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山腳下,虞溪村…
一名三十出頭的大漢,臉上滿是胡須,讓他顯得堅毅無比,陽剛十足。
他整個人卻十分頹廢,快十年了,嬴政老兒還沒有死,而自己身體每況日下,一日不如一日,一年更比一年差。
他心情越來越沉重抑郁,不停的喝酒。
“哥,你怎么又在喝酒?”
虞姬正值風華正茂,花季之齡,美的讓人窒息,她緩緩走了進來,看到兄長在喝酒,頓時臉色一變道。
前不久,巫醫都已經再三說了,不能再豪飲,否則早年受的傷,必會牽一發而動全身。
“別管我,除了喝酒,我還能干什么?”
虞子期醉意朦朧看著妹妹,一邊痛飲,一邊自哀自怨道。
“巫醫都說了,哥你不能再喝酒,否則有性命之憂。”
虞姬滿臉擔憂,心中嘆了一口氣,繼續勸誡道。
“讓他喝,跟廢物似的,老夫怎么會有你這種孬種兒子。”
“好好看看,這就是你所謂,日后必能成為頂天立地的大英雄的兄長?”
“英雄我看他是做不成了,狗熊他倒是能排的上號。”
不知何時,虞父走了進來,滿臉譏諷的對著兒子挖苦道。
虞父不喜兒子,可虞子期又何嘗喜歡這個父親?
他之所成為今天這個樣子,還不是多年來自己這個父親,整日對自己冷嘲熱諷,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
天天不是甩臉色給自己看,就是臭罵譏諷。
這種日子,他實在過夠了,真恨不得一刀宰了這個老王八蛋。
可是不管如何他都是自己的父親啊!
虞子期心中苦澀無比,只能大口大口喝著酒。
除此,別無它法!
進退兩難,除了自哀自怨,虞子期完全感覺不到人生半點歡樂。
“父親,不要再罵兄長了。”
虞姬看著兄長目光瞪著這邊,雙臂青筋暴起,怒視父親,十分害怕的拉了拉虞父的衣角。
“乖女兒,不要怕。”
虞父看到女兒被兒子嚇到了,頓時火冒三丈道:“你這個孽畜看什么?吃老夫的,住老夫的,老夫辛辛苦苦把你養大,還想弒父不成?”
咔嚓…
虞子期也是再次怒火攻心,面前的木桌,直接被他一章劈成幾瓣。
虞姬見這架勢,頓時更加著急了。
這樣的一幕,每年都要上演很多次,讓她實在筋疲力盡。
一個是自己的父親,一個是自己的夫君,她又能怎么辦?
只能連忙擋在兄長虞子期道:“哥,消消氣,不要沖動,父親說你,也是為了你好。”
“渾蛋虞子期!”
就在這時,虞子期一眾兄弟也聽到了這邊的動靜,紛紛跑了過來。
“你這個喂不熟的白眼狼,怎么又想動粗?”
“若不是看在伯父與堂妹的面子上,早想宰了你這個什么都不想做,只知醉生夢死的廢物。”
其他虞氏兄弟,皆對著紛紛虞子期冷嘲熱諷。
虞父看著臉色一陣紅,一陣白的兒子,神色冷冷道:“來啊!打死為父,就沒人罵你了。”
“啊…”
虞子期怒吼一聲,直接跑了出去,看著蔚藍的天空,一聲又一聲的怒吼著,發泄出心中無盡屈辱與不滿。
過了良久,虞子期宛如癲狂,站在院子中,仰天大笑起來。
“哥你怎么了?”
看著又哭又笑的虞子期,虞姬心急萬分,豆大的淚花一顆接著一顆滑落面孔。
“不要過去,這廢物發瘋了。”
虞父眼疾手快,直接拉住了想要過去的女兒。
“爹,你放手。”
虞姬想要掙脫父親的大手,可是又哪里掙脫的開。
噗嗤…
虞子期滿腔怒火,可卻無處釋放,只能悲憤萬分,被氣的五內俱焚…
然后他便感覺喉嚨一股暖流逆流而上,直接噴出一口鮮血,仰面栽倒。
不知過了多久,虞子期感覺渾身的力量宛如被抽光了一般,連動一根手指都艱難無比。
床前虞姬已然哭成了一個淚人,看著兄長虞子期睜開了眼睛,淚流不止道:“哥你感覺怎么樣了?”
“我虞子期自以生而不凡,英雄了得,今日方醒悟,自己終究不過一介俗人,咳咳咳!”
虞子期痛苦無比道。
“哥,別說了,好好休息,我相信你一定能夠成為大英雄。”
“如今帝國四處征戰,正值熱血兒郎建功立業之日。”
“兄長武藝不凡,何不從軍建功?”
看著兄長有氣無力的樣子,虞姬心痛如刀絞,向兄長建議道。
“從軍?”
“可惜,我答應過項兄,此生絕不為秦人效力啊!”
虞子期也是滿臉神傷,看著妹妹虞姬,苦笑道。
“哥,識時務者為俊杰,項氏早已滅族多年。”
“過去的事,就讓它隨風消逝吧!”
“帝國也沒什么不好呀!”
“至少我們一家人有房有地,能夠安居樂業于此,還不是全靠朝廷廣施仁政。”
虞姬看著痛苦不已的兄長,安慰勸解道。
虞子期心中涌起一線暖流,自己這個妹妹從小打到就與自己最親。
“妹,不是哥哥不想聽你之言,只是男子漢大丈夫,豈能言而無信?”
“我與項兄情同手足,兄弟情深,項氏一族,皆被始皇帝誅滅,愚兄真的做不到啊!”
虞子期深深嘆了一口氣,對著妹妹虞姬道。
“兄長,生而為人自然不能言而無信。”
“但也要分對誰,君子之交,自然要言而有信。”
“可妹妹覺得那項氏與哥交好,恐怕目的并不單純。”
“他們是想拉攏兄長為他們賣命,好在陛下圣明,早些識破了這些不法賊人。”
“所以哥沒有攪進去,這才保全了虞氏滿族。”
“哥,父親的脾氣你也清楚。”
“如果你仍舊如此頹廢,毫無作為,只怕早晚會與父親起沖突。”
“項氏已伏誅,哥,你還要為了那些死去的不法狂徒,繼續辜負活著的親人們,對你的期盼與信任嗎?”
虞姬神色一黯,雨聲淚下道。
她實在不想再看兄長繼續頹廢下去,這樣自己加在父親與兄長中間,幫誰都不是,實在太難了。
虞子期看著哭泣的妹妹,心宛如被一根根利劍戳的千瘡百孔。
過了許久,虞子期翻身坐了起來,從懷中掏出一塊手絹,遞給妹妹道:“哥想明白了,明日一早,我就去報名參軍,爭取早日錦衣返鄉,讓他們都睜大眼睛好好瞧瞧。”
聽到兄長這樣說,虞姬頓時破涕為笑,笑的十分開心爛漫,那個陽光自信的兄長又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