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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我還是個寶寶呀

  洪三寶見徒弟一臉懵懂,不由的訓斥道:“你這顧頭不顧腚的性子幾時才能長進?你只顧自己高興,剿了幾個馬匪也拿去和太子夸嘴。你豈不知那是個存不住事的性子?他知道了,陛下能不知道?”

  孫錚這才想明白其中邏輯:“鎮國將軍那一拔,和晉王府有勾結?”

  洪三寶恨鐵不成鋼:“太原、汾陽,不過百里,那么大一支馬匪出沒,整個山西軍政兩方要員,全都閉口不言,權當看不見。沒有晉王府授意,他們有這膽量?”

  孫錚攤手:“師傅!這太復雜了,我怎么可能想這么多,我還是個孩子呀!”你讓我出主意?我巴不得這幫死光光!

  洪三寶被氣笑:“那你現在知道了,黃沙馬匪背后真正的主子,就是晉王府,你說,怎么處置?”

  孫錚想了想:“師傅不是說,陛下記掛宗室生活困苦,要靠打劫過活才憂心的嗎?那讓他們過上好日子,不必再去打劫不就好了?”

  洪三寶哼一聲:“好想法,具體要怎么做呢?”

  孫錚道:“他們過的苦,是因為人多。這多簡單,把多的殺了,留下幾個夠養活不就成了?”

  晉王世子哈哈大笑:“這猴戲真是有趣,本世子好久沒見過這么有膽色的小猴子了。小子,你且留著性命,待本世子他日襲了王位,定要討了你到我手上,好好讓你耍幾天!”

  晉王失望的看兒子一眼,閉上雙眼,重重嘆息一聲,雙手緊緊攥著椅子把手,不再說話。

  洪三寶揚聲道:“都聽到了?”

  “是!”

  兩個晉王府奴役上前抓住晉王世子:“奴婢恭請世子殿下上路!”

  晉王世子面色大變,奮力掙扎:“你們好大狗膽!父王!你說句話呀…唔…”

  一條白綾終結了他的人生,到死都不相信,真有人敢這么隨意就弄殺他。

  與此同時,晉王府里到處響起奮力的哭喊聲,還有試圖武力反抗的,但很快就在一聲聲慘叫中,沒了動靜。

  晉王睜眼,口齒腥紅,兩眼圓睜:“你真要絕了晉王一脈嗎?”

  洪三寶很客氣的彎腰行禮:“殿下也知道,老奴答應過孝睿皇帝,不會讓晉爵絕祀。殿下尚有曾孫三人,亦可傳爵。希望殿下悉心教導,別讓孩子們將來又走上祖輩們的岔路!”

  晉王怒聲喝道:“我一門男丁六十五人,只留三人?你好狠的心!”

  “殿下千萬不要心存怨念,晉王血脈,可不僅府中這一脈!老奴若果然心狠,殿下明日,該從旁枝過繼了。此間事了,殿下早些歇著吧,老奴告退!”

  洪三寶帶著孫錚,大搖大擺出了王府內宅。只見外宅大院里,列隊一樣排著兩行尸體,數隊番子穿梭其中,查點面相,勾消名錄。幾乎每個尸體旁,都跪著幾個戰戰兢兢,大氣也不敢喘的女子。那是這些王府男丁們的妾室,正房已經陪老公一起躺在那兒了。

  擦!白天還四世同堂,晚上就連蔓拔了。不光兒子死光光,連孫子都死了個干凈。只留下三個還在吃奶的重孫子!

  孫錚心里直犯涼,咱也是見過大場面的。可眼前這陣勢,是真心牛逼!

  孫閻王算個屁,俺師傅簡直就是地藏王菩薩!難怪人家都說太監陰狠…我不是太監,絕對不是!

  這樣子搞,真的沒問題嗎?皇帝那兒…唔,明白了,這就是皇帝的意思!

  老頭帶著孫錚到一處偏殿坐下,師徒二人說話。

  “錚兒,今夜之事,有何感想?”

  孫錚下意識搖頭:“不敢想!”

  洪三寶一愣,笑道:“耍嘴!還在氣為師沒有及早出手,讓你受了傷?”

  孫錚并不生氣,是疑惑。他猜不透老頭到底知道自己多少底細,只好模棱兩可,打算糊弄過去。

  洪三寶搖搖頭:“你戳了黃沙匪的窩,卻非要把這事告訴太子!此事惹的陛下大為震怒,幾近昏厥。若非如此,為師何苦奔波勞累,動用凈軍?要是為了指環,為師十幾年前尋回王鼎時就動手了!蔣賊雖強,但生死相爭,活下來的,肯定是你!連這點底氣都沒有,為師怎么可能讓你來對付此賊?你們這種天命氣運之人,都是死不了的!”

  孫錚還想爭辯,老頭又指著他:“不要狡辯!啟了宿慧之人,談什么年幼無知就是欺人!怎么?很奇怪嗎?為師見過有宿慧的人,可不止你一個!就連氣運之人,你也不是為師見的第一個!”

