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要說朱慎這妖物本質上并非大惡之人更不像前兩位那樣以殺戮為樂,塵世人命向來與他無關,他不過是天性喜愛金銀珠寶罷了。想要的東西便巧取豪奪、不擇手段,相中之物必弄到手,索性手段生冷不忌,因而惹來各派眾怒。
其后,在一次盜取寶物時被擒獲為一術士所利用。二者相互合作,承接委托,獲取各自的好處。如此一來,更是招致世人痛恨。
盡管一直以來都有不少有為之士想要除掉朱慎,但他憑著狡詐多智和高超的咒術修為,屢次擊退了對手的圍剿。久而久之,令江湖各大門派頭痛不已。
這一位被殷千煬收服的過程也與前兩位不盡相同,不過區別就在于他在行事之時更多依賴的是幻術和騙局,真實實力在四邪之中墊底不說,而且遠遜于其他三位同僚。
四邪至此已經現身三個,三缺一,再來一個就湊夠一副牌局了。
不過想想也對高戚明顯只管“正事”、對頂頭上司的兒子手下留情,韓無砂又意外的折在一個小輩手上、身負重傷,能拿得出手的也只剩下兩個,其中最適合搞事情的也就是這個實力“平平無奇”的“邪隱”朱慎了。
他今天搞了這么一出,很顯然也是為了蒙騙前來阻止他起初蚩尤右角的殷劍平一行人。
不過很可惜,他要欺騙的人里面即便沒有封寒月這個對邪派手法了如指掌的小妖女,也有路霄這個精通各種鬼門道更是對劇情無比熟悉的掛比。
想用這種小手段騙人,根本就是不可能的。
聽到路霄失笑出聲,封寒月似嗔似怨地白了他一眼,“你看出來了卻又不說,偏讓你大師兄做那好人?”
路霄有些訕訕地撓了撓頭嘀咕道:“這不是不太確定嗎?我又沒寒月你這種眼力,只是覺得這荒郊野嶺鬼氣森森,卻有這么一位老人家在此放羊,顯然不合常理。就算人老氣衰感覺不到戾氣,可那羊羔卻是最敏感的,不可能感覺不到這周圍的邪氣涌動。”
封寒月見他沒羞沒臊的套近乎卻不以為然,轉向殷劍平解釋道:“你倒是一片好心,可惜這些羊身上都有一股妖氣,顯然是想借著妖潭隱蔽氣息,卻不想無法逃過我的探查。只怕…”
那老人早就聽到了路霄的話,就已經知道自己的偽裝被拆穿了,此時見封寒月要開口戳穿自己便立馬發出了一陣令人不舒服的森寒笑聲:
“桀桀桀,那小子倒是夠機靈,小姑娘眼力也不錯,不愧是靈山老人座下的高徒。本座之前還以為韓無砂那毒婦是在推托責任,卻沒想到幾個小年輕卻還真是有一手。”
話一說完,只見他搖身一變,露出了真身。
身上臟兮兮的羊皮襖轉眼消失不見,轉而身著道袍、長腿長臂、褐目白須,一派仙風道骨。手持的牧羊鞭也變成了一桿烏木法杖,其上雙蛇纏繞妖氣森森,雖然滿頭白發卻依然散發著雄姿英發的氣質。
可這一切,卻被他那雙眼中寫滿的奸邪二字給毀掉了,難怪初時露面都是瞇縫著雙眼不肯睜開。
那老人現出真身,便左手扶胸對四人自我介紹道:
“老夫朱慎,奉命在此阻截爾等。盟主有令,凡是膽敢出手阻撓之人一概殺無赦,老夫向來不喜歡武拳動腳,就讓這些小廝先行代勞吧!”
說時遲那時快,只在頃刻,所有山羊便都化為了白骨鬼兵。
殷劍平見狀終于反應過來,怒斥道:“原來你們早已知道右角埋藏在此了!”
那朱慎對著自己的左前方拱了拱手,說道:“盟主神通廣大,想這右角古冢妖氣沖天,他老人家有的是消息來源又焉能不知?只是聽說稍早有人在靈泉峰上搗亂,便想將這伙人一并除去而已,所以才派老夫在此等候。嘿嘿,說到神機妙算,盟主可說天下無人能及。”
上官遠緊皺眉頭,伸出兩根手指對著朱慎怒道:“你這老頭滿口諛詞,聽了就令人作嘔,怎么不去京中討個官職呢?!要打就打,說那么多干什么!?”
朱慎也不生氣,奸笑了兩聲便回道:“既然你這粗人急著歸西,老夫就成全你,給我殺!一個不留!”
一聲令下,數量眾多有經過妖潭加持的骷髏鬼兵便一擁而上,朝他們四人方向涌了過來。
“我來打頭陣,上官兄隨我上,封姑娘,咒法支援就靠你了。師弟…”
“師弟?”
殷劍平臨戰之前慣例抽空“布置任務”,結果沒成想這次還沒等他囑咐便宜行事,路霄就已經不見人影了。
想到自己這古靈精怪的師弟上次那神來之筆,殷劍平也不禁搖了搖頭不再多說,便只是將注意力全都放在眼前沖突而至的骷髏鬼兵、巫毒羅鬼身上。
這東西他們已經見過太多次,應付起來輕車熟路,即便這批有蚩尤骸骨邪力加持,對付起來也不再像當初山洞中那般捉襟見肘。
畢竟是一方輪回世界的主角,實力成長的速度逆天到可怕。只短短不到半個月,殷劍平就已經從最開始那個只懂得一招“無方飛劍”猛沖猛打的江湖少俠,成長為現在這個“火靈神劍”運用駕輕就熟、舉手間焚盡身周三丈邪靈的強大劍客。
只半刻之后,在殷劍平拼盡全力一劍揮出下,眼前最后一只羅鬼也被劈成了兩半。
那羅鬼搖晃倒下后,遠處正在施法的朱慎用一副做作的驚恐神情說道:“好家伙,算老夫這回看走了眼。不過…”
上官遠用長槍指著朱慎罵道:“兀那鬼老頭,有種的就過來決一死戰!”
朱慎則用很小的聲音說道:“任務在身、先取右角要緊,理你這渾人做啥?”說罷便也不理他們,繼續完成解封咒法最后的吟唱:
“諸象歸真,萬法消卸…”
“咦!那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