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部電影;
作為一種商品,她可以靠大賣來變得偉大;
作為一種演藝,她可以靠真情實感變得偉大;
作為一種酒精,她可以靠激發你體內的腎上腺素而變得偉大;
作為一種時代創作,她可以靠記錄歷史細節、暗示當代思潮而變得偉大;
作為一種哲學布道者,她可以靠傳遞價值觀而變得偉大;
作為一種產業,她可以靠周邊產品和導演剪輯版dvd變得偉大;
作為一種藝術,他可以靠真實、美麗、先鋒變得偉大…
而評價一部電影,科班出身的專業人士一般從兩個方面著手:故事和主旨。故事是電影的表現形式,是身體;主旨是電影的中心思想,是靈魂。
在這個評價標準之下,電影可以簡單的分為三種:一種是可看性強的商業電影,有節奏強的吸引人的好故事,卻缺乏高貴的思想價值;
第二種是追求藝術靈魂卻不在乎故事載體的藝術電影,往往叫好不叫座;
第三種則是故事性、觀賞性和藝術性兼具的經典作品,既有美好的情操,又有誘人的情節,是完美的藝術結晶;
孟輕舟很認同這樣的觀點,而《藥神》,絕對是有故事、有內涵;
吳崗在自己的戲份殺青后,非常慎重的告訴孟輕舟,在印度的拍攝不要降低標準,他對這部戲很看好;
好演員碰上好劇本,那種沉迷其中的味道,不可言訴!
《藥神》劇組在南京拍攝了近三個月的時間,孟輕舟身邊總是有美相伴,而且時間總是恰到好處,感覺像是有人在安排一般;
不敢瞎寫的狗仔們也學聰明了,啥都不說,一水的照片按時間線全給發到了網上;
從最早的茜茜、小狐、熱芭,到隨之而來的紫萱、童麗雅、劉思思,這么多的大花、小花輪流探班,讓不知內情的網友紛紛感嘆孟老板對女明星的吸引力;
“孟老板為啥還不結婚呢,挑花眼了?”
“也看不出來誰是東宮,誰是西宮啊,難道真是我大蜜蜜坐鎮后宮?”
“樓上眼瞎,幾年前就有人說過了,唐紫萱是孟老板父母內定的兒媳,正宮肯定是她!”
微博上的羨慕嫉妒恨,孟輕舟看了幾眼隨即拋之腦后,南京的三個多月整個劇組都有些疲乏,在去印度前,他和袁玉眉商議決定,給大家放兩天假;
就是這么巧,回到燕京的當天晚上,孟輕舟接到了馮大炮的電話,《我不是潘金蓮》明晚首映式,褲子代表華藝盛情邀請老孟參加;
掛了電話,孟輕舟就一個念頭,好戲開始了;
“輕舟,你知道嗎,馮導這部電影改期都兩次了,什么原因也沒幾個人知道,有說避大片的,也有說沒過審的。”
舒舒服服的洗了個澡,甜妞和童麗雅陪他去涼亭消遣;
“我關心這些事干啥,茜茜和小狐都睡了?”
紫萱抱著老孟的手臂不松手,小嘴在他耳邊說道:“這倆都快變成豬了,每天也不出門,我讓她們出去逛逛吧,還拿你當借口,說萬一被記者發現了,會給你添麻煩,好賢惠呢!”
“呵呵,紫萱,你不也沒怎么出門嘛,還說人家!”
童麗雅一襲白色的棉質睡袍,捧著老孟的茶杯淺淺喝了一口,已經是初冬了,從暖風習習的屋里走出來,丫丫打了個寒顫;
“老孟,范兵兵今年挺火的啊,連著兩部大片,不會都是你給聯系的吧?”
孟輕舟心里腹誹,就說嘛,難怪這次回來感覺待遇不咋的,合著是在這等著他呢;
“我可沒你那么閑,天天胡思亂想的,人家老范混了十幾年,還能沒點人脈?對了,明晚的首映禮,你們誰和我一起去?”
兩女偏頭互相看了一眼,還是紫萱開口說道:“算了吧,去南京探班就搞得沸沸揚揚的了,我們就別去搶頭條了,你找陳雨琪和李瀙吧,看她們誰有時間。”
“在劇組呢,你一個老板,自己藝人在哪都不知道,不像話吧。”說完“啪”的一掌輕輕拍在甜妞的翹臀上,沒想到居然肉感十足;
“那可不是一般的藝人,是某人的小花呢,我一個小小的老板,那敢管呀,你說是吧,丫丫。”
孟輕舟猛的一把抱起紫萱,惡狠狠的說道:“行,今兒我豁出去了,一會直到你滿意為止,夠誠意了吧!”