  難道以前也有過穿越前輩?還被老頭遇見過!

  說實話,老頭會九陰神功,在宮里地位那么超然,拽成那樣,連皇帝見了都要先行禮,已經夠讓人驚訝的了。沒想到,還有更嚇人的。

  能讓晉王絕望,當面殺他兒孫他都不敢說話。

  哇!越想越害怕,不會被老頭滅口吧?

  洪三寶笑道:“從你第一天開筋骨,為師便已知道,你是天命氣運之人!你們這種人,天生大氣運,什么困局都能找到那一線生機!大難不死不算,每每還要遇難逞祥。你初遇生死關,壞了身子,卻啟了宿慧。旁人開筋骨,至少要修養一個月,你睡一覺就完全康復。若還視你如尋常孩童,為師豈不是白活幾十年?!”

  孫錚其實早有這方面的猜測,畢竟連趙、錢兩個,見到自己扔手雷都沒怎么意外,要是師傅這種老妖怪反而大驚小怪豈不是真見鬼。

  “師傅既然早發現弟子有異常人,為何從未提及?”

  “呵呵!為何要提?你與太子相得,太子與你相伴,成長之速,為師歡喜還來不及,為何要壞你二人交情?你當為師是那群腐儒么?就連陛下,其實也心知肚明,否則你以為那么多彈章,是誰壓下去的?”

  “什么什么?有人彈劾我?還很多彈章?我還是個寶寶呀!這幫大頭巾還有人性嗎?”

  洪三寶彈指敲個腦嘣:“你身懷奇異血脈之事,切切不可向他人泄露半句!尤其是太子!若非昔日恩師…唉!尋常人還罷了,就怕身處高位之人,生出非份之想。如今你們都還年幼,自然兩小無猜。待他年長,終有一日會做上那張椅子。那那時,許多事,都會變的不一樣!”

  老頭連自己能恢復的事情都知道?這也太沒隱私了些。看來是自己想多了,咱這點東西人家壓根沒興趣。有點小失落,賤不賤呀!

  “師傅,您是怕他做了皇帝,想長生不死,放我血煉仙丹?”

  洪三寶滿臉凝重:“你心里多半覺得幼稚可笑,然則此事乃為師所親見。縱然事過多年,至今仍然耿耿于懷。尋常百姓迷戀長生,不過徒生笑料。若是帝王求長生,卻要為害天下!你以后也會在帝王身邊行走,此事不可不慎!你記住,無論是哪個,敢誘惑帝王起長生之念,寧殺錯,莫放過!”

  孫錚嚇一跳:“不會吧?真有皇帝相信這玩意?皇室教育這么失敗的嗎?”

  洪三寶冷笑:“無論多出色拔尖的人物,一旦坐上那張椅子,罕有能保住本心的!英宗、代宗兄弟,哪個不是人尖子?可是沾過那張椅子,唉!”

  孫錚的好奇心泛了上來,兩年來他已經聽過不少關于師傅的傳說。

  “師傅,您真是英宗當年的伴讀,就和弟子與太子這般?”

  洪三寶哈的笑出聲來:“就知道你遲早要問!也罷,遲早都是要說與你的,若是尋常孩童,等你年長幾歲,心性定下再說不遲。不過你本就與眾不同,早些說與你也無妨!”

  “你可知道三寶太監?”

  “人類歷史上第一位海軍司令、七下西洋、宣威四海那個純爺們?”

  洪三寶又是一個腦嘣:“少胡沁!你拿皇帝口花花也罷了,不得對師祖無禮!不過你這些漂亮話倒是說的中聽,你師祖若是聽了,定然歡喜。”

  “啊?他老人家是您的師傅?我的天,難怪您也是三寶太監。師傅,您可別指望我繼承這個三寶太監的頭銜。我是要闖蕩江湖,做天下第一高手的!”

  “哈哈!也算是個念頭!是好事,師傅不會攔著你的。可你想過沒有,想做天下第一高手,需要練到什么程度?你現在可是連蔣安都打不過…噢,就是那個安江,他本名叫蔣安,也曾與為師一起,受過你師祖的指點。他練的是葵花功,為師練的是九陰功。你看他五十來歲,實際和為師一樣,都是年近九十的老不死了。”

  “哇!師兄弟啊?又是師門恩怨?要不要這么狗血啊。”

  洪三寶神情黯然:“我知你瞧不起這等窩里斗的事,為師也瞧不起。可是師門不幸,便要清理門戶,難不成讓外人來?那也忒丟人了些。再者,他雖與為師一起學藝,卻算不得是師門中人。”

  瞧不起你們這種人,一邊說人算不上師門中人,一邊又要清理門戶。這么糾結,不怕精神分裂嗎?

  不過陳年老八卦聽一聽還是可以的,增長見識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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