櫻花國,小阪市的一座號稱中州第二最高的頂尖大廈樓層。
一位西裝男人傲風而立,雖然頂層風吹得他有點發愣,按理說馭鬼者不應該流鼻涕的,但源治夜似乎還是感覺到了鼻子里流體蠢蠢欲動。
男人長得不算俊美,放在人群中算是中等偏上的顏值,標準的中州臉,眼神中流露著自負。
在他的身后,站有一位黑色西裝搭配修身的緊身長褲,梳有兩根馬尾辮,臉型嬌小可愛,可性格并不是。
作為櫻花國山口家未滿十八歲就奪得上忍稱號的夜櫻來說,她不是一個花瓶,而是一柄隨時會出鞘的刀,保護眼前男人的刀。
“源,他們很快就要來了。”夜櫻對著面前的源治夜說。
“據說是大吃貨國最為頂尖的馭鬼者,處理過不止一件S級神秘事件,突然有點期待和他的照面。神社讓我們好好招待,免得失了禮數。”
“不過源,你之前知道這里是停機坪嗎?”夜櫻忽然道。
源治夜搖頭,他之前也沒有想到,在灰臨大廈的頂層居然還有一個停機坪。
在上頂層前,夜櫻便聽從源治夜的命令,吩咐了人準備好了香檳與檸檬,當然還有必不可少的郁金香杯。
干凈整潔的小白桌上,擺有三個郁金香杯,因為從三島先生的話語中,她得知一共來了三位,其中一位是半路死皮賴臉地蹭上專機。
距離他們的“客人”到來還有一段時間,源治夜捧起一杯香檳,一飲而盡,閑聊開口:“除靈社似乎已經加入了中州的總部計劃,現在的除靈社其實算是櫻花國的分部。”
“不過本來除靈社就是神社用來遮掩的幌子,三島的決議神社的老頭子們都是認可的,恐怕也就九龍會的那幫人有所抱怨。”
“源,是在擔心九龍會的人會在今天搗亂?”
夜櫻的話語惹得源治夜冷笑,他的拳頭緊握,瞳孔中一絲殺意掠過:“如果他們敢搗亂,殺無赦!”
“是,源。”
“不過源,我只讓他們準備了三杯郁金香杯,你......算了,我再讓他們準備準備。”
源治夜愣住,連忙從懷里掏出一張白濕巾擦過杯子的邊緣:“一點小事,還是不要麻煩他們了,況且客人們也不一定喝。”
“希望這些客人真的有能力,否則他是不會得到我源治夜的尊重。”
在櫻花國,能夠得到源治夜尊重的人無疑都大富大貴,甚至可以一夜成名,在這個國度里,源治夜的尊重是一個具有含金量的名詞。
天穹上傳來轟鳴聲,一輛特制的黑色直升機漸漸地在他源治夜的視野中放大。
位于直升機停機坪正下方稍微偏的地方,源治夜沒有任何想要躲閃的意思。
直升機龐大的螺旋槳葉片高速地轉動,夾帶起的勁風可以瞬間砍下一個人的腦袋。
直升機上,駕駛員工美小姐神色有些慌張地看向三島。
三島也搞不明白為什么源治夜靠的那么近,工美想要調整角度,沒想到坐在后座的許默冷冷道:
“直接下落。”
工美咬咬牙,開始操作直升機下落,三島臉色有些陰沉。
源治夜這個瘋子。
好在作為三島身邊的花瓶助理,工美小姐的能力并沒有那么想象中的那么難堪,穩穩地落地。
三島二話不說就朝窗外的年輕男子豎起中指。
源治夜對于三島的中指,沒有什么看法,他清楚駕駛直升機的人是工美小姐,一個并不是花瓶的花瓶,擁有足夠的技術讓直升機在不傷害到他的同時安全降落。
本來源治夜對“客人”的實力就有所質疑,這只是他的一個示威罷了。
我能夠在螺旋槳下面不改色,你呢?
