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夫人在風月場所摸爬滾打多年,這種場面見多了。
男人嘛,誰不好面子?
就算不行,也會裝作一副很厲害的樣子,還會問“厲害吧”,你厲害個鳥啊?
隨即笑道:“大爺,我懂,我都懂!只要大爺以后有需要,偷偷找我就行!”
“你懂個屁啊!”
胖球怒不可遏:“千萬別選醉夢樓!”
老鴇一聽,喜上眉梢。
“這位大爺說的對,不能選她們醉夢樓!”
隨即諂媚道:“大爺以后來我們春水樓不是更好?我們春水樓姑娘的姿色,可不是那種野店可比的!就算大爺不…我們的姑娘還能撫琴吹簫,技術好的很咧!”
“…”
胖球一臉的生無可戀,對荊哲說道:“公子,我憋的慌,出去喘口氣!”
荊哲笑著朝他擺了擺手。
旁邊陳默看他的眼神古怪,荊哲輕咳一聲說道:“徐夫人,我們兄弟都不是這樣的人,這種事還是莫要再提!”
徐夫人訕訕一笑:“公子說笑了,男人嘛,不都那樣?放心吧,老身說過的話都算數,若公子怕老身賴賬,老身完全可以給你留個字據!”
“呸!你以為誰都是你說的那種人?”
老鴇狠狠啐了一口,“阿坤公子曾有機會做婉兒姑娘的入幕之賓,卻不貪戀美色,轉身離開,哪里是你說的那種俗人!”
“阿坤…公子?”
徐夫人不可思議的瞪大了眼睛看著荊哲:“你你…你真是阿坤公子?”
荊哲賤賤一笑:“如假包換!”
“我…”
“啪啪啪!”
徐夫人聽完,當即甩了自己三個耳光,手段不可謂不狠。
“我當初真是瞎了眼!”
此刻的徐夫人好恨自己,當初阿坤公子親自上門推銷,他不僅拒絕了盛夏涼冰,還拒絕了阿坤公子,作孽啊!
若當時她接受了,醉夢樓賣著冰酒,阿坤公子再隨便給她們寫首詩詞,現在該哭的就是春水樓了啊!
荊哲笑笑,一點都不在意。
“此事已過,勿要再提。”
徐夫人見荊哲不再追究,總算松了口氣,又繼續道:“阿坤公子,這制冰之法你賣給她們多少銀子?”
荊哲坦然道:“兩千兩!”
想了想又說道:“不過現在只拿到了五百兩的押金而已,剩下的一千五百兩還得等到明天。”
徐夫人一聽,眼神發亮。
“阿坤公子賣給我吧!兩千兩我們醉夢樓也能拿出來!而且不用等到明天,今天晚上我就帶來給你!”
“真的?”
見荊哲有些意動,旁邊的老鴇急了。
說好的做生意要講誠信呢?
“阿坤公子不可呀!”
老鴇又補充道:“我那五百兩的押金都給公子了呢!”
“給了又如何?反正沒有簽字畫押,再退給你便是!”
徐夫人接話道。
“你閉嘴!老娘沒跟你說話!”
“我就說,你管不著!”
“…”
見雙方又要重燃戰火,荊哲趕緊調停。
這個時候,許久不說話的陳默站了出來。
“公子,咱們急著出城,若是能今天晚上就拿到銀子,明日一早便能出城,這樣兩不耽誤,豈不是更好?”
荊哲看了陳默一眼,心想她果然是聰明,之前從未跟她溝通過,她卻知道主動過來跟她演雙簧。
“是呀,若非家中事急,又怎會突然將這宅子和制冰之法都賣掉?真能今晚就拿到銀子的話,確實要好上許多呀!”
捏著下巴,荊哲喃喃自語。
轉身的時候跟陳默對視一眼,兩人有些隱蔽的相視一笑,默契十足。
荊哲傳達的意思很明確,徐夫人自認為已經領會透徹,遂對荊哲說道:“阿坤公子,我這就回醉夢樓去給你籌錢,這制冰之法你先不要給她!等我拿回銀子,再做定論!”
說完不再停留,直接跑了出去。
“這個…”
看著她的背影,荊哲感慨道:“徐夫人還真是有魄力呀!”
老鴇:“…”
“阿坤公子莫要信那姓徐的話!我們春水樓體量可比她們醉夢樓大的多,再加上前段時間婉兒姑娘為樓里多掙了那么多的銀子,到現在,老身手上也不過才兩千兩出頭的身家,她們醉夢樓又怎么會拿的出那么多?”
她說的荊哲也想到了,不然當初徐夫人也不會不買他的冰!
但嘴上卻是說道:“是么?可徐夫人已經回去拿銀子了呢!要不我看這樣吧,這五百兩押金我就先不收了,若是徐夫人等會拿不來銀子,我再賣給春水樓如何?反正夫人也是要明天才能把銀子交齊的!”
“公子你你…你這樣做不好啊!”
“怎么不好?”
“你剛才還說做生意要講誠信的!你若這樣失了誠信,傳揚出去,以后在雍州城內如何立足?”
老鴇痛心疾首道。
“這個呀”,荊哲想了想,“剛才不是跟夫人說了嗎?我家中有事,明日就要離開雍州,日后恐怕不會再來,無需立足了呀!”
“…”
老鴇聽完咬牙,終于狠下心來說道:“阿坤公子,老身再給你一千兩銀票!”
“好吧!夫人的誠意打動了我,就算等會徐夫人拿著兩千兩銀子過來,我也絕對不會再賣給醉夢樓了!”
“她也絕不可能湊到!”
老鴇篤定道。
“好,夫人如此爽快,那我現在就把地契過戶給你,明日你再去官府登記便是!還有,制冰之法也一起并告訴夫人,夫人等會找人按此法把冰制上,明日一早若是制出冰來,速把五百兩尾款結給在下如何?別耽誤我們離開。”
“沒問題!”
老鴇馬上答應,“明日卯時我就派人查看,冰若制好馬上派人給公子把銀子送來。”
想了一下,老鴇又好奇問道:“只是公子今晚把宅子過戶給我,不知明天一早去哪里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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