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開動了!”
餐桌上,直人的公寓里從來都沒有這樣熱鬧。這次直人久違的動手用笨拙的廚藝做了一頓晚餐,一頓簡簡單單的晚餐,而且菜好像還有點燒糊了。
目視正在大快朵頤吃相狼狽的千夏,直人露出老父親般的笑容,這樣的笑容很久都從直人臉上露出過。雨隱村簡單而血腥的生活讓他的心中如同一潭死水,千夏的悄然出現成為死水上的漣漪,微微波動。
“這些年你都去了什么地方,能告訴我嗎?”
千夏抬起頭傲嬌道:“我現在也是忍者了,而且是很厲害的忍者,其實那幾個家伙我隨隨便便就可以應付過去,是故意把他們引進巷子里的。”
“真好,以后你就安安靜靜待在雨隱村,我會保護你的。”
“不行。”
“為什么?”
千夏低下頭用勺子在盤子中攪拌,面容糾結不決。自己是否應該告訴他,不過他現在的生活很穩定,告訴他會把他牽扯進去的。
“算了。”直人釋然一笑:“我也不太喜歡雨隱村的天氣,如果你有一天要離開雨隱村的時候別忘了告訴我一聲,我就住在這里。”
“嗯。”千夏聲如蚊蠅低不可聞。
剛見面便要談起分別,千夏心中懊悔不已,氣氛頓時降下不少,兩人默默咀嚼自己嘴中的食物。
晚餐過后直人端起盤子碗筷去廚房清洗,而千夏大大咧咧的躺在沙發上,翹著細長勻稱的小腿拿苦無削自己的指甲。這個丫頭很虎、很潑辣,直人深有領教,轉念一想,如果一個小女孩不潑辣的話怎么能活下來。
“哎,今晚我睡什么地方?”
直人從廚房探出頭說:“首先,我不叫‘哎’,我叫介川直人。然后你睡臥室,我睡沙發,這樣總可以吧?”
“算你有良心,本姑娘就暫且下榻于此,還有······”千夏換上一副兇狠的模樣:“別想晚上偷偷溜進來,你個變態!”
“你不要提這件事,可以嗎?”
“不可以,你這個大變態!”千夏看見惱火的直人捂著嘴吃吃一笑,其實晚上偷偷溜進來又有什么關系呢?
原來他叫介川直人,還是第一次聽見他的名字,很適合他。千夏四腳朝天伸了一個懶腰,將手里的苦無丟在茶桌上,然后閑庭信步的走向直人的臥室面不改色關上門。
仔細打量這個臥室,除了必要的衣柜、木床,還有一對書桌外便無其他,簡單的不能再簡單。房間里只能讓千夏想到干凈整潔,趴在床上用力嗅了一口氣,千夏的臉霎那間紅了起來,為自己的行為感到羞恥,可是這又有什么關系呢?
“咚咚咚。”
直人站在門外說道:“晚上有事的話就叫我,我睡眠很淺的。”
“知道了,別想進來,變態!”
搖頭嘆息,直人走到沙發躺下蓋上毛毯,身旁放著長劍和衣而睡。這個丫頭太潑辣了,難道真的這么巧遇見她?
深夜。
躺在沙發上的直人忽感耳中傳來輕微的腳步聲,下意識的拔刀驚起,睜開眼睛一看卻是千夏這個丫頭正躡手躡腳抱著毯子看自己。直人放下手中的長刀,不覺有些惱怒,轉念一想這個丫頭也是擔心自己。
“喂,你這是什么表情?”
“不好意思,這么多年習慣一個人,有些適應不過來。”
千夏將手中的毛毯丟在直人頭上,氣呼呼的走進臥室,也不知道她為什么生氣。見她走進臥室,直人握著手中的長刀最終將長刀放著茶桌上,不在貼身存放。直人怕下次在出現這樣的情況,如果不小心傷到她就不好了。
再次陷入睡眠,直人睡到正酣時忽然自己的手被人握住,感受手中的細膩溫暖直人就這樣讓她握住。
第二日,清晨。
睜開雙眼的直人看見靠著沙發上睡著的千夏,這個丫頭還是和以前一樣。直人就這樣靜靜的看著她,看她青絲垂落臉頰,清秀的臉上肌膚吹彈可破,慢慢的直人將視線移到她的鎖骨,上面有一道淡淡的疤痕。
心中起疑的直人伸手扯開她的衣領,鎖骨上的疤痕更像是鞭子抽打的痕跡。千夏被驚醒過來,捂住自己的衣領警惕的雙眼目視直人,不帶有一絲感情,就像是看死人一樣,但很快這種眼神一閃而過。
“色鬼!”
直人皺起眉頭用力握住她的手臂,然后擼起袖子,手臂上也有疤痕,小臂內側還有一塊燒傷的疤痕異常顯眼。
“你身上的傷是怎么回事,回答我?”
千夏被直人身上散發的殺氣嚇壞了,她以為直人只是一個普通忍者,可是根部殘酷的訓練帶來的警覺告訴她這不是真相,直人的秘密很多,他是一位很厲害的忍者。
“不小心燒傷的,自從被人丟下你知道我一個人生活有多難嗎?”
直人用力扭著她的小臂,指著傷疤說:“火遁·鳳仙火造成的,不要騙我。你到底是做什么的,說出來,我會為了保密,但你不能欺騙我。”
“笨蛋,你弄疼我了!”千夏的淚花溢出眼眶,痛但不是被扭痛,而是心痛。
“你為什么要接近我,因為任務嗎?”
“不是,你先放開。”
此時直人才發覺自己似乎有些過分,松開手臂默不作聲,一旁的千夏輕輕抽泣。長時間一個人的間諜生活,特別是自從朝香一事過后,直人本能的不在相信任何人,同時也本能的懷疑任何人。
“你到底是做什么的,要知道我們分開已經快十年,這是必須要了解的。”
千夏雙腳朝直人亂蹬:“和你一樣,都是忍者,受點傷不是很正常嗎?”
“忍者······”
忽然,直人愣住了。她和自己一樣是忍者,受點傷很正常,看來是自己多疑了。懊惱的打了自己一巴掌,發現端倪、進而懷疑,長時間的間諜工作讓直人快忘記正常人應該怎樣生活。
“你做什么?”千夏抓住直人的手臂質問道:“你為什么打自己,想道歉也不用這樣做啊!”
“不是,我······”
“直人哥哥,你好像變了。”千夏說。
“變了嗎?”直人伸出手觸摸自己的臉。
一只纖細溫暖的手撫摸直人的臉頰,將他緊鎖的眉頭抹開。千夏不知道自己找到的這個人還是否和從前一樣,以前的他不是這樣,以前的他是一位少年,而他現在已不復少年。
“還記得我們第一次見面嗎?”
直人回想起往事淡淡一笑:“當然記得,在邪神教的據點里,那是的你不過是一個臟兮兮的假小子。”
“不是。”
千夏啞然失笑道:“我們第一次見面是在雨之國,那時候戰火紛飛我被媽媽抱在懷中流浪,生病時是你救了我和媽媽。后來我在邪神教的基地一眼就認出你,所以才會跟著你,想起來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