勒痕。
木村靜香用來上吊的麻繩應該不簡單,平衡失敗后,木村愛子逃離出了公寓,避免被復蘇后的笑臉鬼所殺死。
壓制自身復蘇失敗而變成笑臉鬼的木村靜香以及那條詭異的繩,因為某種原因,機緣巧合下木村靜香來到了大洋彼岸的蠟油廠,并被留在了那里。
如果笑臉鬼重歸故地,那條繩索會不會也跟著過來了?
許默忽然想起當初在楊家村,吊死過小青年的歪脖子樹,樹上的麻繩也是在那夜后莫名地消失了。
不會那么巧吧,許默暗暗安慰自己。
對于詭異物件和擁有鬼域的厲鬼,祂們的行蹤是沒有規律的,祂可以出現在任何的地方,也可以逗留。
既然笑臉鬼都出現在蠟油廠過,不排除鬼繩也到處晃悠。
木村愛子和木村靜香關系搞清楚了,但另一個死者左太郎又是什么回事?
翻開左太郎的生平資料,除去十幾年前妻子重癥死去,以及撫養一個女兒外沒有特別有價值的訊息。
許默親眼見到過左太郎在尸柜里的掙扎和逃出來后的慌忙,最后死于扭斷自己脖子時的絕望。
左太郎死之前,在逃避著什么?他殺過人,殺的人是誰?
厲鬼是沒有感情的,除去許默碰到的少見異類,王珊珊、羅有財這些外,根本不存在有死后重生再復仇的情況。
除非有人在人為地操縱祂們。
許默從懷里拿出一根煙,放在唇間點燃,煙氣呼出,飄渺。
一直以來,許默都有疑惑,為什么當初報紙鬼出現在醫院時沒有直接對楊天佑進行襲擊,而是費盡心思地將他引到自家家中,甚至從后來楊天佑的講述里,他還獲知,兩者中間有過一段過程。
這是不應該存在的,除非有人在操縱著報紙鬼,進行那些行為。
許默越深入去思考,愈發覺得心驚膽顫,能夠操控厲鬼行為的神秘事件,他并不是沒有經歷過。
當初的恐怖電臺便是如此,將詭異變成現實。
除非血色紙稿目前也在櫻花國。
許默目光微凝,猜測。
就在此時,三島再次打來電話。
許默接通,后者開門見山地直接與他匯報道:“許先生,我們調查了木村愛子審核出版的漫畫,漫畫署名為橋本惠子,而漫畫公司里屬于橋本惠子作者的資料很是模糊,但是整個櫻花國叫橋本惠子的人實在太多了,我們一個個排查的話恐怕需要些時間。”
橋本惠子?
在聽清楚三島匯報的許默,記憶中的某一條弦搭上。
大戶市精神病院里的那一位特殊的病人,也叫做橋本惠子。
鬼書指示的地方也在大戶市精神病院。
這一刻,仿佛所有的矛頭都指向了那位許默未曾謀面的精神病病人。
“不必挨個去調查了,我想我已經知道這位橋本惠子是誰了。”許默平靜對電話那頭的三島說道。
三島愣了愣,驚喜道:“許先生,你已經知道了嗎?”
“這件事情暫時交給我來跟進,你們除靈社先負責好跟蹤那只笑臉鬼即可,順便注意下有沒有人死于上吊的案件。”
“頻繁死于上吊的案件?”三島不明所以,但還是聽從許默的指揮:“好...好的。”
“滴嘟”
電話遭到許默的掛斷,正在辦公室里的三島收起手機,琢磨許默為什么要讓他們調查有沒有人死于上吊的案件。
思慮紛呈間,三島眼角的余光無意間瞥到了那張除靈社特員拍攝下的照片。
照片里,房梁上一條醒目的繩索勒痕在三島的眼里不斷放大,他猛地深呼吸一口氣,盡量平復下自己的內心。
不會吧。
此刻的三島望著窗戶外漸明的天空,一宿未睡的他只感覺到生無可戀以及這個世界對他深深的惡意。
但三島未了解的是,這僅是冰山一角,更大的恐怖即將接踵而來。
清晨的余暉鋪灑大地,同樣一宿沒睡的許默換好衣服,叫上徐啟、楊天佑兩人一同前往大戶市。
徐啟依舊是穿著一身印花和服,白襪配木屐的他充分地融入了櫻花國的生活,在車上罵罵咧咧責怪楊天佑昨晚跟他說了那么多煽情的話語,導致自己來到櫻花國的第一天都沒有去街頭放飛理想和姐妹們共度良宵。
當然,徐啟的廢話一如既往地多,楊天佑和許默兩人都選擇性地進行忽視。
三個小時后,三人來到了大戶市精神病院。
大戶市精神病院建立在郊區,人跡罕至,單調的白色高墻是唯一顯眼的建筑。
精神病院的院長是一位中州長相的中年人,面有胡須,英俊不俗,很難第一眼將他和一家精神病院聯系起來。
見到朝自己走來的白衣男人,長澤伸出手熱情地介紹:“我是院長長澤,你好,許先生。”
許默的目光與長澤對視,后者露出一個禮貌的微笑。
許默沒有和人握手的習慣,徐啟將手握了上去:“長澤院長,你國語講得真好呀,搞得我還以為你是大吃貨國的人。”
徐啟一副自來熟的模樣拉著長澤聊天,長澤對于徐啟這般熱情和自來熟不太感冒,隨口應付幾句后,領在前頭。
帶領著三人走進大戶市精神病院。
精神病院因為尚處于運作的狀態,所以環境氛圍的各種都算得上櫻花國國內頂尖,就連關起來的精神病人也非同一般。
大戶市的這座著名的精神病院一共有三棟樓,第一棟樓是大多數精神病院的員工以及食堂所在處,第二棟樓則是關著一些普通癥狀的精神病患者,第三棟則是重癥精神病患者。
聽著長澤的解釋,許默清楚,他要找的人應該就在第三病棟。
隨著三人的逐漸深入,周圍的環境變得愈發地靜謐,就連過往的護士和保安都在以古怪和恐懼的目光盯著三人。
徐啟被這些人看得心里發毛,偏頭對楊天佑小聲嘀咕道:“天佑,你不覺得這些護士和保安有點奇怪嗎?”