許默不清楚那個見到直升機還傻愣地呆在原地的年輕人是誰,也不感興趣,就算是工美小姐的技術失誤,他也能用鬼影的領域將所有人救下。
坐在直升機最后方的徐啟忽然探出頭來,對這個瘋狂的男人豎起拇指:“真夠膽呀。”
許默瞥了眼候后者,這位提前來到機場死皮賴臉地要跟上他們前往櫻花國執行任務的徐啟。
給出的理由是沒有他這一趟行程會少掉很多樂趣。
許默只好改變計劃,讓大武市的總部特員暗中保護趙秀雅并且以小丑的身份邀請薔薇作為陪伴她打發無聊生活的伙伴。
畢竟她負責的城市,現在比較安全。
機門打開,源治夜沒有見到“客人”們驚慌未定的神色,倒是吸引了三島那殺人的視線。
作為除靈社的負責人,本質上,三島的地位也僅比他略次一點點,血緣上的差距。
當然,源治夜需要賣給他一點面子。
第一位走下飛機的是三島,臉色陰沉,但見到源治夜還是下意識地收斂幾分。
第二位則是一位短發的成年男人,脖子處的尸斑便是他馭鬼者身份最好證明。
源治夜很是興奮,他期待與這些國外的馭鬼者交流。
楊天佑平常沒坐過直升機,鞋底接觸地面后,仍然是感到有些暈眩,外表并沒有表現出來,他自然是不想鬧出笑話的。
許默面無表情地走下飛機,目光掃過源治夜。
后者同樣投來視線,兩人的目光交匯。
源治夜只有一種感受,那就是像夜櫻家里養的白兔,每次見到陌生人都會當成捕食者般躲在角落里瑟瑟發抖。
許默是捕食者,他則是瑟瑟發抖的白兔。
源治夜身體里有一只鬼,代號“鬼骨刺”,簡單地來說就是面對敵人時,他會“變身”。
當然變身后的自己比較丑陋,成為一個由骨頭棱刺組成半人半鬼的“怪物”。
源治夜趕忙轉移目光,真的讓他大開眼界的是那位落在后座的壯漢。
壯漢身穿印花和服,腳下是白襪木屐,踩下欄桿時差點沒有滑摔。
最重要的是他脖子上掛有一個古舊的懷表。
別具一格的搭配讓源治夜默默地豎起大拇指。
許默和楊天佑都齊齊偏過頭,顯然不想跟徐啟這個二貨同流合污,在他們初次見到徐啟時就打定了注意。
徐啟異常厚臉皮地接受眾人投來的目光,羞澀一笑,用那蹩腳的語言:“初來貴地,入鄉隨俗。”
三島殷勤地來到許默跟前,和他介紹源治夜和夜櫻兩人。
“許先生,這位是神社繼承人源治君。”
一個照面就被許默身上陰暗詭異的氣勢壓倒的源治夜,露出笑容:“許先生,久聞大名。”
“這位是山口組最年輕的忍者,夜櫻。”
許默將視線投向那位站在源治夜身后的勁裝女人,她仿佛一柄躲在暗處的刀,果然是忍者。
源治夜是一名馭鬼者,許默一眼就看出來,但夜櫻不是,卻擁有不同一般的膽量,實屬不易。
但在詭異的能力下,就算是忍者都只是炮灰。
簡單的熟悉后,眾人離開了這個建立于高樓大廈的停機坪。
距離他們的住所還有一段路程,眾人坐上一輛勞斯萊斯前往目的地。
馬達的轟鳴聲,從不遠處猛然響起,一輛黑色大摩疾馳而來,像一頭被惹怒的野牛沖來。
除靈社負責放哨的特員還沒明白怎么回事,就被摩托車撞開不省人事。
那輛摩托車撞人后,立即近距離的劃出一個漂亮的圓弧,尖叫的剎住,車輪和地面高速摩擦,伸騰起一股橡膠物品被炙的青煙。
在那輛摩托車的后方,又緊接著出現了十輛黑色面包車,下來的人將勞斯萊斯團團圍住。
三島看了眼摩托車的標牌,清楚是九龍會的那幫人,本就不爽的心情更加糟糕,他怒吼道:“九龍的這幫家伙想干什么!”
