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現如今的孟修遠心思還是挺細膩的,很快就發現了女孩們的尷尬之處,于是善意而貼心地出言幫她們解了圍:
“我來的時候順路幫你們帶了點好吃的,再不吃就要涼了。
這樣吧,你們先去洗個手、整理一下,有什么事咱們可以一會兒邊吃邊聊。”
聽到這話,女孩們如釋重負,一溜煙地便都跑得沒有影了。
“澀琪啊,你有沒有帶化妝包,快借我用一用!”
“歐尼,我今天沒帶化妝包啊…我就帶了一瓶保濕噴霧,還被我放在練習室里了。”
“呀!那吹風機呢?吹風機總帶了吧。我的頭發都快亂成球了,我一定要洗一下頭發…”
“我…我去旁邊辦公室看看,想辦法幫你借一下吧。歐尼你先去換一套衣服,我柜子里有一件留在公司備用的干凈T恤,你這身上都濕透了,快換上吧。”
聽著走廊里隱約傳來的女孩們的聲音,孟修遠笑著搖了搖頭,沒太在意。
女孩么,總是有愛美之心的,這并不奇怪。
而且正相反的是,他從這些女孩們的身上感受到了一股青春和活力的氣息,讓他多少有些觸動。
孟修遠四下打量了一下這個并不算寬敞的練習室,環境意外地有些簡陋,簡陋到莫名地勾起了他的一些回憶。
八年前,他剛穿越到這個世界的時候,因為出身孤兒沒什么錢且尚未在球隊中展露頭角,所以被球隊安排租住的就是像這樣一間類似的空曠而簡陋的屋子。
那間屋子除了沒有玻璃墻、并且多了一張床鋪以外,基本上和這個練習室沒有什么兩樣,空得讓人隱隱有些寒毛樹立。
那時候的孟修遠每天正規訓練六個小時,自己給自己加練八個小時,直到訓練場的保安為了關燈而把他攆走。就這樣,每每回到出租屋后,他都還總是徹夜難眠。
三個近乎不可能完成的任務壓迫著他的神經,讓他像是被點燃了尾巴的兔子,一刻也難以平靜下來。
那時唯一能夠安慰他的,就是一個至今被他珍藏著的舊足球。
孟修遠每次回家之后,都喜歡在那空曠的出租屋里,在那不算明亮的燈光下,一遍遍地反復做著像顛球、撥球、拉球這樣基礎的足球訓練。
這樣的訓練倒不是說對于本就已經被系統將球技刻錄進基因里的他有什么幫助,只是說,這樣的觸球會幫助他將那躁動不安的心一點點撫平。
感受著自己對足球隨心所欲地操控,孟修遠才會自己那艱難的未來多出一份自信。這感覺,就好像幾萬年前的原始洞穴人,面對洞外黑暗中未知的危險,握緊自己手中的骨矛一樣。
雖然未必有用,但這已經是他能做的全部了。
今天見到Red
Velvet的這幾個小姑娘,感覺她們其實跟孟修遠自己當年也差不多。
面對自身難以解決的困境、面對艱險而未知的未來,她們能做的,也就只是在這間小練習室里一遍又一遍地練習著早就熟悉了的出道曲而已。
或許她們付出了這些汗水,不會讓網絡上罵她們的那些人有絲毫地減少、也不會讓她們的名氣有絲毫的增加。但至少,能讓她們那原本惶恐不安的內心,稍微找到一些踏實的感覺。
想到這些,孟修遠突然覺得自己對這些女孩多了一些同理心,好像在她們身上看到了自己曾經的影子。原本他只是受姜載赫之托,可是現在,孟修遠卻是發自內心地想要和這些女孩們談談。
二十分鐘后,練習室外才隱約再次傳來女孩們的聲音。
“澀琪啊,歐尼呢?她怎么還沒有回來啊?”
“是啊,這都二十多分鐘了,孟修遠先生該要等的著急了吧…不是已經化完妝也換好衣服了么,Irene歐尼她又去干什么了?”
“歐尼她去借眼鏡去了…”
“借眼鏡?干嘛要借眼鏡啊?她今天沒戴隱形眼鏡么?”
“呀,yeri啊,你問這么多干什么…”
“哎呀,澀琪歐尼,你就告訴我嘛我很好奇啊”
“噓…小聲一點。好吧…不過你千萬別告訴歐尼是我說的啊…”
“好的好的,我明白了,歐尼,你快說啊,我好著急的!”
“嗯…四年前有一次孟修遠先生請歐尼的妹妹吃飯,我和歐尼順帶著一起去蹭過飯…”
“我知道,我知道!不就是被狗仔偷拍的那次么,最近的娛樂新聞都在報道啊。真的好羨慕珠泫歐尼,居然能和孟修遠先生傳緋聞…”
“呀,yeri啊,你又在胡言亂語什么呢,你忘了歐尼她因為這事被罵得有多慘么。”
“好了,先別說這些了,好好聽澀琪她說完…你們一起去吃飯,然后呢?和眼鏡有什么關系啊?”
“就是吃飯的時候,歐尼的妹妹小允熙一直在和孟修遠先生聊天,我和歐尼因為和孟修遠先生不太熟悉,所以有些拘謹,一直都是默默吃飯,不太敢說話。
允熙她很聰明又有點古靈精怪的,為了讓我和珠泫歐尼放開一點,就一直故意把話題扯到了我們倆的頭上。
也就是那天孟修遠先生無意間說過一句,說他覺得珠泫歐尼戴眼鏡的樣子很好看。
或許是歐尼她,一直都記著那句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