忻岳的意識像是落入大海的破布一般,漂流了許久。
他感覺不到自己的身體,也發不出一點聲音,甚至連意識都是模糊的。
直到他聽到一個聲音。
忻岳弔人,睜開眼睛,我是沙福林 這一句呼喚就像是一只大手,一把將忻岳的意識從海中拉了出來。
忻岳睜開眼睛,但他看到的卻不是無敵的佐菲隊長,而是一名留著紅色長發,穿著黑色禮服,分辨不出性別的人。
為什么說是分辨不出性別?
因為這個人長的實在太中性了,說是男人的話,卻沒有喉結,而且皮膚也過分的白皙了…說是女人,又感覺這人一臉的俊朗,沒有什么女人味…
呵呵呵…終于醒了啊 那人的聲音直接傳進了忻岳耳中,是心電感應。
這個聲音,忻岳很熟悉。
在他死之前,沖向翼的時候,在心中響起的聲音,就是這個聲音。
“這里是哪?”忻岳環顧了四周一圈,他現在,正處在一片巖漿之中。
雖然腳下踩著熔巖,可忻岳卻感覺不到一絲熾熱感。
這里是你的意識空間 紅發陰陽人臉上掛著意義不明的笑容,將臉湊到忻岳面前。
“你又是誰?”被陰陽人盯得有些不自然,忻岳退后兩步。
我的名字是歐米茄自稱為“歐米茄”的陰陽人也退后一步,臉上的笑容不減或許“朱紅色寶珠”這個名字你會更熟悉 還不等忻岳反應過來,歐米茄就伸出食指,輕點忻岳眉心。
你該回去了 忻岳又失去了意識。
“他醒了!G先生,他醒了!”
伴隨著嘈雜的喊聲和腳步聲,忻岳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睛。
現在忻岳已經完全忘掉在意識空間里發生的一切了。
剛睜開眼睛,忻岳看到的就是許葉青的臉龐。
“忻岳,你還記得我是誰不?”許葉青見忻岳睜開雙眼,連忙問道。
忻岳點了點頭,他還沒有力氣說話。
許葉青松了口氣,從一旁拿來一瓶水遞給忻岳。
噸噸噸地喝掉這瓶水,忻岳頓時就感覺神清氣爽,動了動聲帶,試著發了發聲,恢復了說話的能力。
他的第一句話是…
“我昏迷了幾天…不幾個月?等等…幾年?”
忻岳依稀記得,他在失去意識之前腹部和胸口被穿了個大洞現在這兩個窟窿都愈合了,應該已經過去了好多年了吧…
然而許葉青的回答卻讓忻岳打出了問號。
“半天。”
忻岳深吸一口氣,認真地直視著許葉青的雙眼:“我現在很冷靜你不用騙我就算你說我昏迷了十五年我都能接受。”
許葉青的嘴角抽搐起來,露出了看怪物一樣的表情:“我可沒說謊,你真的,只昏迷了半天…準確的說連昏迷都算不上只是睡著了而已…”
雖然許葉青趕來的時候,忻岳身上的傷口已經愈合了,但從翼那邊得到的情報,忻岳的肚子和胸口在這之前是被打穿了的,只用了半個多小時就徹底愈合了。
你還是人類嗎?
“對了!翼和時拉比呢!”忻岳突然想到了什么急著就要下床。
許葉青連忙一把按住忻岳,出聲道:“那只叫做時拉比的幻獸已經恢復了現在正在時間之森里,翼也在那里…時拉比等會就要將翼送回她的時代了…”
“是么那我就放心了。”
忻岳松了口氣,但還是站了起來拿起掛在旁邊的外套穿上。
“你要去哪?”見忻岳一副要出去的模樣許葉青問道。
忻岳戴上了鴨舌帽簡單地回答:“翼不是要被送回去了嗎,我去和她道個別。”
說完,忻岳就走出了病房,許葉青也無奈地跟了上去。
時間之森最深處。
穿著忻岳送給自己的外套的翼,站在祭壇旁邊,望著遠方,不知道再想什么。
而翼身邊漂浮著的時拉比圍著翼轉了兩圈,通過心電感應和翼交流起來。
大概是問翼準備好可以離開沒。
翼搖了搖頭,眼睛依舊直視著那個方向。
她是在等人。
又過去了兩分鐘,翼等待的那人終于來了。
忻岳一路小跑著來到了翼跟前,許葉青也緊隨其后。
翼露出了笑容。
“要走了?”忻岳注視著翼的雙眼,出聲問道。
“嗯。”翼點了點頭,沒有多言。
“那么,未來再見吧。”忻岳也不知道該說些什么,想了想,說道。
“好,那么,做個約定吧。”翼嘴角的笑容愈發燦爛,開口說道,“在未來,21年后的今天,也就是2042年的今天,和我見見面吧。”
“?”忻岳有些不明白為什么翼要讓自己做這個約定,但他還是點頭答應了,“好,約定好了。”
“比”時拉比圍著兩人轉了一圈,又催促了起來。
“好好,知道了,時拉比,準備帶我回去吧。”
翼扭頭笑著對時拉比說道。
時拉比身上也泛起了光芒,這道光芒慢慢擴散,包裹住了翼的身體。
突然,翼湊到了忻岳的耳邊,小聲的說了些什么。
這些話只有她和忻岳聽到了,旁邊的許葉青都沒聽到。
不過許葉青只看到,當忻岳聽完這些話后,表情僵住了。
“那么,忻岳,記得遵守你之前說過的約定哦。”翼露出了俏皮的笑容,朝忻岳揮了揮手,“我們待會見。”
接著,翼和時拉比就化為光芒消散開去。
忻岳依舊僵在原地,嘴角抽搐著。
許葉青看到反常的忻岳,有些疑惑地湊上來,問道:“她跟你說了什么?”
忻岳握緊了拳頭,看了看拳頭,又抬起頭。
接著,在許葉青震驚地目光中,忻岳一拳打在了自己臉上,整個人向后傾倒。
“喂!你在干嘛?!”
“沒干嘛,遵守約定而已。”
2042年的現在。
時間之森內的祭壇旁,翼的身影慢慢浮現出來。
她環顧著四周,期待著能夠看到那個熟悉的身影。
可是她并沒有看到。
她在祭壇上,找到了一封信。
激動地拆掉信封,信件的內容映入眼簾。
“我最愛的女兒:聽我解釋,我真的很想本人趕到這里來接你,但今天我真的抽不開時間,只能用信件來代替了…總之呢,好久不見,忻翼,請原諒我這個失職得父親吧,從明天開始,我的工作應該就要結束了,之后我會去老爹家接你的,到時候…也該帶你見見你母親了,放心,這一次絕對不會鴿的,再鴿我是狗,嗯。
你那失職的父親:忻岳 2042年6月21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