荊哲實在搞不懂,到底哪里出了問題?
他本來以為路漓和陳默兩人是王八看綠豆,一眼鐘情了呢,結果怎么越談火氣越大呢?
對于一個兩世加起來單身時長四五十年的鋼鐵直男來說,理解這種事情確實有些難。
等他在山上溜了一圈回去的時候,路漓已經不見了蹤影,陳默和小廝桂枝還在,憨憨也站在一邊,東張西望。
“哎呀,少寨主回來了!”
看到荊哲,憨憨笑道:“少寨主拉完了?你還吃嗎?”
“…”
本來荊哲沒吃多少,回來準備再吃點的,但被憨憨這么一問,瞬間就沒了再吃下去的興趣。
這個狗曰的東西,故意惡心我吧?
遂沒好氣道:“你吃飽了?”
“吃飽了!”
憨憨拍了拍鼓起來的肚皮,憨笑道。
“哦,這是吃飽了撐得啊?”
“…”
見他不回,荊哲又說道:“你既然吃飽了,還待在這里作甚?不回去睡覺?”
“寨主讓俺看著——”
見荊哲瞥了自己一眼,憨憨馬上改口:“俺想等著少寨主回來,看看還有沒有什么幫忙的!”
“好,那你去收拾一間房子,讓陳兄住!”
“不了。”
荊哲話音剛落,陳默就出聲拒絕:“今天上山來嘗公子的手藝,已經夠麻煩了,又怎么敢住在這里,繼續叨擾?”
“沒事,不叨擾的,反正收拾房子這種粗活也不是我干,一點都不累的!陳兄只管住就行!”
憨憨:“…”
陳默還是推托道:“公子的好意,在下心領了!不過今晚真不能住在這,我換了地方,睡不著的,還是回去吧!”
認床?
荊哲雖然不認床,但知道確實有這樣的人,也不再勸他,笑道:“既然如此,那我今晚也下山吧,正好清涼一夏明天早上還得開門,省的大清早再跑一趟!”
陳默點頭。
“啊?天都這么晚了…還要下山?還不如先在山上睡一覺,明天早上有精神了再回去哩!”
酒足飯飽,憨憨現在最想做的事情就是回去大睡一覺,聽到要下山,不太高興。
“怎么,嫌晚?”
荊哲冷笑一聲,“當初是誰大半夜和大清早都在山下等著我啊?現在嫌晚,騙誰呢!”
想到當初的自己屢次偷偷下山都被憨憨堵在山下、最后扛著一袋米傻愣愣的再爬上山的痛苦經歷,荊哲的氣就不打一處來。
咬牙切齒道:“今天晚上,必須下山!快去告訴胖子大個他們幾個!再說了,咱們今天回山上是快活了,在店里看門的那兩個兄弟怎么辦?”
剛開業不久,柴房里存著硝石,廂房里還放著第二天要賣的綠豆棒冰,荊哲的心沒那么大,直接鎖門出來。
所以臨走之前,他留了兩人看門。
“記得把沒吃完的烤羊和肉串多帶一些,讓那兩位兄弟也吃個過癮!”
憨憨也是講義氣的人,被荊哲一提醒,絕口不再提回去睡覺的事,喊了胖球幾人,又裝了不少羊肉,開始往山下趕。
約摸半個時辰之后,筋疲力盡的幾人終于來到了清涼一夏門外。
這個時候,荊哲一拍腦袋,說道:“看我這腦子,光顧著趕路,都忘了把陳兄先送回去!陳兄住在哪家客棧,我這就送你們回去!”
今天晚上沒有月亮星星,外面黑乎乎的,讓他們兩個細皮嫩肉的人趕夜路,確實不太放心。
陳默笑笑:“勞煩公子費心,但送就不必了,因為我們也到家了!”
“你們也到家了?在哪?”
荊哲一臉疑惑。
“喏,就是你們斜對過那家!”
怕荊哲不信,陳默讓桂枝過去把門打開,然后笑著說道:“來雍州有段時間,一直住客棧也不方便,索性自己買了一套宅子,地方清凈,住的也舒心。更想不到的是竟能跟阿坤公子的門店挨著,看來這一切都是冥冥中安排好的。”
開完門后回來的桂枝聽到這一席話,愣在當場。
自家主子…什么時候開始學會撒謊的?
還是如此輕松,自然,如果不是他知道真相,怕是也會信的!
這個阿坤公子的感染力還真強大啊!若是他能把朝中那些迂腐而又死板的老東西都給感染了的話,就更有意思了。
桂枝歪頭想著。
“買了一處宅子…”
荊哲愣了一下,隨即問道:“可是陳兄在雍州也住不了多久,之后呢?再賣了?”
這里的房價跟荊哲那個時代不一樣,買了房子一倒手就能賺的盆滿缽滿,而是交易次數越多越不值錢,若是陳默住了幾天就準備賣了,能賣上之前價格的一半就不錯了!
陳默卻不在意,“賣了?太麻煩了,在這里放著便是!萬一以后哪天再來雍州,還能有個落腳的地方。”
“…”
得嘞,土豪就是土豪!
買套宅子如砍瓜切菜,若是讓他周游安國一趟,怕是這天下到處都是他的家。
“呵呵,倘若陳兄以后離開雍州,這宅子空著也是浪費,還不如交給我們來打理。”
荊哲提議道:“挨著我們的門面,擴大規模的時候剛好能用。當然了,租金少不了陳兄的!”
陳默擺手笑道:“公子若有用,拿去用就是了,談錢就沒意思了。”
得,跟土豪談錢,確實傷感情!
荊哲拱手道謝。
“呀,公子,你也被咬了一個包!”
憨憨從清涼一夏提了一盞燈出來,燈火照耀下,桂枝正好看到陳默脖子上紅紅的一片。
陳默用手撓了撓,無奈道:“這山上的蚊子…確實有點多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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