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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七章 滇地博弈,暗流涌動

  滇郡,晉城…

  滇君臉色陰沉如水,看著木案上的黑色錦布圣旨,一言不發。

  陳平與其促膝而坐,開口道:“恭喜滇侯,賀喜滇侯啊!”

  “喜從何來?”

  滇君目光投向了陳平,聲音冷漠道。

  “一朝位極人臣,封侯拜將,這還不是天大的喜事嗎?”

  陳平揣著明白裝糊涂道。

  “本侯,從未見過你這般厚顏無恥之徒。”

  滇君看著陳平,真恨不得掐死這個混賬東西。

  只是理智告訴自己,絕不能這樣做。

  “謝侯爺夸獎,在下榮幸之至。”

  陳平微微一笑,拱手一拜,認真無比道。

  “你…”

  滇君當即氣結,指著陳平,愣是半天沒說出下文來。

  “侯爺,氣大傷身,何必動怒呢?”

  陳平氣定神閑,不痛不癢道。

  “陳平,當日你來找本侯是如何承諾的?”

  滇君冷冷的盯著陳平,質問道。

  “侯爺若能獻出滇地,必能成為陛下座上賓,拜廷尉,爵國公。”

  陳平毫不猶豫,直言道。

  “那為何陛下只封了吾西南將軍,爵拜徹侯?”

  滇君十分不岔道。

  “侯爺,在下可沒有妄言,上奏陛下時,陳平的確是請奏陛下敕封侯爺,拜廷尉,爵國公。”

  “可在下人言輕微,陛下并未準奏,是陳平對不起侯爺,在此賠禮了。”

  陳平站了起來,義正言辭,把黑鍋全攬在了自己頭上,對著滇君作揖一拜道。

  “哼。”

  滇君根本就不領情,心中在猶豫,要不要宰了陳平,自立為滇王?

  “侯爺息怒,陛下雖未拜侯爺廷尉,爵國公。肯定是覺得侯爺功績不夠,所以才會讓侯爺率兵攻打哀牢,一旦侯爺凱旋而歸,這大秦帝國廷尉,必非侯爺莫屬,國公爵也是指日可待啊!”

  陳平再次坐了下去,為滇君分析道。

  “吾獻上滇地,這還不是滔天之功嗎?”

  滇君十分不以為然,冷笑道。

  “護國公王翦,滅國者三,方得封國公爵。”

  “定國公蒙恬,橫掃六國之時,便統軍英勇作戰,立功無數。西定邛國,盡收其土。北擊匈奴,奪取河套廣袤地區,威震草原,方得封國公爵。”

  “滇侯覺得自己功績,比之兩位國公如何?”

  陳平侃侃而談,笑著問道。

  滇君感覺臉上火辣辣的痛,若是真比之這兩人,自己的確沒有資格封公。

  可你特么的這么說出來,真的好嗎?

  “滇侯剛剛歸秦,根基不穩,倘若陛下貿然封公,恐遭人非議,朝野上下恐難服眾。”

  “若滇侯能夠收服哀牢,憑借滇地,哀牢之功,足以堵住天下悠悠眾口,然滇侯能夠繼續南下,為帝國立下赫赫武功,何愁不能得到陛下賞識,不能揚名天下,威震神州?”

  陳平的話,充滿了蠱惑力。

  滇君聽的有些飄飄然,可他也并非是蠢貨,心中雖然樂呵呵,可臉上毫無表情道:“哀牢國力強盛,遠超滇國。”

  “多年來,兩國時有戰事發生,滇國敗多勝少。”

  “陛下既讓吾舉兵伐哀牢,可又不肯給本侯增派一兵一卒。哀牢勢大,本侯縱有心,卻無力矣。”

  滇君嘆了一口氣,一副為難不已的樣子道。

  “侯爺無憂,陛下已派大軍,西進滇地。”

  “由象郡入滇,協助侯爺平定哀牢。”

  “不出二月大軍必至,區區哀牢不過是待死之徒,豈能與我大秦帝國王者之師爭鋒?”

