倘若論起來,朝堂被亂臣賊子所據,偏偏自己等人連一點警惕性都沒有。
宴照開,酒照喝,朝會照開。卻偏偏對于這一場足以動搖大唐國本的大事半天風聲也沒聽到,
風云突變下,自己就被關押在監牢里邊,可以說,絕對是有懈怠瀆職之嫌,甚至是有罪。
倘若你再把自個洗得白白凈凈,涂脂抹粉打扮得玉樹臨風,站在這里笑瞇瞇地朝著陛下彬彬有禮試試?
戎馬半生的大唐英主,不把你直接踹河里邊喂王八。
只是把你再撂回監牢里邊讓你反省三年五載,那就已經是看在多年的交情份上了。
所以,當他們被左屯衛的將士保護起來,打聽到了陛下怕是這兩日就會趕到洛陽之后。
在唐儉這位在宦海中沉浮了多年的老司機的以身作則,親身示范之下。
再加上大家伙也不是智商有問題的官場老油子,很快都想明白了此節。
所以,甚至有些人還嫌棄自己的衣服坐牢的時候太過干凈,特地乘夜躥到河邊去泥地里邊打了滾。
以至于大唐皇帝在此刻,看到了這票臣工,感覺自己就像是看到了當年經歷隋末之亂的流民團隊一般。
此刻,向來懟事也懟人的張玄素看到了這一幕,忍不住嫌棄地吐了句槽。
“咋回事,于詹事,下官明明記得昨個見到他們的時候,還沒有這么凄慘…”
瞬間,啞屁之聲此起彼伏,絡繹不絕于耳。
“噗呲…”面朝洛水的大唐天子一時不察,也很從心地拿嘴放了個啞屁,這也算是順水推舟了。
好在,唐儉等人也知道過猶不及,雖然把自己都弄得很狼狽,為的是激起陛下的同情心。
這個時候,你若是上了岸,嚶嚶嚶的往陛下跟前撲,指不定會補連環腿踹回來。
然后唐儉登岸之后,直接快步走上了碼頭之后便再一次朝著數丈外的李世民拜服于地。
“陛下,老臣有罪,洛陽城中,那些亂臣賊子忤逆叛亂,臣不能及時察覺。
更被亂臣賊子拘于監牢,不能為陛下分憂,實在是大罪啊…”
看著隨同唐儉一起拜倒在這碼頭區的過百臣工,李世民不禁有些唏噓,真特娘的…
饒是自己對那些世家大族百般防范,可他們在朝中經營這么多年的勢力居然如此可怕。
雖然這里邊有這幫子官員裝傻充愣之嫌,但是,卻也讓李世民深感慶幸。
至少這一回,李世民可以保證,回頭就好好地跟那些世家大族算一算這筆帳。
務必要讓他們傷筋動骨,數十載,不,至少百年之內,無法再動朝廷的統治造成巨大的影響。
李承乾看著親爹滿臉激動地大步上前,親自將一位位伏地請罪的臣子攙起,并且也表達了慰問與鼓勵。
畢竟,又不是他們背叛大唐,作為一位老辣的大唐天子,自然不可能犯小年輕才會犯的錯誤。
“諸位卿家,你們對于朕,對于朝廷的忠誠,朕甚是寬慰,諸卿放心,朕,絕對不會放過任何一個叛逆之徒,但是,也定會善待大唐的忠臣。”
話音未落,就有人趕來稟報,說是馬相、柴大將軍、李兵部等諸多重臣已然趕到。
這下子,在這皇宮跟前的這片寬闊的廣場之下,大唐天子親切地接見了這些忠心耿耿的臣工。
看到了這一幕,程三郎突然就跟讓人撓了腳底板似地,嘿嘿嘿地偷樂了起來。
一旁的李大郎與李三郎與房二郎齊刷刷地看向這位表情很痛苦,像是在努力控制自己情緒的程三郎。
房俊忍不住拿胳膊肘頂了頂程三郎小聲地問道。
“處弼兄,你這是看到什么了,這么…”
“嘿嘿,賢弟你可還記得,為兄我當年跟你說過的一個故事。”
“什么故事?就是傳說中的江湖門派,特別是那丐幫里邊,就為分兩個派系,你看今天這場面像不像?”
房俊斜眼看了一下那幫子衣服酸糟、頭發如草,比乞丐更像乞丐的文武重臣。
看向另外一邊雖然風塵撲撲,但好歹衣著齊整的文武重臣,直接嘿嘿嘿地樂出了聲來。
李恪也直接揉著肚子指向了程三郎,處弼兄,你丫可真夠損的。
看到親大哥一臉懵逼的表情,李恪湊上前去嘀咕一番之后,李承乾那張寬厚的面容也開始扭曲猙獰起來。
李績這位大唐名將兼兵部尚書這才剛行完了禮,就很迫不及待地問道。
“陛下,臣聽聞,程大將軍居然一日而下洛陽城?”
話才出口,所有人都齊刷刷地把目光落在了眉飛色舞的程大將軍身上。
但見程大將軍鐵帚眉一挑,甚是嫌棄地瞄了李績這位老兄弟一眼。
“一日?我說老弟你聽誰胡說八道了,分明就是一柱香的功夫好不好。”
“…”原本君臣相得,齊樂融融的場面瞬間一冷。
饒是心份相當愉悅的李世民,也忍不住有些牙疼地看向了程咬金。
程大將軍看到了那幫文武臣工那一張張滿是置疑的面孔,直接就呵呵一聲。
“諸位若是不信,可問太子殿下,又或者是趙將軍他們,皆可為程某人證。”
然后,所有人都看到了那位穿衣顯瘦的太子殿下站了出來,朝著李世民一禮,目光掃過在場的兩幫文武。
一幫子像是凈衣派,另外一幫污衣派,瞬間,李承乾就差點繃不住失態,趕緊咳嗽兩聲板起了臉,甚是嚴肅地道。
“父皇,諸位,我老師說的確實為事實,而且若不是處弼兄心懷寬厚。
希望能夠少一些殺戮,以至于多耽擱了不少時間,說不定,也就只是盞茶時間就可以結束。”
“…陛下,的確如此。”趙昆也搶步上前一禮,為程三郎的破壞力作證。
李世民的目光落在了程三郎身上,看到這位愛婿一臉榮辱不驚的表情,甚是欣慰。
“賢婿,來來來,那些,就是你用來擊破洛陽城墻的飛雷炮是吧?”
“是的丈人。”
“程三郎,老夫可是聽聞,這黃道橋是你小子炸的?”
隨柴大將軍一同剛到此地的李績忍不住伸手指向那旁邊已經垮塌的黃道橋道。
“嗯,那的確是小侄干的。”
書閱屋