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胸口下是一個木盒,盒子里面封印著災禍舍利,就是今天消滅的荊棘巨蟲。
這災禍舍利被香火氣息封印后,一直都很老實,現在怎么會出來搞事情?
這災禍舍利的異動到底代表了什么?又是什么引起的?陳墨環視一圈,一時間沒找到答案。
黑袍人久攻不下,自己身上還受了一點小傷,而對手卻是個連真氣都沒有的廢人,他的臉色冷了下來。
場中的溫度卻莫名地開始降低。
“怎么突然變冷了?”練家子疑惑道。
馬棚中的馬忽然悲鳴起來,趴在地上瑟瑟發抖。
“不玩了,讓我把你的血肉獻祭給圣主大人嗎?”黑袍人忽然扔掉了長槍。
除了陳墨,在場的人都不知道這黑袍人在說什么胡話,難道因為不是對手,就惱羞成怒了?
他們忽然倒吸了一口冷氣,兩條黑色的觸手從黑袍人的袖子中蔓延出來。
這難道是什么新式的武器?可江湖上有這種武器嗎?那像是章魚一樣的觸手,給他們一種毛骨悚然的感覺。
他們的臉色都變了,除了對戰中的陳天擇,他的瞳孔仍舊木然,看來槍神之心下的陳天擇,會處于絕對理智的狀態。
觸手揮舞起來,向陳天擇籠罩而去。
陳天擇雖然沒見過這些觸手,但槍神之心讓他的第六感大增,他下意識地避開那些觸手的攻擊。
觸手揮舞出殘影,但陳天擇簡直就像是開了掛似的,每次觸手到來之前,他都能預知到,提前避開。
陳墨不得不贊嘆他的戰斗直覺,這些觸手對于他來說沒什么,但對于普通人來說,簡直就是噩夢。
只要身體被觸手擦到一點點,陳天擇基本上就可以宣布GG了。
“死吧!死吧!”黑袍人愈發癲狂。這些人自稱圣主門徒,神的使者,但在使用觸手時,更像是妖魔鬼怪。
觸手分裂開來,漫天的鞭影向陳天擇籠罩而去,密不透風。
陳天擇額頭上有微汗,即使領悟了槍神之心,但沒有真氣的加持,他能躲避這些觸手已經是極限。
“血肉!需要更多的血肉!獻給圣主!”黑袍人的瞳孔猩紅,畢竟是災禍的疫體,觸手使用的時間越長,理智就會喪失得越多。
一條觸手向人群中蔓延過來,黑袍人已經開始無差別攻擊了。
“哼!簡直就是不知死活。”黑衣練家子忽然拍了拍陳墨的肩膀,“你躲在后面去,讓我來教訓一下這不人不鬼的東西!”
“你確定?”
練家子看到陳墨質疑的眼神,冷哼一聲,“給我半盞茶的時間。”
他腳下猛地一踏,身在半空,長槍猛地刺出,衣擺在風中獵獵作響,眼神冷傲,大有西門吹雪,一劍西來的氣勢…他忽然慘叫一聲,從空中墜落下去。
觸手在空中拐了一個彎,抽中練家子的后背,黑衣被腐蝕掉,露出猙獰的后背,黑斑沿著背部身體周圍蔓延。
練家子趴在地上一動不動,就像是已經死了,觸手前方的瞳孔移開視線,開始捕獵下一個獵物。
就在這時,練家子忽然猛地從地上彈起,怪叫一聲,沖回人群。陳墨被他秀得有點頭皮發麻。
“兄弟,這半盞茶的時間還沒到呢!”陳墨沖著他的背影大喊。
“我這是晚茶,喝得急!”練家子頭也不回。
這早晚茶有什么區別?陳墨愣了一下。
但他沒跑出幾步,黑斑的麻痹特性觸發,他砰的一聲撞在門板上,以臉觸地。
更多的觸手向旁邊蔓延,觀戰的人察覺到不對勁,幾個來找陳天擇請教的武林高手飛身后退,客棧里一群小豆丁驚叫一聲,無頭蒼蠅一樣亂竄。