來者披著一身黑色的夾克,殺氣騰騰!他摘下頭盔,露出自己的滿頭白發。
九龍會的第一殺手,川村勇太。
川村勇太嘴角含笑,朝車內的三島等人說道:“因為你們擅自將禁忌之刀贈送于人,你們已經被櫻花國高層審判為叛國者,我們是來剿滅叛國者。”
神色如常的許默喝了口可樂,并沒有將這位白頭少年當一回事。
在三島驚訝的目光中,九龍會的人開始掏出槍掃射,除靈社的人沒有反應過來便被死傷大半。
三島完全沒有料想到川村勇太如此果斷,直接開槍進行襲擊。
他扭頭對許默歉意道:“許先生,出了點事故。”
許默眼神玩味地看著三島,從后者焦急的神色看來,這件事跟他沒有多少關系。
沒想到身處S級神秘事件的國度竟然還有內斗,有趣。
落在勞斯萊斯屁股后的黑色悍馬同樣在聽到槍聲后停下,里頭是源治夜和夜櫻兩人。
夜櫻將已知的情報告知源治夜,后者勃然大怒:“九龍會的人是豬腦嗎?惹怒了車里的那位馭鬼者,怕是他整個九龍會都要灰飛煙滅。”
勞斯萊斯在急促的槍擊中已經開始損壞,三島看了眼龜裂的玻璃,忙對許默說道:“許先生,快撤離出這里吧。”
許默點點頭,車燈驟然熄滅,濃郁的黑暗頓時自他身上如墨般散開。
許默使用鬼影的鬼域將眾人帶出車。
下一秒,轎車爆炸,火光在夜色中絢爛奪目。
許默不會相信九龍會不知道有馭鬼者的存在,他在等暗處的人,這些明面的都是小嘍啰。
徐啟揉了揉自己的手掌,蠢蠢欲動。
“去陪那位九龍會第一殺手,好好玩玩吧。”
徐啟得到許默命令后,殘忍地怪笑一聲,朝川村勇太沖了上去。
川村勇太步伐輕緩的向徐啟走來,就在空曠的街道上,他的突然大喝一聲,竟然讓徐啟也一剎那間恍惚。就 在此時川村勇太忽然向他爆射過去,右手握緊拳頭劃出一道長虹。
他的動作,將慢和快的轉化呈現的淋淋盡致。
面對川村勇太的突然襲擊,徐啟身子一晃退出兩步,然后同時抬起右手沖出,兩股無形無聲的拳影,在拳頭相觸前狠狠的絞擊在一起,接著才傳來毫無花假的轟鳴,以及腳底皮膠的摩擦聲。
“砰!”
兩個拳頭讓氣流一沉,川村勇太接著沖力向上,身子懸在空中,如同山間猛虎下山般轟向徐啟。徐啟見狀驟時間飄退,右手勢大力沉的向側擋出一擊,砰!雙方再度傳來一聲沉悶的脆響。
兩人后退,相互對視,眼神中都掩蓋不住對對方的欣賞。
徐啟爆粗口:“丫的,我跟許老爺子學的功夫好久沒用了,就拿你來試試。”
白頭短發青年目光灼灼的鎖定面前的夾克男子,他再度沖殺上前,憑借著一腳蹬地的力量像獵豹般躍上高空,整個身體猛然如炮彈一樣,夾雜著萬均之勢狠狠的襲殺下去,目標對準眼前的徐啟。
川村勇太緊緊握住的拳頭劃破了空氣,帶著尖銳而低沉的呼嘯聲眨眼即至。越來越近,川村勇太臉上露出猙獰的興奮。
強烈的殺氣猶如實質,靜靜凝固了周圍的空氣。他炮彈般的拳影,落入徐啟的右手的掌心中,徐啟出手極快,就連川村勇太也不知道怎么被接住的。只見徐啟輕易的就接住了川村勇太堅硬的拳頭。
就連在一旁觀看的三島都赫然意識到徐啟的恐怖,這個看起來很搞笑的壯漢,如此勇猛。
川村勇太只感覺到自己裹著力量的拳頭,像是打在棉花團上的松軟無力,徐啟的手掌像鉗子一般緊緊捏住川村勇太的拳頭,他的瞳孔還沒有浮現出驚恐,徐啟側身一帶,借力打力。
慣性的驅使下,川村勇太的重心瞬間失去了平衡,徐啟沒有放過這次機會。膝蓋迅速抬起,擊向川村勇太的腹部。
川村勇太向后滑了出去,身子撞在欄桿的繩索上才停下來。川村勇太吐出一口鮮血,反而氣勢反到沒有弱減,而他狼狽的起身后,拳頭像漫天暴雨般朝著徐啟瘋狂打去。徐啟氣定神閑,以身體最微小的幅度躲開了徐啟的多次進攻,把這些拳頭的攻擊都一一的避開。
川村勇太轉瞬之間就殺到眼前,一拳轟出,徐啟并沒有絲毫的放松警惕,因為他知道川村勇太的強勁,遞出的這一拳夾雜著一往無前的拳勢,似乎要把所有阻擋的事物全都摧毀。
徐啟也遞出一拳,拳拳到肉,徐啟的拳勢比川村勇太的更加霸道,一擊便決定了勝負。
再加上之前受到的傷,川村勇太又噴一口血,虛弱的趴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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