楊天佑回應他:“注意到了,那又怎么樣,精神病院里沒有點奇怪的,才是真的不正常。”
徐啟忽然覺得有道理,點點頭。
長澤輕笑:“三位,不要緊張,因為第三病棟里的病號太過特殊,大多數的護士和保安都親身經歷過,所以他們對于進入第三病棟的人都會感到好奇和引起他們的注目。”
許默也注意到了他們的表情和目光,像是在看著三人步入地獄一般。
踏進第三病棟,一股詭異的陰風便撲面襲來,本來就穿的不多的徐啟渾身打了個寒顫,然后他看向兩個非人的同伴,許默和楊天佑對這樣的陰風寒冷毫無反應,可以說是已經免疫了。
但,為啥這個長澤沒有感覺到冷?
徐啟目光不解地盯著長澤,后者被看得有些發毛,表情尷尬地解釋:“外套和里頭的衣服都是加絨的。”
靠,徐啟默默在心里問候了長澤祖宗十八代,早知道里頭這么冷就不進來了。
許默此時開口問道:“前面兩棟樓,幾乎每一層樓都分有一個個小的隔間,但是第三病棟似乎有些不太一樣。”
言罷,許默目光灼灼地看向長澤。
長澤輕笑地解釋:“因為第三病棟每一層樓都負責關有一位重癥病人,五層樓總共只關了五個,按層數從下往上。第五層的那位橋本惠子小姐,就是許先生你所要找的。”
“因為每一層的重癥精神病人,他們的思想已經非正常人所能夠接受的了,如果貿然地去聽他們所講述的話語,會導致其他精神病人的精神陷入更加深度的錯亂,第三病棟的建立也是為了避免他們干擾到其他病人的康復治療。而且負責治療第三病棟的心理醫生和護士,每隔兩天就要進行一次心理測試,如果檢測不合格則是要強行的替換。如果檢測合格的話,則是一周輪換一次。”
“長澤院長,難道又來了新的心理醫生?看起來有些面生呀。”一位打扮邋遢的爆炸頭醫生談笑風生地從許默等人身旁經過,對長澤笑道。
長澤并未隱瞞許默等人的身份,但也沒有過多的解釋,同樣對同僚報之一笑:“山島,說話注意點,他們都是高層派來,特意來解決五層樓那位女孩的。”
聽到許默三人是要前去五樓的山島臉上的笑容頓時僵硬起來,干笑了幾聲后急忙地轉身離去。
長澤見到山島變臉般的神情自己也有些尷尬地笑了幾聲,再次叮囑許默三人道:“總之,無論如何進行一定的調查了解可以,但是他們所說的話前往不要去理會,尤其是五樓的那位女孩。”
“可以很負責任地告訴各位,負責第五層樓治療女孩的中村一郎先生,已經在家上吊自殺了,不排除是因為女孩的緣故。”
“中村一郎?”許默愣了愣,似乎在哪里見到過這個名字,但沒等他多想。
就在這時,寂靜的一層樓走廊里傳來一位女人些許癲狂的瘋喊:“影子先生,他已經開始拉我跳樓了。”
“他...他是個怪物,他知道所有逃出去的道路,他知道所有的門,他知道所有的出路口,他知道,他全都知道,他不是人!!!”
走廊里女人的聲音變得凄厲起來,似乎是有意地說給走廊里的人聽。
“大家,我們走吧,千萬記住長澤的叮囑,千萬不要去嘗試理解他們的思想。”長澤臉色難看地面向許默說道。
許默看向長澤,冷漠地點點頭。
徐啟和楊天佑兩人的表情也有些不太自在,畢竟是第一次進入精神病院,難以適應很正常。
長澤摁住通往上層的電梯按鈕,電梯門緩緩敞開,他率先走了進去,然后是許默等人。
在電梯門閉合的剎那,瘋女人依舊在喊,不過從開始到現在,聲音越來越大。
聲音中混雜著負責治療她的山島在叫喊護士前去給女人打鎮定劑的命令。
短短片刻,許默三人來到了第五層樓。
電梯開門時,幽靜無人的長廊里就傳來那個女孩,橋本惠子的話語聲。
“你,終于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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