童麗雅捂嘴輕笑,在老孟腰間擰了一下,人卻跟在他身后,一起進了房間;
第二天一大早,孟輕舟就被小骨給拽了起來,然后把瑤瑤往他手里一送,嬌滴滴的親了一下轉身走人;
“瑤瑤今天就交給你了,我去公司處理事,下午才回來!”
在家老老實實的當了一天的奶爸,七點的時候,張楚提醒他該出門了,孟輕舟才把女兒交給小圓臉;
“真不陪我去啊,今兒個晚上范兵兵可是在場哦。”
熱芭換好衣服從輕舟身邊走過,聽他說的無恥,狠狠的啐了一口,“誰說沒人陪你去了,大叔,你那點小心思沒用,走吧。”
老規矩,兩人沒走紅毯,而且時間也掐的剛剛好,他們上去不到兩分鐘,孟輕舟還沒來得及招呼于東幾人,電影開始了;
又是一部原時空沒看過的電影,老孟也想看看,褲子為之叫屈的潘金蓮究竟是什么成色;谷哴 開篇就是最有爭議的圓形畫幅,孟輕舟開始還有點不適應,但隨著劇情展開也就忘了,畢竟大炮是一名老辣的商業片導演,就算玩一把實驗,也不會損失掉電影本身的可看性的。
畫面也不是宣傳所言的故意營造偷窺感,反而,為了防止產生類似管中窺豹的不適感,在拍攝前故意測試了畫面和調度,最終呈現出的扇面畫一般的構圖還是挺美的。畢竟為了構圖讓觀眾適應,攝影和美術還是花了很多心血的,影片中能很明顯地看出這種美感。
籌備《潘金蓮》的時候,馮劇剛就把圓形畫面這個想法說給所有人聽,不論是華藝高層還是原著作者劉鎮允,都對此表示反對。
畢竟,這種出格的表現形式,對觀眾不是挑戰,而是挑釁。
當時,整個劇組只有攝影師羅磐站在馮劇剛這邊。
大炮的倔勁最終還是說服了所有人。
對觀眾來說,這個圓形畫幅到底有什么新意,僅僅是加一個圓罩嗎?
不是這樣的,圓形畫幅的創新不是體現在畫面由方變圓,而是體現在通過畫幅了轉換構建了一個截然不同的美學系統。
看似只是換了一個畫幅,表演、打光、布景都必須與之配套,一個圓圈,其實是將許多舊的理念都顛覆了。
甚至可以這么說,圓形畫幅就是這部電影的“眼”,看不懂圓形畫幅,就不可能理解《我不是潘金蓮》
顛覆首先體現在觀影體驗上,長方形的畫幅給人一種全景感,有身臨其境的感覺。
這一點上更突出的是環幕,通過彎曲的弧度和超長的跨度將觀眾的視覺包圍,更強化了觀眾的臨場感。
但是圓形畫幅是對臨場感的顛覆,所以,觀眾在觀看《我不是潘金蓮》時,始終無法融入故事,與劇中人物和情節會有一種疏離。
為了維持這種置身事外的疏離感,電影中幾乎沒有出現過特寫鏡頭,出現了大量的遠景、全景。
看到中段的時候,孟輕舟就知道褲子這次又是吃力不討好了,電影沒什么問題,故事講的也不錯,但其間的內涵,就值得深思了;
電影里體現出的立場,就跟xx日報二版的那些評論員文章一樣,當了吹鼓手,以大領導痛心疾首鄒眉頭的口味,要求各級干部給我聽好,要做到一二三四,總之一切為了人民。都知道他說的確實他媽的道理,但是屁用也沒有。
這樣的偽善立場,真的非常的惡心。
這也不是馮劇剛第一次如此偽善。這是一個中年老男人對待這個世界幾乎唯一面目:我把握不住社會真實,我感受不到普通人的情感,那我就努力往正確的方向靠吧!
