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天化日之下出現這種場面,瓦倫丁覺得自己已經沒眼看了,連忙催促身邊的亞瑟上去幫忙。
“他們滾成這個樣子,即便是我的槍法也很難保證不誤傷。你確定要我開槍?”亞瑟倒是很樂于看戲,只是看向瓦倫丁帽子的眼神怪怪的。
見對方沒有答復,亞瑟一邊將手里的槍塞進瓦倫丁手中,一邊笑著道:“或者…你是想親自動手?”
瓦倫丁就像被手中的槍燙著了一般,連忙將那柄袖珍手槍丟的遠遠的,還掏出胸前的手帕不住的擦手。
他這人對開槍殺人和血液什么的有種古怪的厭惡,別說就眼前這荒誕的一幕,就是再下流一點…讓他開槍打人也是很難的。
瓦倫丁糾結著想要轉身叫守衛過來幫忙,可是當他轉回身時,卻發現飛機那邊兒因為缺少了嘉澤勒的實力壓制,戰局也不是很樂觀。
“holyshxt!你…”
當他再次氣急敗壞的轉回身,想要找亞瑟的麻煩時,卻發現一直都不緊不慢跟在他身邊的老特務頭子就那么悄無聲息的消失不見了。
看客走了一個,糾纏中的兩人卻并沒停下。
嘉澤勒怨毒盯著路霄,她自從訓練有成、出道以來就從未遇到過如眼前這般窘迫的形勢。
倒也不是沒有被困住過,但眼前這個對手那如同小流氓打架一般的招數,卻實在是讓她十分頭疼。
用兩個字來形容就是:“無解”。
他與其他的女殺手不同,自從被所謂的同伴出賣失去了雙腿以后,每一次的刺殺任務依靠的就只有實力,而非與生俱來的美貌。
可這并不代表她沒有接受過相關的訓練。
正相反,在如何利用自身優勢這一課程上,她一直都是最出類拔萃的那一個。
這也是為什么,當初的她能夠輕而易舉的一擊秒殺皇家紳士中的王牌特工、前任蘭斯洛特。
可她卻怎么也沒料到,西裝筆挺、看似紳士的路霄,下手會這么狠!
這場戰斗或許在兩人第一次交手的那一刻,就已經注定了結局。如果那時胸部沒有挨上路霄一記重拳,充分利用起他身手敏捷的優勢,也不會如現在一般始終氣息不穩,被撩撥的心浮氣躁、步步被對手壓制。
“你現在這副樣子,能殺我嗎?”
嘉澤勒冷厲的雙眼輕蔑地看向近在咫尺的路霄,“你準備怎么做?用牙齒咬我?又或者…”
輕蔑的眼神,順著路霄的臉龐、脖子、前胸…一路向下,而那其中蘊含的意味再明顯不過。
通常在這種情況下,被激怒的對手都會暴跳如雷的跳起來試圖展示自己的手段,然而,她的最后一搏卻并沒有改變什么…
“嘿嘿。”
路霄只是憨憨的笑了一聲,靜靜看了她一會兒,這才淡淡道:“你猜?”
女殺手差點一口老血噴出來,可等她發現有什么不對的時候,一切都已經晚了。
路霄確實如她所愿站起了身,可原本翹首以待的反擊時機卻再也不會到來了。
因為不知道什么時候,她那對鑲嵌在雙腿上的鋼鐵義肢已經脫離了自己的身體,以一種匪夷所思的方式落到眼前那個笑起來讓人極度厭惡的年輕人手中。
熟練到讓人一無所覺的手法,也不知是怎樣的千錘百煉鍛煉出來的。
那個男人就那么站在那兒,旁若無人的把玩著原本屬于自己的“雙腿”。然后絲毫不理睬無力躺倒在地的自己,轉身朝著自己一直以來用生命在保護的那個人走去。
女殺手感覺到一陣發自心底的心悸,那是一種遠比即將面對的死亡還要讓人恐懼的感覺!
名為“心碎”的感覺!
嘉澤勒看向緩緩邁步的路霄,臉色瞬間變得慘白,掙扎著一口雙臂爬起身,也不知從哪兒來的力氣,整個人飛身而起,朝著他的背影撲了過去。
可現實向他詮釋了何謂“為時已晚”。
一柄利刃,已經深深的刺入了她那個瘋狂到意圖滅絕99人類的主人咽喉!
而她自己,也被巨大的慣性送上了另一柄在她手中奪走過無數生命的刀鋒!
冰冷的觸感自額頭傳來,世界在此時被一分為二。
而眼前留下的,只有無邊黑暗。
鮮血染滿了地面,漫天噴灑的血霧中路霄覺得自己似乎產生了某種幻覺。
他看到了前任蘭斯洛特那優雅的身影!
揉了揉眼睛、調整一下鼻梁上的眼鏡,路霄這才確認自己沒有產生幻覺。
那個朝自己單膝下跪、致以最崇高謝意的皇家紳士真的存在!
雖然只是一個虛影,但這或許代表的就是這位盡忠值守的王牌特工所留存在這世上尚未離去的那一抹英靈。
路霄覺得自己只是個做任務的而已,擔不起這份禮儀,于是下意識的將目光落在了已經被利刃切成兩片的女殺手身上。
“唉,再漂亮的美女變成了兩片兒,也沒法看了。”路霄搖搖頭自我解嘲。
說實話,他很欣賞這個女殺手,如果不是為了做任務,他也不想讓她死的這么有儀式感。
有智慧,有身手,更重要的是有顏值…
好吧好吧,忠誠于自己的使命是一個值得稱頌的品質,無奈她忠誠的對象是個滅絕人性的瘋子,這就釀成了世間最大的悲哀。
甚至如果不談立場的話,她與犧牲的蘭斯洛特還是同一種人。
“或許讓她與那個自己效忠一生的主人一同去見上帝,也算是一個不錯的安慰吧。”路霄小聲嘀咕,為這次的營救行動的成果做了一個總結。
已經緩緩站起身蘭斯洛特的影像,也朝喃喃自語的陸霄點頭微笑,似乎在贊同他的說法。
路霄則微微躬身回禮,朝已經逝去的特工先生致以自己的敬意。
雙方遙遙相望。
似乎是拯救世界的夙愿已償,蘭斯洛特邁步朝路霄走了過來,身形隨著腳步邁出而漸漸轉淡,在堪堪撞上的時候化作漫天光點,散落在路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