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次過來前記得先打聲招呼,萬一我不在或者錄音室有人在用,你就白跑了一趟。”
文余業在韓試后面懶洋洋說完,又提高了聲音道:“還有,老子不是什么歌都會給你錄的,我告訴你小子,下不為例!”
“知道了。”韓試背對著他揮揮手,頭也不回地離開了云中。
今天下午一共錄好了三首歌。
第一首是理想,這是去參加迷笛音樂節前,和黑鴨痛苦兩人聊天時想到的。
第二首是清白之年,是韓試昨晚和韓爸聊天的時候記起來的歌。
文余業對于這兩首歌評價都挺高,還破天荒地主動贊許了幾句,認為韓試在搖滾以及偏搖滾的民謠領域內,天賦極好,保持著這種創作水準,華夏未來的音樂圈必定會有他的一席之地。
然后韓試就丟出了第三首歌,我怎么這么好看。
文余業當時就沉下臉,眉頭緊皺著,不可思議地望著韓試,并且拒絕給他當制作人了。
韓試都沒想到他的反應這么大,竟然撂桃子不干了。
這首歌在音樂品味上韓試不好置評,但它魔性到近乎惡搞的曲風,以及明明優美卻被唱出無厘頭風格的作詞,真的讓人乍聽之后很容易上頭。
文余業對于音樂的偏執,有點虔誠又極為挑剔,對流行樂都有點看不上眼,更遑論這種類型了。
在他眼里,可能音樂應該是嚴肅的、有所抒發的,而不該這么淺俗的、毫無意義的。
韓試想到這首歌不過是一時心血來潮,在和粉絲互動的時候突然冒出來的。
結果今天早上發現微博上快被轟炸了,粉絲們怨念一片,都抱怨他故意吊人胃口。
韓試倒沒有錄完就上傳的打算,他開學后沒工夫錄歌了,得提前準備好幾首,也好偶爾在公眾視野里冒個泡。
和文余業好說歹說,就差寫保證書了,表明以后絕對會用心做音樂之后,文余業才不情不愿地答應了幫他錄制。
對于韓試來說,錄制我怎么這么好看,也是個不小的挑戰。因為他更也更擅長那種言之有物的歌,這樣的風格他也是大姑娘上花轎,摸著石頭過河。
尤其是其中那歡快又痞氣的調調,他嘗試了十幾次都有點捉不準。
再加上編曲上大量的電音以及混音,熱鬧的不行,韓試頭大無比。
一首歌花了前面兩首歌的三倍時間,才總算勉強兩人都可以接受了。
出了云中,已是華燈初上。韓試想著馬上就要被關進學校了,所以吃完飯后又跑到了太平間。
可以浪的機會不多了,得抓緊。
太平間剛開始營業,人還不多,韓試低著頭,壓下了帽檐,熟門熟路地坐到了老位置。
八爺他們正圍在一塊扯淡,被他偷偷摸摸做賊似的樣子逗得哈哈大笑。
“我可不想被人認出來,上次的經歷有一次就夠了。”韓試沒好氣地瞪了幾人一眼,接過果汁先喝了幾大口。
“別啊,柿子,今晚再上臺一次唄?”阿西笑嘻嘻地道。
阿陽也附和道:“是呀,還別說,去了一次迷笛之后,在這里演出總感覺沒那么有勁兒了。”
阿西接道:“就是,柿子,沒了你這個主唱,又換回了八爺,別提多糟心了。”
八爺被他嫌棄的語氣刺激得跳了起來,撲過去就掐他的脖子:“我看你不是缺刺激了,是皮癢癢了!”
兩人扭成一團,痛苦淡定地道:“我看你們就是去了次音樂節后,心野了,耐不住了。”
“不過確實跟著柿子演出時,太痛快了,我現在想起來都感覺熱血沸騰的。”痛苦又補充道。
韓試被幾人說得有點躍躍欲試,他也好幾天沒唱歌了,而且有樂隊配合真的感覺不一樣,他都能燥起來。
但韓試對于上次在這被堵的經歷心有余悸,他張望了一下,猶豫道:“除非你們說服老板,現在就關門,別在放新的觀眾進來了。”
黑鴨不經思索地接口道:“行。”
然后韓試就眼睜睜地看著他指揮著一名服務員,真的關上了酒吧大門。
阿西樂不可支道:“柿子,你來我們酒吧這么多次了,見過我們老板嗎?”
說起來韓試還真沒見過,包括拿到去迷笛的邀請函,也沒見到他們的老板出現。
“老板除了音樂,就是旅行,一年有兩百天以上在路上,現在也不知道在哪個旮旯里。平時都是我和痛苦管理酒吧。”黑鴨也不由露出笑容。
“再過一陣子我和黑鴨走的時候,他應該會回來一趟。”痛苦接道,“老板人很好,而且認識很多玩音樂的,等他回來了,柿子可以認識一下。正好他也對你挺有興趣。”
韓試愣愣道:“到時候看咯,不過你們走的時候一定要記得通知我。”
幾人答應之后,又突然沉默了下來。
過了片刻,八爺才忍不住道:“要不我們早點開始吧,柿子也不能太晚回家。”
八爺徑直上了臺,痛苦則去找酒吧的駐唱歌手解釋情況去了。
此時酒吧就二三十來人,有人早注意到了關門的動靜,頻頻往這邊張望,但老顧客了也沒太在意。
直到看到八爺提前上臺,才有點詫異又期待,怕是有情況。
“有新歌沒,柿子?”阿西湊了過來,兩眼冒光。
“就算有,也來不及合練啊,你是不是傻。”阿陽鄙視道。
“迷笛上不是少唱了一首么,今晚就唱唱幾首原來的,加上那首灰姑娘吧。”韓試回答。
此時突然響起來幾聲壓抑的尖叫。
八爺剛說明狀況,并且叮囑在場觀眾,哪怕錄制視頻,也不要即時上傳,不然韓式又會被嚇得跑路了。
觀眾們發出善意的笑聲。
在他們期待的目光下,韓試幾人走上了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