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一位飽讀詩書,心慕大唐,熟知大唐軍政大事的金毗曇倒不覺得程三郎是在吹牛逼,這原本就是事實。
就像那李思摩那位東突厥之主,被薛延陀大敗,連滾帶爬地躲到了大唐的腳邊瑟瑟發抖抹眼淚。
仁慈的大唐,就給他在草原是劃了一片地盤,讓他自己去那里自己去那里自食其力。
當然,大唐還是盡義務地警告了草原諸勢力,莫要欺負我小弟。
結果那薛延陀的真珠夷男可汗不信邪,就想試試,結果就逝世了。
但是無主之地,無主之地…金毗曇那雙原本無神的兩眼,漸漸地放出了光明。
“程三將軍,你沒誆我?”
“毗曇老哥你說的什么話,我怎么可能誆騙于你?”程處弼不樂意地板起了臉。
“程某何等樣人,向來言出必踐,拿這等大事來誆騙你,于程某有何好處?”
“啊呀,這是下臣失言,下臣有罪…”
“好了好了,不必如此,我就這么說吧,你想必也知曉我漢唐商行的本事對吧?”
“之前,就在北海國附近,發現了一座大島,氣候跟新羅差不多,而且物產十分豐富。”
“而且還有幾座天然良港,程某雖然不能動手我大唐水師,但是動用漢唐商行的力量,將爾等送去那座島上,應該不是什么難事。”
“至于如今你們缺兵少將的問題,這也不是不可以解決,我漢唐商行可以跟那些高句麗與百濟作交易。”
“花錢買下那些戰俘轉送過去便是。程某相信,這個世界,沒有我漢唐商行做不成的生意。”
聽著程三郎這番語言,金毗曇此刻感覺坐在跟前的程三郎,簡直就如一尊閃閃發光的大佛一般,慈悲為懷,心系新羅蒼生。
但他終究也是一位久經官場風浪的人物,深知,這個世界從來就沒有無緣無故的愛。
所以,按捺住內心的狂喜之后,金毗曇開始認真地考慮這件事的可行性。
這個時候,一旁的廉宗朝著程三郎一禮,小聲地詢問道。
“程三將軍,據下臣所知,那座島上,似乎是有靺鞨部落…”
“之前的確有幾個靺鞨部落在那座島上生活生存,不過,自打我漢唐商行到達了那里。
跟那幾個靺鞨部落進行了深入的交流,最后在我漢唐商行的護送之下,已經離開了那座大島。”
那些靺鞨部落,已經進入了北海國,交流過程還算順利,畢竟大唐天朝上國的威名,大唐周邊,幾乎可以說是無人不知的。
如果有不開眼的,那么漢唐商行當然也不會吝嗇展示大唐第一托拉斯企業的強硬手腕。
聽到了廉宗問出了這么切中要害的問題,這讓金毗曇很是滿意,這位心腹黨羽的心,還是向著自己的。
而他也同樣問出了一個切身相關的問題。
“敢問程三將軍,那我們新羅,需要付出什么樣的代價?”
“你們來到這里也有些日子了,想必你們也跟那些扶桑島諸國國使也打過了交道。”
“你們所需要付出的代價,其實并不復雜,就跟那扶桑島諸國一般,與我漢唐商行進行貿易。
我漢唐商行可以向你們提供糧食、布匹、農具,甚至是武器,只要你們想要得到的,都可以從我漢唐商行獲得。
而我漢唐商行則需要那座島上的取之不盡的各種礦產、物產…”
程處弼彈動著他那三寸不爛之舌說服著跟前的這位新羅權臣。
正好有扶桑島諸國也在這里作為活生生的范例,只要他們去打聽,肯定就能夠從扶桑島諸國那里獲得這些情報。
另外,程三郎手里邊正好有大票的戰俘,那幫子平均身高不足一米五的矮挫子,程處弼可不樂意全送給那些扶桑島諸國。
畢竟這些戰俘,大多數都是之前受過嚴格訓練的精銳,交給那幫扶桑島諸國,那就是縱容他們發展軍事。
所以現在正好扔給新羅人,相信新羅人很需要這批壯勞力,再加上他們跟原來的倭國不對付。
肯定只會把這幫子矮挫子當成牛馬使喚,而不是武裝他們來弄死自己。
之前漢唐商行就已經在那庫頁島上,已經探查出了好幾個礦藏,但問題就是苦于沒有人手。
而今,新羅被滅,國土都被占據了,這讓向來腦洞大到沒邊的程某人頓時有了這么個大膽的想法。
那就是爭取把這幫子孤苦零丁,沒有了國土,連士卒都沒幾個,只剩下了一票子文武重臣的新羅流亡政府給弄到那庫衣島上去重建。
反正到時候,那原本的《新羅二十一條》肯定要還再修改修改,只要新羅人復國之心一日不死,他們就不可能不跟大唐,或者說不跟漢唐商行做生意。
想想后世的庫頁島上才多少人,而且那地方比北海國還要靠北,生存環境肯定不如之前的地盤。
正好,需要漢唐商行給他們提供各種各樣的生活與生存物資,保證他們能夠在那庫頁島上吃飽穿暖。
當然他們得努力地在那庫頁島上努力的勞作,多挖挖礦,多伐伐木,漢唐商行正好可以采取以物易物的方式。
畢竟大唐是仁慈的天朝上國,肯定不會過度地剝削周邊諸國,只會公平公正地進行各種貿易。
至于漢唐商行又不是人販子大商賈,只是進行戰俘的轉運,以及為新羅國在新地方重建而貢獻一份自己的棉薄之力。
總之,一切行為,都相當的正義,畢竟有程三郎這么一位很有道德底線的掌舵人在,漢唐商行想歪也歪不了。
至于三五十年之后,漢唐商行會發展成什么模樣,這誰能料得到。
指不定那個時候,程三郎早就已經把事情全扔給了接班人,不是蹲在家中含飴弄孫,就是在那程氏大學著書立說。
等到那金毗曇與那廉宗一起恭敬地將那程三郎送出了院子之后,金毗曇臉上的笑容漸漸地陰沉了下來。
“大上等為何如此表情,莫不是那程三將軍有什么陰謀不成?”
“這倒不是,他這哪是什么陰謀,完全就是陽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