憨憨想的正美,突然站定。
“是誰!?”
荊哲也停了下來,回頭去看。
明亮的月光下,兩個人影從墻角后面緩緩走了出來。
“是你們?”
待走近一看,荊哲的臉就繃了起來。
來人赫然是那粉嫩公子和他的小廝。
在春水樓里就兩次三番的糾結自己,被拒絕后,還給他下了個絆子,這貨不會是個變態吧?
“阿坤公子就這么走了?”
粉嫩公子被發現后也不覺得尷尬,仰頭打量著荊哲笑道。
“怎么,不走還等著過年不成?”
荊哲沒好氣道。
“…”
粉嫩公子被這話噎了一下,隨即笑道:“阿坤公子不打算謝謝我嗎?”
“謝你?”
荊哲被這廝厚如城墻的臉皮給氣笑了。
勞資不打你一頓你就偷著樂吧,謝你媽啊?
“是啊,若不是在下極力引薦,阿坤公子哪有在春水樓作詩的機會?待今晚發生的事情在城內傳開,用不了多久,公子肯定會名滿天下。公子還不打算謝我?”
“謝,肯定要謝啊!”
荊哲咬著牙,沉聲道:“我謝謝你祖宗十八代哦!”
說完,留下一臉狐疑的粉嫩公子,大步流星的朝客棧的方向走去。
“祖宗十八代…”
半晌之后,那小廝才回過味來:“殿下,咱們是不是被罵了啊?”
“還用你提醒?”
粉嫩公子瞪了小廝一眼,看著已經沒了荊哲蹤影的小巷,同樣咬牙切齒。
“阿坤?本宮記住你了!”
現場只剩兩人,連稱呼都已經不再顧忌,若是荊哲在現場聽到,一定驚掉大牙——出個門就得罪個皇親國戚,這他娘的都是什么運氣?
看著自家主子憤怒的模樣,小廝有些驚訝,忙問道:“殿下,咱們出來有段日子了,是不是該回去了?”
“不回去!”
“殿下莫要賭氣,咱們這次出來已經半月有余,若是再拖,恐怕回宮之后陛下責罰!”
小廝一臉擔憂的提醒道。
“不怕!”
粉嫩公子斬釘截鐵,“這阿坤可惡是可惡,但真才實學還是有的!今天他寫的這首詞,本宮認識的人里就沒一個能寫出來!”
“宋大學士家那位也不行?”
聽小廝這么一問,粉嫩公子眼神發亮。
“當然不行!呵呵,若是阿坤能去京州參加中秋詩會的話,宋基茂和宋家的如意算盤怕是要落空了!”
“殿下是想…”
“沒錯,本宮要把阿坤帶回京州!”
之前還怒不可遏的臉上,已然笑靨如花。
回到客棧,荊哲抱著五十兩銀子,四仰八叉的睡了個好覺。
對他來說,好覺必須有好夢。
夢里,他賺夠銀子,離開邙山,去往京州,有身為丞相之女的大姐照顧,混的風生水起。
夢里,
清晨起床,還感覺夢里那些畫面歷歷在目。
憨憨已經在門外等候,荊哲換了身衣服,在客棧吃了點飯就走了出來。
手里有了銀子,自然要去買硝石。
打開門看到荊哲的時候,山羊胡的表情有點復雜。
昨天聽荊哲說要把他的硝石全買下來,山羊胡十分激動,甚至連爆竹也不做了,把那些雇工都辭了。
可是他等啊等,等到天黑都不見荊哲人影的時候,心徹底涼了。
我被人耍了?
除了這個想法,再無其他。
所以再次看到荊哲,山羊胡的心情,像是冰火兩重天一樣刺激。
“怎么,一天不見,掌柜的不認識我了?”
看著山羊胡堵在門口發呆,荊哲調侃道。
“啊…沒有!”
山羊胡回過神來,趕緊讓開一條道。
“公子今天準備買硝石?”
荊哲點頭,從衣服里掏出銀子遞了過去。
山羊胡本來還激動來著,但看到荊哲遞過來的銀子,臉黑了下來。
“公子,咱們講好了二十兩銀子,你給這十兩銀子是什么意思?”
荊哲笑道:“不瞞掌柜說,其實在下不是雍州本地人,若是把硝石都運回老家,山高路遠,太不劃算,所以我打算在城里買套宅子,到時候再把硝石都運過去。”
掂了掂手中的銀子,繼續道:“硝石我全要了,但需要先存放在掌柜的這里,十兩銀子是押金,待找到宅子,再把尾款結清,如何?”
“好啊!”
只要能把硝石都買走,其他什么都好說!
況且硝石還在自己手中,也不怕他跑了!
山羊胡接過銀子,問道:“公子在城里可有看中的宅子?”
荊哲搖頭,“我剛來雍州不久,對這邊也不太熟悉。”
山羊胡一聽,試探道:“在下正好有一個朋友想賣宅子,要不幫公子問問?”
“那再好不過了!”
荊哲笑道:“若是掌柜的真能幫我尋到合適的宅子,錢自然少不了!”
山羊胡搓著雙手,眼睛都瞇成了一道縫。
“錢不錢的都無所謂的,主要是想交公子這個朋友!”
“…”
荊哲讓山羊胡幫他包了一大袋硝石,這才跟憨憨走了出來。
一路上,憨憨心事重重。
不得不說,這個少寨主掙錢是厲害,一首詩五十兩銀子,無人能敵。
可花錢手段更厲害啊!
硝石就去了二十兩,這還準備買宅子,指不定花多少錢呢!邙山上那么多空宅子還不夠住的嗎?
憨憨憋了半天,終于還是忍不住說道:“少寨主,俺覺得你花錢太大手大腳了!好不容易掙那么多錢,這樣不好!”
荊哲點頭,“是嗎?本來還想著去買些肉和酒回去犒勞犒勞山上的弟兄,既然你這么說,那還是算了。”
憨憨:“…”
又走了一會兒,憨憨小聲道:“少寨主,俺又覺得,你花的錢好像都有道理,并不是大手大腳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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