《我不是潘金蓮》和馮劇剛這些年所有創作的作品一樣,有一個共同的問題,也是他電影最大的問題,不真誠,沒人情味,無法打動人。
《私人定制》如是。模仿老干部、雅俗之辯、環保口號,看上去在直面社會問題,卻沒有一個切中當代人真正的情感痛點。王碩的劇本也不過如此,除了發家的京味幽默,與我們真實的內心感受離題萬里,和一個個撓癢癢的小品沒有本質區別,甚至一個關于孝順的命題,有宋單單表演加持,最后都變成了可恥無能的煽情段落。
《老炮》是管湖的作品,但精神內核是馮劇剛的,這是最符合他做人風格的一部作品。表面上講規矩,并要求別人講規矩,其實講的是我的規矩。找人家借錢不敢開口,還罵人家一通,說看不起自己;出了事在醫院沒錢,人家送錢來了,他骨氣好像躲起來了?一句屁話沒有,這特么就是老炮的德性。
他自以為孤獨斗士,拿東洋刀砍小混混的老年唐吉坷德,卻不爭氣把舉報信給了中紀委,說到底還是對更大權力的迷戀狗而已。
見老孟搖頭,小丫頭湊過來輕聲問他:“大叔,不好看,我們出去吃點東西?”
“也沒多長時間了,看完再走吧,咱倆現在出去,你說那些記者會怎么寫?馮導這部電影還是不錯的,聽話!”
“什么呀,還不如我上個月看的《驢得水》呢!”熱芭癟癟嘴,暗地里牽上老孟的手搖了搖,傻乎乎的笑了一聲;
一句話概括電影的故事劇情——不是秦香蓮的“草民”遇到了不是包青天的“大人”,還非要聯手演一出“鍘美案”。結果就是,本來街道大媽就能調和的事,結果鬧到了人大會議也沒弄明白。
《我不是潘金蓮》是不是好電影,仁者見仁智者見智,但說它是一部地道的諷刺電影,這個毋容置疑。
喜劇的作用,就應該是諷刺!八九十年代的春晚小品為啥好笑,是因為敢反諷呀。諷刺奸商,諷刺貪官,諷刺社會陰暗面。如今在和諧社會的代領下,怎么能有壞人呢?必須全部都是好人,結局必須是大和諧,即便有矛盾,最終都是因為誤會。
2016年的中國電影市場,票房遇冷,爛片橫行,但讓不少人意外的是,出現了兩部諷刺喜劇,一部是《驢得水》,一部就是《我不是潘金蓮》。如果說《驢得水》是扒光了知識分子的皮,那么潘金蓮就是扒光了官僚主義的皮。
《驢得水》展現了亂世中知識分子的三種狀態,第一種是粉飾太平,第二種是被逼自殺,第三種是身去延安!然而現實之中的延安又在哪呢,是改朝換代?還是想象的烏托邦?此中有真意,欲辨已忘言。
《我不是潘金蓮》不是在諷刺某個人,因為每個人做的都沒錯。而是在諷刺一種風氣,在這種風氣下“史為民不為民、王公道不公道、荀正義不正義,李雪蓮也沒有必須要去哀憐”,倒是“賈聰明的確是假聰明”!
如果說《驢得水》是:給你講個笑話,你可別哭;
那么《潘金蓮》就是:給你講個悲劇,你可別笑;
電影結束后,老孟和大炮聊了幾句,為了讓他放心,25的排片都直接告訴了他,又給熟悉的朋友打了招呼后,陪著丫頭去買了些糕點,直接回家!
兩天后,孟輕舟帶著小半的劇組,乘坐自己的專機,飛往孟買;
《我不是藥神》印度部分的取景地,選在了亞洲第一、世界第二大的孟買達哈維貧民窟。
在孟買近2000個大大小小的貧民窟中,達哈維是規模最大的一個。它的面積僅有1.75平方公里,居民人數卻達到了上百萬。
孟輕舟希望給觀眾展示出極其真實的印度,整個印度外景的拍攝過程中,劇組并沒有封道,而是全程使用了偷拍的方式。
印度部分中比較難處理的,就是盧勇在印度街頭遇到的煙霧;
煙霧中,盧勇看到了代表死亡與重生的濕婆神像和迦梨神像。在煙霧的襯托下,神像顯得更加肅殺、威嚴,而這也是整部電影的轉折點。
呂受益的死,對盧勇有很大的觸動,而他也從此開始了自己的正式救贖之路。不再是為了掙錢才充當救世主,從這一刻起,他要救人。
甚至當格列寧只能從印度的零售店里以2000元的價格買入時,他的售價,依然是500元。
這幾場戲對光頭徐的演技是很大的考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