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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一一章 杏花煙雨江南

  人一旦多了,就總會出現些莫名其妙的貨色。

  好在《音樂國》的擁躉無數,觀眾的構成不是以小學生為主,同樣彈幕并非時刻只關注自家、一點風吹草動都能撕半天的飯圈,將林炫與韓試強行比高下的節奏并沒能帶起來。

  觀眾的心態大多是懶得理會:好好的聽歌不香么,鬧什么幺蛾子。

  兩人的合唱結束,韓試走下了舞臺,林炫扶了下耳麥人卻沒動,很快伴奏重新開始響起。

  字幕與撒寧的背景音幾乎同步出現:《御龍銘千古》。

  一首不是特別被大眾所熟知的歌,有的網友差點以為是林炫的新曲。

  可按照節目的設定,嘉賓上臺大致都會演唱一首自己的成名代表作,以及一首符合當期主題的改編曲目,并與發起人韓試進行一次合唱,只有韓試才會在完成指定任務的環節拿出新鮮的原創作品。

  立刻就有熱心的網友在彈幕中科普,《御龍銘千古》是林炫剛發不久的專輯中的一首歌,一個角色游戲量身定做的音樂,挺熱血大氣的華夏風。

長纓一字花半袖沾衣含淚醉釵頭蓮熏三葉暗波愁花自飄零水自流烈火旌旗一映滄波三千里回頭顧曲天下英雄復更名  曲風是很鏗鏘,尤其是在林炫抑揚頓挫、沉郁豪邁的演唱下,一下子如有金戈鐵馬之聲、回腸蕩氣之慨。

  只是平心而論,有了《煙花易冷》珠玉在前,觀眾們再聽《御龍銘千古》就總覺得差了幾分意思。

  整首歌的旋律沒有《煙花易冷》一氣呵成的流暢度,甚至有一絲的凝滯感,聽一遍很難在印象中留下完整的觀感。

  同時意境的整體性也差了一籌,每一拍的過渡銜接都沒有《煙花易冷》的自然完美。

  《御龍銘千古》的歌詞,犯了很多偏古風類歌曲的通病,就是忽略了行文的基礎邏輯,不時有詞藻意象的堆砌乃至生造,似是而非。

  就跟寫詩詞一樣,蹩腳的詩人總是刻意挑一些看上去典雅高級的辭句,真正的詩詞大家卻是信手拈來,俚詞俗語無一不可入詩,卻不會讓人感到半分突兀,只覺得水到渠成。

  不過瑕不掩瑜。

  或者說正是《御龍銘千古》的些許不足,讓觀眾對林炫精湛的唱功有了越發直觀的感受。

  林炫火力全開,以極強的現場演唱功力與不露痕跡的真假音轉換技巧,讓觀眾們明白了什么叫“live天王”、“美聲歌王”。

  不愧是灣灣最美的三把嗓子之一。

  并且《御龍銘千古》的編曲相當給力,長笛的瀟灑、葫蘆絲的清愴、大鼓的激昂,都運用的恰到好處,以至于觀眾們雖然不如聽《煙花易冷》時沉浸其中,卻仍舊陶醉無比。

  “滾滾長江東逝水,浪花淘盡英雄。”歌聲的尾音褪去,撒寧帶著感慨的聲音適時響起,“聽了林炫老師的演唱,我又想到了一句詩。”

  “當然,跟前面引用的牧童遙指杏花村一樣,不是怎么貼切。”撒寧自嘲起來沒有任何壓力,“以我的文學造詣,想附庸風雅是稍稍心有余而力不足了一點。”

  “但我相信,聽了林炫老師的《御龍銘千古》,大家腦海中一定閃現出了四個字。”撒寧自信地微笑著面對鏡頭,“俠骨柔情。”

“武俠是獨屬于我們華夏的童話,將家國情懷、江湖義氣、任俠衛道種種我們華夏人骨子里心向往之的東西熔于一爐,彰顯著我們華夏兒女俠情一往的風華。”撒寧的主持始終秉持著《音樂國》面向世界的宗旨,沒有在普通綜藝的層次上打圈圈,動輒深挖到了國家文化的格局上,“剛才的《煙花易冷》與《御龍銘千古》,我想烈火旌旗一映滄波三千里  回頭顧曲天下英雄復更名兩首歌中雖然有著大相徑庭的風格,卻蘊涵著殊途同歸的況味,就是個人命運與時代波濤的交纏。”

  就在觀眾們揣測撒寧的鋪陳與下一個曲目的關聯時,撒寧卻忽然正了正臉色,話鋒一轉:“可能大家早就發現了,今天我全程的主持,用詞都格外講究,文采斐然,充滿了陽春白雪的文學氣息。”

  “人們常說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撒寧吊起了觀眾的好奇心,馬上又開口解釋,“大約是我最近在節目組受到了太多的熏陶,不知不覺間整個人都升華了。尤其是前幾天,當我看了柿子寫的新歌,又參加了新歌的彩排后。”

  觀眾們隱隱猜到了什么,彈幕瞬間炸了,撒寧卻不慌不忙:“我只能說林炫老師也對柿子交付的答卷滿意到驚嘆不止,新歌真的是雅到了極致,唯美到了讓人窒息,如果我的主持稍微輕佻,我怕我站在柿子邊上會自慚形穢的。”

  盡管明知撒寧的話有水分,絕對夸張了,屏幕前的無數人卻仍不禁被撒寧撩撥得心癢癢的,恨不得撒寧立刻下臺,讓韓試出場。

  燈光暗下又漸漸亮起,卻不是驟然的大放光明,柔和的光線像一層一層暈染開來,最后聚焦在了中央。

  燈光里影影綽綽地站著一個人看得并不十分清明,伴奏悠悠揚揚地響起。

  古韻十足的旋律,很輕緩。

  白馬西風塞上,杏花煙雨江南。

  剛聽完了林炫的金鐵之聲,現在整個的舞臺畫風與音樂意境都變了,一剛到一柔,一動到一靜,仿佛夢幻的場景由大漠孤煙轉到了武陵阡陌,從大爭之世來到了太平年景。

  韓試就是從盛世風華中走出來的玉公子、謫仙人。

  屏幕前不知多少小姐姐一瞬間就感到心亂了。

  今天的韓試裝束十分簡約,一身松而不散的白色長衫,并非精致貴氣的漢服式樣,有點像古裝劇里的練功服,而且幾乎全素顏的臉,真正的天然去雕飾。

  都說人靠衣裝,無數人一時不由暗暗嘀咕,關鍵可不得是底子出色么。

  別的頂多可以加點分,沒有顏終究是白瞎,尤其是在央視一貫的照妖鏡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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