  陳平心中很清楚是十萬精甲,但是他故意把后勤補給的勞役丁夫都加上去,傲然無比道。

  滇君頓時雙眼露出震驚之色,數十萬之師啊!

  果然是天朝上國,這出征之師,就堪比滇國舉國之人丁了。

  也許這哀牢并非不可戰勝?

  滇君有些意動,聽聞數十萬王師入滇,底氣也足了一些。

  “本侯明白了,待本侯整頓兵馬之后,立刻出兵哀牢。”

  “在此之前,還勞煩陳御使去一趟哀牢,若能說服哀牢王,兵不血刃拿下哀牢自然皆大歡喜,大功一件啊!”

  滇君點了點頭,然后反過來慫恿陳平道。

  若是這個可惡的家伙,死在了哀牢,那也算解了自己心中的悶氣。

  陳平笑了笑道:“副使牧野一個月前便動身前往哀牢了,應該就這幾日便有消息傳回,還請侯爺早做準備。”

  “本侯必當厲兵秣馬,為陛下盡忠。”

  滇君滿口答應道,心中卻冷笑,打定主意,帝國王師未到之前,自己絕對不可能孤身出兵哀牢。

  “那在下便告退了。”

  陳平站了起來,對著滇君拱了拱手道。

  “御史慢走,本侯便不遠送了。”

  滇君四平八穩的坐在那里,絲毫沒有起身相送的意思。

  陳平并沒有在意滇君的傲慢,慢慢轉身離去了。

  在他心中,滇君不過是一個驕橫自大之徒,終將自食惡果。

  自以為聰明,實不知,只是他人之棋子罷了。

  走出侯府之后,陳平伸了伸懶腰,舒展了一番筋骨。

  這滇地很快就將打破平靜了,為了成就帝國霸業,副使牧野自請前往哀牢死諫。

  若是謀劃得當,算算行程,哀牢國的大軍,也差不多在路上了。

  兩虎相爭,必有一傷,不得不承認陛下棋高一招啊!

  事后陳平才得知副使牧野乃黑冰臺之死士,身負皇命,就是為了前往哀牢死諫,挑起滇國與哀牢的戰爭。

  可是陳平細思極恐,恐怕遠不止如此。

  自己前往滇地出使,若是自己有絲毫異心,投靠滇國。

  只怕這副使牧野,便是自己的催命符,給予自己致命一擊。

  自己這使團之中,除了副使牧野,還有多少個黑冰臺之死士?

  陳平不敢肯定,也無法確認。

  因為這些死士,若不自動暴露身份,看起來都看正常人一般無二。

  讓人根本無法辨別,一旦暴露身份,那便是準備好了赴死之準備。

  滇侯身邊的第一謀士范增,這二個月來陳平接觸不少。

  此人略有智謀,才思敏捷,也算是一代人杰。

  可讓陳平起疑的是,這個人真的是滇侯的謀士?

  滇侯能夠下定決心刺殺滇王,獻出滇地,此人功不可沒。

  一次二次便算了,可次次看似為滇侯著想謀慮,但在陳平看來,此人所有的諫言,暗中卻更符合大秦帝國之利益。

  據說此人入滇國不過一二年,為滇侯所救,憑借其聰明才智,深得滇侯器重。

  一想到這些疑點重重之事,陳平就感覺頭大如斗。

  若真如自己所想,大秦帝國這位無上主宰,心思縝密,布局深遠,實在讓人嘆為觀止。

  西南邊陲尚且如此的話,陳平有理由懷疑北方和東南方,亦在這位千古無雙的圣君布局之下。

  陳平內心不由有些患得患失,對四方諸夷生起同情憐憫之心,與這樣的圣王同處一世,對任何有野心的王者雄主而言,不得不說,這是一件非常悲傷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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