陳墨的腳忽然被撞了一下,他低下頭,小蘇琴驚慌失措之下,一頭撞在他的腿上。
一條觸手如同黑蛇一般向陳墨兩人襲來,眼看著就要卷走小蘇琴。
陳天擇木然的瞳孔波動了一下,就像是一枚石子投向平靜的湖泊,漣漪蕩漾出去。
槍神之心被破除,陳天擇從“無所不能”的槍神變成丹田被破的廢人。
槍神之心不代表著陳天擇能像機器人一樣,毫無感情波動,永遠都做最正確的決定。
它只是能抑制住情緒波動,從而讓陳天擇處于最強的戰斗狀態中。
陳天擇滿臉的焦急,當初他率領五百將士攔截東麗國的軍隊,并沒有得到越國高層的同意,他本來只打算孤身前往。
因為百里坡后面就是他的家鄉,那是一個普通的小漁村。
那五百將士是他曾經的部下,也是他的兄弟,征戰沙場多年,他們早已經從普通的將士,變成了可以互相交付后背的兄弟。
就算是明知道有去無回,五百人依舊舍命追隨。
最后五百人一個都沒回來,只有他茍活了下來,他曾多次想過自殺,但后來都忍住了。
因為這些孩子,他們都是那些將士的遺孤。他此生最后的使命,就是撫養這些孩子成人。
槍神之心被破,他再也無法躲避如驟雨一般的觸手攻擊,他被狠狠地抽在地上。
“小蘇琴!”他躺在地上伸出手,焦急地大喊。
“都說了多少次,打架就打架,不要殃及吃瓜群眾啊!”
一個懶洋洋的聲音忽然響起,逃竄中的眾人都望向那白色的人影,懷疑這人是不是腦子壞掉了,這種不人不鬼的東西,你難道還要跟他講道理?
陳天擇眼中的光黯淡下來,來客棧的人大多都是來向他請教槍術的,這人看起來很年輕,應該只是初出茅廬的新人、
但好歹也是武林人士,看在他百里戰神的面子上,應該會救小蘇琴一手,沒想到居然是個腦子不好使的。
黑袍人眼中兇光大盛,他的余光忽然瞥到陳墨,不知為什么,他忽然打了個寒顫。
這人怎么有點眼熟?快要失去理智的大腦里忽然冒出一個念頭,他忽然驚訝地瞪大了眼睛。
最近本部發出一條信息,信息上說:“遇到此人,盡量避開,如果在任務中遇到,轉身離開,不算任務失敗。”
與這條信息一起到他手上的,還有一張畫像,畫像中的赫然就是眼前這人!
觸手猛地一僵,生生停在陳墨眼前,但觸手攪動的風卻是無法停止的,狂風掀起了陳墨的額發,一條頭發被風吹斷,緩緩在陳墨眼前飄落。
黑袍人松了一口氣,幸好幸好。
陳墨接住飄落的頭發,失神落魄,口中不斷地呢喃著,“頭發怎么會掉呢?不可能的!我年紀輕輕的,頭發怎么可能會掉?!”
在場的人一時間沒搞懂發生了什么,那人看著一縷頭發在自言自語,他們懷疑是不是病發了。
可那不人不鬼的東西居然也沒有攻擊!難道這鬼東西還講什么“關愛殘疾人士”的大道理?
他們忽然驚訝地瞪大眼睛,感覺是自己病發了,心臟砰砰直跳。
一把奇形怪狀的武器忽然出現在那人手中,驚人的氣勢撲面而來。
“再見了!”陳墨用乖離劍指著觸手人,真紅之界最小功率爆發,暗紅色的閃電從觸手人身上閃過,觸手人瞬間支離破碎。
陳天哲眼看這一幕,懸著的心放了下來,槍神之心的后遺癥爆發,他瞬間暈了過去。
陳墨收起乖離劍,大踏步地向陳天擇走去,他眼前忽然恍惚一下,他看到了荊棘密布的懸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